不知道是怎樣的分配原則,總之白隊去了體育館,藍隊則是特彆大樓前麵的空地,紅隊則托了某人的福來到了劍道部新的活動室。
“我們學校居然還有這麼豪華的地方嗎?”
“真的哎,這地板踩起來完全不一樣,下麵不會真的裝了彈簧吧?”
“這裡是哪個社團的活動室?”
“笨蛋,你沒看到牆上的幕布嗎?當然是劍道部的啦。”
“我們學校還有劍道部?這樣的場地給排球部還差不多吧,好歹去年ih(全國高中總合體育大會)還差點出線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啊,東城劍道部的那位這會不就在總武高嗎?校長入學式致辭的時候不都說了讓大家積極參加劍道部嗎?”
“噢噢,光顧著看北條君的了,完全忘了這回事。”
……
哪怕場地已經很大了,但是裝下兩百人後依舊如同來到了展銷會現場,周圍全是嘈雜的聲音。雖然可以說來到了自己的地盤,但是北條京介絲毫沒有想要維持紀律的想法。
在他走進來的瞬間,其他班級年級裡劍道部和棒球部的成員,都像是覲見般的排著隊上來問好,一行人頓時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打發走了那些人,北條京介仗著東道主的優勢,搶先帶著自己班上的幾人來到牆角占領了凳子。然後耷拉著眼皮打起哈欠來。
“好多人啊。”
由比濱對著身邊的硝子小聲說道,後者連連點頭。這下子彆說北條京介了,連她對之後的演團表演都生出了畏懼心。到時候可是要在全校麵前表演的啊。
“這樣才熱鬨啊,人少了怎麼開心得起來。”
櫻良愉快的說道,常人難以忍受的噪音在她耳朵裡仿佛變成了交響樂,坐在椅子上的她甚至翹起了小腳,晃悠個不停。
看到旁邊像是能量耗儘已經快要睡著的北條京介,她伸出手把他攬了過來,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一些習慣,簡直就像寫進了電腦的代碼一樣,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如期應答。
現在是他午睡的點,所以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看著那難得無精打采的臉,山內櫻良握住了對方的大手,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北條,你要擔任團長嗎?”
稀咲鐵太突然問道,體育祭的團長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職位,一般都是三年級的人自薦,超過三個人的話就需要在全校麵前發表演講然後進行投票選舉。屬於沒什麼好處還很累的職位。
但是話不是那麼說的,這可是自己等人進入高中後第一個大型活動。入學式的演講是一個很好的開始,接下來就是不停的在全校同學心裡強調大哥的領袖地位,體育祭的時候擔任團長就是很好的機會。
展現大哥的魄力,器量和領導才能,德智體全方位的強大。然後在下半年學生會換屆的時候一舉拿下會長,實現高一就當選學生會長的成就。
接下來就是整頓學校裡的社團,沒有價值的全部裁撤,大力扶持能創造成績的社團。爭取在畢業之前實現全國大賽三個以上的奪冠,這樣到了大學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擔任學生會主席,成為校友會裡冉冉升起的新星,被畢業生們看重,加入他們的圈子,進入社會開始真正的征途。
這一切,隻需要大哥說一個“好”,我稀咲鐵太就一定會幫他全部完成!
“噓——”櫻良麵露凶色。
……
稀咲鐵太轉過頭去,自家大哥哪裡都好,就是太沉迷美色了。雖然說這也是成功者必備的素質,但是這美色也太多了,都沒精力搞事業了啊。
跟自己大哥說話的話他還能再勸勸,但是大嫂們就算了。他深知山內櫻良在自己大哥心裡的分量,隻要對方一句話,大哥就會立刻拋棄自己。
但是這也是他欣賞大哥的地方,夠冷酷,決絕。
體育場裡喧鬨一片,第一次參加集體活動的一年級新生興奮異常,二年級三年級的在追憶往昔。
還有些體育社團的人在大聲抱怨,說著些什麼“都高中生了還搞運動會超累的啊——”。雖然確實體育祭期間他們的社團訓練也不會消減,辛苦程度是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但是……
“所有抱怨的話,都隻是想凸顯出自己的辛苦。等到了運動會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認真,比任何人都享受運動會。像是把整個祭典都當成狩獵場一樣,用自己長處去碾壓普通人獲得樂趣。
被本能所支配,簡直如同沒進化完全的猩猩一樣醜陋。就是因為有這樣虛假的優秀之人,所以真正優秀的人才會處境那麼艱難。”
冷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正好在偷看北條京介的由比濱結衣頓時像被寒風吹進袖口一樣打了個冷戰。然後猛地扭頭看向說話的人。
明明身後還有空著的椅子,但是她卻依舊固執的立在原地。百褶裙下是黑色的過膝襪,兩者之間構築出耀眼的絕對領域,雙手環抱在沒有任何起伏的胸前。
烏黑筆直的頭發披在身後,從側麵看過去好像閃著光的淡青色眼眸給人一種銳利的感覺。
好漂亮啊,由比濱心裡不由讚歎著,然後習慣性的附和“對對,就是這樣。”
“哎,雪之下同學?”硝子小聲輕呼道。
來人正是雪之下雪乃,明明這裡全都聚集著一年級f班的人,是在道場最邊緣的地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一個人來到這裡。
櫻良先是側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北條京介,確定他沒有被這股“冷風”吹醒,然後才轉頭看向雪之下笑著說道
“所以真正優秀的人就該像雪乃一樣去幫助他人?”
