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子四人保住了殘魂,化為鬢邊花,常伴季洛娘。
這一幕,讓衛灼兄弟都看癡了過去。
五皇子更不用說了,雖有靑蚨錢的事在先,又有狗大二變狗大爺的驚嚇,可五皇子今日才算親眼目睹三七的本事。
那種震撼,難以言喻。
他突然就理解自家七妹,為何一提起三七就雙眼放光了。
誰能不被她所吸引啊?
事已達成,三七就告辭了。
衛灼有些不舍,“衛某還想登門拜訪,郡主還會拒而不見嗎?”他上前輕聲詢問,目光灼灼,毫不掩飾眸底的驚豔。
燕度和小王一左一右斜睨著他。
三七點頭:“會哦。”
衛灼短暫沉默,忽而就笑了,“好吧,那衛某就不上趕著惹人厭了。”
燕度收回視線,心情愉悅。
等他們都走了後,衛炎歎了口氣,拍了拍衛灼的肩:“彆想了,有些事,求不得。”
“的確求不得,但想一想又不犯罪。”
“你還不死心?”
“我隻是覺得,想要攀高枝,如今的自己的確還不配。”衛灼灑然笑道:“過去我總想與燕度爭,覺得自己不輸他什麼,現在看來,我的確還差點勁兒。”
衛炎麵露詫異,好家夥,這是突然之間成熟了啊?
這一趟回去,三七沒與季洛娘同乘,而是與燕度上了一輛馬車,小王也被她提溜了過去。
“有事問你倆。”
一人一狗正襟危坐。
三七盯著小王:“你為什麼要隨便給衛灼下咒?他哪兒招你了?”
小王心虛的將頭扭開:“他煩人,他瞧不起狗!”
“他瞧不起你,你上爪子上嘴與他乾一仗都成,給人亂下咒這破毛病你就改不了是吧?”三七嚴肅道:“不知道這是在損你自身功德,會招業力反噬的嘛?”
小王低頭不吭聲了。
燕度輕咳了聲,“比起南潯那次,它這次其實還是有分寸。”
小王用力點頭:就是就是!
燕度:“晚些我再讓人送些補品去衛宅,替小王告罪。”
小王目露讚賞:上道啊,燕大討厭!不,小王決定從今日起,把‘大’字去掉,以後燕度這小白臉隻是燕討厭,算不得大討厭了!
三七見狀,笑了。
“你倆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小王:“誰與他關係好了!我就是看這小子關鍵時候還算有點用汪!”
燕度:“它也不算冥頑不寧之輩。”
三七:這還不算關係變好?都會替對方說好話了。
“那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咯?”
三七目露狡黠,“那握個手吧。”
一人一狗四目相對,又互看生厭的挪開視線。
不過,最終人還是伸出手,狗也探出爪。
一人一狗假模假式的虛虛一碰,算是講和。
三七很滿意,就是要勁往一處使,才能做大做強嘛!
‘教訓’完小王,三七也說起正事來,她手指虛虛畫了個‘∞’的圖案,“還記得這個圖案嗎?”
燕度皺眉:“當初給楚善儀血池娘娘神相的那人手背上是不是就有這樣一個圖案?”
聽到‘血池娘娘’,小王頓時豎起耳朵。
三七點頭:“我在季洛娘的記憶裡又看到了這個圖案,背後主導一切的那人手背上也有相同的圖案。”
“難道是同一個人?或是同一組織?”
楚善儀那件事後,燕度也讓人去調查過這個‘∞’圖案,但並沒得到什麼有用線索。
“先是血池娘娘,又是在人間種彼岸花,這夥人究竟想乾嘛?”三七百思不得其解,沒注意到小王目光的閃爍。
燕度和小王都有同一個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他反而一直留意著小王。
小王餘光與他對上,狗頭輕輕搖了搖。
燕度便懂了,他眸色沉了下去,看來,這夥人的存在,對三七會是威脅。
到了將軍府後,三七去找季洛娘了,準備在細問下關於那黑袍人的事。
燕度和小王則是一前一後進了他的內書房,狗腿把門關上後,小王還不忘設了結界,防止人(鬼)偷聽。
“你知道那夥人的來曆?”燕度單刀直入。
小王搖頭,琢磨著自己可以透露的:“不知道,也不用知道,但他們的目的我多少能猜到。”
小王頓了頓,猶豫的看了眼燕度,想到刑部大牢時他為自家三三做的那些事,它勉強放下戒心,道:
“不管盜取血池娘娘的神相,用薛縣百姓孕養血池,還是怨骸種花,讓彼岸花出現在人間,目的都是同一個,他們想獲得鬼神之力。”
燕度眸光微動,深深的看了它一眼,問道:“鬼神之力,也可竊取?”
小王還不知自己露出了馬腳,答道:“正常來說當然不可以,但現在……”小王打了個比喻:“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死了,亡國了,你覺得天下會發生什麼?”
燕度目色一凜,諱莫如深盯著它:
“總會有人想取而代之。”
小王哼了聲。
它透露的這個消息太過驚世駭俗。
對凡人來說,鬼神何其偉岸,高不可攀。
但若按小王的‘比喻’理解其深意,便是鬼神已死,那夥手背上有著‘∞’的人,試圖竊取鬼神的力量。
燕度想到了那條大霧磅礴的陰陽路。
可他分明又記得,兒時與三七在陰陽路上相遇時,那條路上的霧氣沒有那麼重。
黃全村……黃泉村。
被那個村子的‘人’,如珠如寶養大的三七會是普通人嗎?
還有不久前,他與三七去虞宅,柳氏曾說,她懷了三七後,曾夢遇鬼神,那些鬼神竟都來向她磕頭致謝。
再加上小王出現後,剁骨刀曾來找過他,刀背上的血字‘忠告’,燕度記憶猶新。
“稚子抱金過鬨市,豈有不被人知……”燕度聲音幽幽。
三七就是那‘抱金小兒’。
小王的聲音也變得沉重起來:“在‘小兒’長大前,她不能被‘人’知,她自己也不能知!”
屋內沉默了許久,燕度重重的嗯了一聲。
小王還是相信他的腦子的,剛撅起屁股要走,就聽燕度道:“以後不管是三七還是旁人向你打聽血池娘娘的事,你最好都說不知道。”
“啥?”小王疑惑扭頭。
燕度睨著它:“三七應該隻問過你剁骨刀的事,沒向你說過血池娘娘神相被盜,薛縣百姓被人剝皮孕養血池的事吧?”
小王僵住了。
燕度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走吧。”
小王同手同腳的走出內書房。
須臾後,狗臉扭曲!
它剛剛……是不是不小心當漏勺了!
汪汪汪汪汪!!!燕小白臉太討厭了!他那人腦子憑什麼轉那麼快!!混賬!這個超級大討厭鬼!
屋內,燕度指尖蘸水,在桌上寫下幾個字。
血池娘娘。
薛嬸嬸。
原來如此……
他將水漬抹去,拿出了小王之前送的鬼靈膏。
這坨宛如拉出來的東西,他之前是真的敬謝不敏的,但現在……前路未卜,敵人隱於暗處,且有著超乎凡人的手段。
他想守護她,隻憑現在這點武力是不夠的。
他得變強,變得更強,否則就不是守護,而是拖她的後腿!
燕少將軍低頭,毅然決然,咬了一大口。
嗯?芝麻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