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來的騎兵約有五六人,出手極為突兀,沒有任何征兆。
圍在霍青身邊的山賊皆無防備,若非他此時回頭,及時警覺,後果不堪設想。
這六名騎兵,顯然是隸屬騎射團的隊伍。
身上不僅配有重甲騎兵慣用的大刀,更有射速極快的弓弩,且射術淩厲,動作行雲流水。
“保護老大!”
老六的臨場反應倒也迅捷,第一時間搶過身旁山賊手中的盾牌,龐大的身軀往前一擋,便幫霍青擋下了兩三隻箭矢。
霍青目光一凝,閃電般抽出係在馬背上的大刀,刀影揮舞之間,擋掉了其餘的箭矢,肅然的臉色,臨危不亂。
而那幾名騎兵齊射一輪箭矢之後,見未能得手,隨即丟棄手中弓弩,拔出腰間戰刀,振臂道:“奉大將軍令,斬殺霍青!”
話剛說完,已然衝到了眼前。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好在此時的霍青身邊圍著數十心腹山賊,倒也無懼這六人。
“去你娘的。”
老六首當其衝,爆了一句粗口後,扔掉手中盾牌,胯下一夾馬背,怒道:“小崽子,敢偷襲俺家老大?都彆動,老子自己活撕了他們。”
下一刻,這憨貨已然策馬衝了上去,莽夫之勇,橫衝直撞。
但手中棒槌一掄之下,竟也眨眼將兩人給衝倒在地。
霍青冷哼一聲,手中斬馬刀一橫,同樣迎了上去。
身旁的數十悍匪先是微微騷動之後,回過神來,也不顧老六的“個人主義”,就蜂擁而上。
短兵交接之間,血肉橫飛。
幾十對六,這戰況幾乎不必贅述。
幾名騎兵的刺殺來得突兀,被斬殺也是在頃刻之間。
霍青一個衝鋒,斬下一人的頭顱後,勒住馬韁回身之時,剩餘的幾人已然被山賊亂刀砍死。
從他們的箭矢攻擊失手之後,便早已注定了這場突兀刺殺的失敗。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六名騎兵的行為有些詭異,頗有自取滅亡之嫌。
僅憑六人,就想在數十山賊的眼皮底下殺死霍青?
未免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老六揮著棒槌下馬,將六人的屍體一一“補刀”之後,高聲道:“老大,薛芝這小白臉背棄約定,咱跟他們拚了。死了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說著,就要重新上馬,指揮眾匪衝向靈州騎兵的陣營。
這時候,屠傾城騎馬走向前來,阻止道:“慢!此事有蹊蹺,可能並非薛芝下的命令。”
老六一根筋的腦袋,一聽此話便扯著嗓子喊道:“還不是他?七姑娘沒聽見這幾個雜碎說,是奉了薛芝的指令?”
屠傾城冷笑不語,卻是望向了霍青。
霍青伸手示意老六安靜,沉聲道:“確實不像薛芝的命令,這六人的身份有異。”
老六納悶著:“老大這話是啥意思?”
霍青道:“如果是薛芝下的指令,怎會隻是六個騎兵出手?恐怕是這六人故意假傳軍令,企圖令我們與薛芝對立。我們此時若衝擊騎兵營,便是正中下懷。有人想取我性命,布下了雙重殺機。”
何青這時也走了過來,指了指遠處正疾步而來的騎兵隊,開口道:“說得沒錯!英達這時候才姍姍來遲,且並沒有衝鋒的架勢。若是薛芝下的指令,我們麵前這兩千騎兵應該同時出動才對。”
霍青點頭,冷笑道:“有意思!靈州軍中有人想殺我,但受的卻不是薛芝的命令?那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說靈州軍中有外來的細作潛伏?隻是,我初來靈州,與人並無恩怨,誰想取我性命?”
三人沉思不解之際。
英達已帶著數十騎兵趕到了近前,漠然望著地上慘死的六名騎兵,目光如霜。
“霍先生,這是何意啊?”
英達有些警惕道,顯然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情。
霍青收起斬馬刀,冷漠道:“我還想問你們是何意,這六人突然衝陣,對我暗施冷箭。英校尉不會看不見吧?”
英達皺眉,抬手示意身後的一名騎兵向前,稍微私語了幾句後,道:“霍團長,此事並非我部軍團下的指令。你既是大帥心腹,英某又如何能對你下手?這六人違抗軍令,私自出戰,其中必有隱晦。還請將之屍體交予我手,前往大帥營前稟明實情。”
“好!英校尉可帶走這六具屍體,但此事必定要給我一個交代。正好,我也要去見見大帥,一起吧!”
說完,霍青擺手示意眾匪退避,與何青、屠傾城對視一眼後,策馬奔向後方薛芝的軍營。
片刻後。
三十裡開外,薛芝的軍帳中,那六具被砍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一字排開。
霍青將手中戰刀交給老六,鄭重對薛芝說道:“此六人公然對我出手,揚言乃受了大帥指令。若非出自你的本意,恐怕軍中已有細作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