“我隻是說那是一種消弭矛盾的途徑,並不會以正義為由,要求彆人付出,用他們的努力來滿足自己的道德觀。”
雪之下不悅的轉頭,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的說出了心裡話。簡直變成了跟朋友抱怨的小女生一樣。山內櫻良並不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也沒理由向她傾訴。
“還有,請叫我雪之下。”
“ga,那麼如果雪乃伱成為團長不就有理由去要求他們把自己的餘裕分享給其他人了嗎?”山內櫻良繼續說道。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雪之下點頭。
“那就去當團長好了啊!”櫻良愉快的下達判決。
“不行,我不想,也沒有理由去當團長。總武高曆史上也沒有一年級的人擔任團長的先例,就連二年級擔任團長的也隻有三次,其中一次還發起了全校投票。”
雪之下斷然拒絕,就像姐姐說的,體育祭這種活動,隻要享受就好了。聰明人是不會做出和群體不和的行為,自己雖然不認同,但是,但是……
如果真的那麼做了,如果沒有在現場取得成功,就會在全校麵前進行演講。然後母親和姐姐就會知道,她們會問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那個討厭的人一定會麵帶討厭的笑容,用討厭的不嚴肅的聲音說“哎~原來雪乃也想當團長啊。真好啊,姐姐我那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想法,雪乃也長大了啊”。
就好像,自己做這個,僅僅是為了超越她一樣。
“好厲害啊,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由比濱插話道。
“這些都是寫在校史裡麵的,在學校圖書館能輕易的找到,我隻是看到的時候順便記了下來。”雪之下說道,這絕不是謊言,她翻看校史的目的確實不是看體育祭相關的事情。
“這樣嗎?但是我還連圖書館在哪都不知道哎,所以還是好厲害啊。”由比濱笑著讚歎道。
硝子坐在北條京介的右手邊,此刻隻是靜靜地看著幾人談話,這是她的樂趣。
“但是雪乃是真正優秀的人吧,這時候不就應該……”山內櫻良繼續說道。
看著她的臉,雪之下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自己的姐姐,總感覺那笑容像是看穿了一切。
“好了櫻良,難道是你自己想要當團長,因為害羞才想找個人陪你一起參選?”
北條京介直起身子,一邊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一邊說道。
“啊,說起來,京介就是雪乃討厭的那種優秀的人啊。明明有能力擔任團長把一切做好,但是卻躲在這裡睡大覺。”櫻良小手一拍,恍然大悟。
“笨蛋,午覺可是日常生活中第三重要的事情啊。”
某人隨口說道,然後又打了個哈欠,這麼幾分鐘的假寐讓他更困了,忍不住掏出手機開始看起課表。遺憾,下午第一節課是雪野的古文,不能睡。真可惜,如果是平塚老師的現代文,那就可以好好地睡了。
“那第一和第二是什麼?”
由比濱左右看了看,硝子和櫻良都笑著不說話,顯然是知道這一點。但問出這句話是她讀空氣大師的被動技能,讓說話的人能有個舒適的環境來輸出自己的觀念。
“當然是吃飯和睡覺啊,這裡的睡覺,是晚上的那一次。”北條京介理所當然的說道。他懷疑霓虹醫療這麼發達,也和他們睡覺那麼少有關,個個都好像不用睡覺一樣。
“噢噢,原來如此。”由比濱重重點頭,覺得十分有道理,頗有一副要加入午覺協會的樣子。
雪之下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北條京介,見對方被山內櫻良那麼說也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內心歎了一口氣,然後沒有再說什麼。不愧是被母親和姐姐看重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
道場裡依舊喧鬨一片,北條京介甚至感覺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了。好在這時候部室的門口終於走進兩個人,來到了學生的前麵。
聲音小了一點,但依舊很吵。
“都給我安靜下來!”
