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帳撩開一角,入目就是那張俊美的臉。
周雲若不覺微微仰起上半身,幾縷發絲不經意間拂過臉頰。
她凝著蘇禦,鳳眸流轉間是一種不自知的嬌媚。
領口因她的動作而斜斜敞開,春光外泄,水紅色的肚兜,映著她的雪肌,十分誘人。
蘇禦不禁呼吸一滯,整個身子便傾向她。溫熱的手探進水紅色的肚兜,肆意遊走。
紗帳拂動,須臾,那隻大手,閒散地搭在床沿。隨著一聲悶哼,又驟然緊握。
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喘息,交織著男子低低沉沉的悶哼聲,似極致的歡愉。
主屋叫了水,片刻後,又喚了人。
石霞與兩名丫鬟進到裡屋,見蘇禦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春凳上,麵頰上竟浮著一抹緋紅。
石霞微怔,卻也沒敢多瞧。
待掀開床帳,石霞又是一怔,隻見周雲若半坐在床間,身上鬆鬆垮垮地披著薄紗,那雙鳳眸瀲灩生光,似蕩漾著一彎溫柔至極的春水。
絲毫沒有往日被他欺負後的萎靡之色。
石霞忽然就覺得,這次被欺負的好像是大人。當下忍不住翹起嘴角。
早膳時,周雲若小口喝著湯,花瓣似的唇半含銀勺,每喝一口,蘇禦喉結都會滾動一下。
王嬤嬤在一旁細心地布菜,石霞則站在王嬤嬤身後,見他這般模樣,眼中露出些許困惑。
又見主子舀了一勺,喂到他唇邊:“多大的人了,還咽口水。”
三兩句話,便使大人那白皙清冷的臉染得更紅了。
他下意識地張開唇,輕輕含住了銀勺。一雙星眸直勾勾地鎖著周雲若。
她看著他,忽而一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嫵媚與戲謔。
舉著勺子,問他:“還要不要?”
聞言,他耳尖上瞬間蒙上一片紅霞,細致明豔。
竟是羞澀了。
這一幕,讓一旁的人都看呆了。
王嬤嬤布菜的手停在空中,目光在蘇禦與周雲若之間來回遊移。
又見大人,輕咬薄唇,紅著臉小聲道:“要。”
王嬤嬤的手旋即一抖,差點握不住筷子。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來高冷矜持的大人,會露出這般神態。
待一碗湯喝完了,二人攜手出了屋門。
王嬤嬤呆愣原地,依舊不能回神,石霞緩步到她身前,笑道:“嬤嬤,夫人開竅了!”
王嬤嬤回神,喟歎:“難怪早上聽著聲音不對,真真是反過來了。”
“什麼反了正了,嬤嬤說話讓人聽不懂。”石霞一臉茫然。
王嬤嬤聽了,神秘一笑,眼神往屋頂一瞟:“聽不懂就去問梁上那位,他門兒清著呢!”
說罷,又瞅著石霞怪笑。
石霞好似明白了什麼,當下就紅了臉,再不敢和王嬤嬤搭腔。
········
馬車往周府行去。
車內,周雲若靠在蘇禦肩上,二人十指相扣。
“夫君,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麼事?”
聞言,蘇禦輕躍的眉梢,緩緩沉了下來。
片刻,麵上又浮出一個微笑:“不是什麼大事,我應付得過來。”
周雲若聽了,眉頭輕蹙,按照前世的軌跡,蘇禦會殺了鎮北王,可如今很多事都改變了。
她心裡隱隱有些難安。
前世,她隻知道陛下詔鎮北王進京,沒幾個月又放他離開。
鎮北王帶家眷離開京都,沒幾日就帶著叛軍攻城。
京中人人自危,唯恐那城門被攻破。
閆衡走前告訴自己,萬一城破了,就讓她帶著昭兒躲進護國寺,那裡供奉著鎮北王生母的牌位。隻有那一處是安全。
半個月後,街上有人傳城門要破了,她便將昭兒送去護國寺,她那時給伯父也傳了信,可伯父卻遲遲沒帶家人來。
她放心不下家裡人,便獨自折返回去。
城外的硝煙和戰鼓聲,傳進城內。平時熱鬨的街巷一個人也沒有,家家門窗緊閉。
她拚命地往周府跑,半路上遇見一大隊神武軍。領頭的正是蘇禦。
他騎馬行在最前,一身銀色耀甲,腰間係著獅蠻寶帶。身後還背著一杆長槍,槍頭染血。
她藏在一處石墩子後,看得分明,蘇禦一臉肅殺之色。
馬蹄聲震耳,從前方疾馳而過,隻一晃便遠了。
緊接著便聽見有人奔逃大喊:“城破了,叛軍來了!快跑啊!”
無奈,她隻能原路返回護國寺。
沒過幾日,就聽說叛軍伏誅。她帶著昭兒回到將軍府,閆衡也回來了。
閆家二老還跑去閆衡麵前告狀,說她拋下他們不顧,隻顧自己逃命。
可那會兒她分明讓他們一起走,是他們自己舍不得府裡值錢的物件。執意要留下來。
想到那些糟心的過往,周雲若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怎麼了?”
蘇禦指尖輕撫她眉間的鬱結,周雲若回神。
“夫君,你一定要小心閆衡。”
聞言,他麵色微頓,片晌後,輕飄烈了句:“殺了他怎麼樣?”
周雲若一怔。
就見他漆黑的眸子盯著自己,眼神不可捉摸,卻明顯不對勁。
想到上回閆衡當街給自己下跪,那會十一就跟著,這事蘇禦應該早都知道了,卻未在自己麵前提過半句。
這會兒他大抵是想讓自己表態。若她說不行,他興許又要生氣,誤以為自己對閆衡還留有舊情。
周雲若笑了下,朝他點頭:“嗯,隻要你高興,怎麼都行。”
這話一出,蘇禦直勾勾地盯著她,沉默了片刻,忽地低頭笑了起來,眉眼舒展開,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周雲若打量著他,寬肩窄腰小梨渦,怎麼瞧都好看。
她靠近他,輕吐氣息在他耳畔,眼神中透著狡黠。
“夫君,你笑起來真好看。”
蘇禦身子一僵,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兩下。下一刻,明白自己被她調戲了。
自來都是他占主導地位,可如今卻被她連連挑逗。又想起她今早那般勾纏自己,讓他近乎失控。
他就有種想將人狠狠摁在懷裡,欺負回來的衝動。
見她突然往後靠去,兩人間的距離就這般拉開了。
蘇禦眸色漸深,緩緩靠近,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
嗓音低啞,帶著一絲戲謔:“夫人這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