一聲很有氣勢的大吼,北條京介暗自點頭,跟對方在辦公室揮出那一拳時候的氣勢很符合。
“我是紅隊的指導教師平塚靜,這位是來幫忙的雪野老師。”
是的,來人正是平塚靜,作為全校唯一一個沒有資格說材木座義輝大熱天還穿風衣的人。
事實上在認識之後,北條京介就懷疑對方的衣櫃裡是不是清一色掛著那像醫學製服一樣的白色風衣。當然了,這是開玩笑的。因為奧寺美紀的關係,他們依舊聚餐過很多次,他甚至看過對方穿裙子的樣子,身材相當好。
獅子吼之下,學生們都安靜了下來,對於這個隻要學校一有活動就會指派她上場的平塚靜老師,二年級三年級的學生已經很熟悉了。知道惹怒了對方是會被變相體罰的,當然了,平時的她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隨著噪音的消失,道場裡的溫度也好像下降了不少,至少材木座的襯衣沒有繼續被浸濕了。這種人多密閉的地方,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地獄。
但是,還好自己是跟北條大哥一組啊。能夠像現在這樣,跟一群能說的上話的朋友待在一起,討論即將開始的活動,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劍豪將軍發自內心的歡呼,然後默默為身處藍隊的兄弟比企穀八番默哀起來。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更能想象到八番的處境了。
此刻的他,肯定一個人縮在角落裡,既沒有跟同班同學在一起,更不會去主動結交其他班級年級的人,渾身散發著不祥的黑霧,腦門上頂著大大的“孤獨”兩個字。
這個場景如同照片般清晰的出現在了材木座腦海裡,讓他不由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不過事實和他想的略有出入,要知道劍道部的人不止他們班的這幾個人。就連網球課都能想出一個人對著牆壁擊球這種辦法的比企穀八幡,早在到達集合場地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同年級參加劍道部的人,開始了尬聊。
他們能聊的話題很多,比如
“啊,可惡,怎麼沒有跟北條部長分到一起。”
“這下子慘了,如果還舉行倒杆比賽的話部長一個人就能把我們全都打倒了。”
“何止,對練的時候你難道沒跟部長交鍔過,刀鍔相交之後根本動都動不了,更彆說尋找機會了。”
比企穀八幡發現了,隻要聊起大家共同的熟人,氣氛就會瞬間變得熱烈起來,事實上這是他早就發現的秘訣。在國中時期,下課的時候沒有人能一起聊天的他,隻能默默的觀察周圍的環境。
就算場麵突然冷清下來,隻要提出一個有足夠名氣的人,然後大家就會爭相說起自己和那個人的聯係,就算隻是在食堂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也好,都能拿出來當做談資。
很可惜,那時候的他連這種對象都沒有。不然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把這種絕技珍藏到現在才使用。
讚美北條部長。
比企穀八幡心中由衷的歡呼,心中對即將到來的體育祭充滿了期待。就算被北條部長打倒,也能跟身邊的朋友一起哀嚎著抱怨“沒辦法,他真是太強了~”
沒錯,失敗也是青春的一種表現形式,重要的是身邊有陪自己一起失敗的人。倒不如說這樣的青春反而更讓人記憶深刻,在無數年之後的同學集會時,還能跟旁邊的人說“我記得那時候你被隨手一推就摔倒在地了吧,弱的不行”。然後對方也會立刻回擊“你不也是一樣,第二天訓練的時候都還捂著屁股慘叫”。
然後大家一起端著酒杯,向這場回憶的關鍵人舉杯,大家一起追憶其他快樂的事情。
可惡,自己什麼時候也加入了這場充滿謊言和罪惡的青春騙局了!連失敗都變成了青春的象征,那成功的人是什麼?沒有青春的可憐蟲嗎?
回過頭來,比企穀嚴厲的斥責起了善變的自己。
不行啊,你怎麼能這麼墮落,比企穀八幡,清醒一點啊……
“哈幾碼~~”
充滿少女感的清脆聲音從旁邊傳來,就算明知道是誰,但比企穀還是一瞬間產生了自己來到天國的錯覺。真是的,彆再這樣對我笑了行嗎,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嗎?
“再叫一次。”他沉穩的開口請求。
“嗯?哈幾碼?”戶塚彩加歪了歪腦袋。
“再……咳咳,彩加啊,你不是去找網球部的人了嗎?”比企穀八幡用極強的毅力把自己的思維扭轉了過來,剛剛對青春的斥責瞬間不翼而飛。
“嗯,跟前輩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來找你了。”戶塚笑著說道。
“這樣啊。”比企穀點了點頭,大腦瘋狂運轉,企圖找一個話題。
“聽前輩們說,我們藍隊演團的表演項目好像要改編《寅次郎的故事》。”戶塚主動說起了另外的事。
“哎?團長和演團長什麼的不是都還沒確定的嗎?怎麼已經知道表演項目了?”比企穀眉頭一皺。
“不是挺正常的嗎?反正會當團長的肯定也就是去年體育祭表現得很積極的高二的前輩,大概去年他們就想好了等自己高三的時候要怎麼玩了。”戶塚顯然聽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原來如此。”比企穀八番了然的點頭,他隻是因為缺少情報來源,腦袋並不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可惡,等我高三的時候要讓大家跳假麵超人舞!”他狠狠地說道,決心自己也參與進這場讓學弟學妹陪自己狂歡的惡行中來。
“原來哈幾碼你也喜歡假麵騎士啊,那太好了,前輩們說我們藍隊的應援動作就是空我的變身,你待會可以加入應援組。”戶塚小手一拍,笑著說道。
“……”
這些仗著前輩身份肆無忌憚的家夥,那我高三的時候就要跳奧特曼舞,還要做等離子火花塔。比企穀八幡決心用心目中的英雄來對這種不公平的製度進行反抗。
感謝大佬們的月票,拜謝
新的一月,努力多更,所以今天就稍微偷個懶,畢竟那種每個月第一天就渾身無力的疾病,大家應該都懂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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