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圖個高興,就圖周邊那些不容易的養豬人能有一個好去處。
而不用被李老板在那裡故意刁難。”
安大山一聽這話豎起大拇指。
“小子,你還真的是性情中人,不過我喜歡。”
安大山跳出豬圈,直接把人往旁邊的屋裡拉,扭頭對豬圈旁的媳婦兒說道。
“翠花,快!
有點兒眼力見兒,你看咱這兒來了個能人。
去炒兩個菜,拿瓶酒,我和江兄弟高低得喝一個。”
翠花兒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剛才人家那個手法乾淨利落,可是她總懷疑這人是有啥企圖。
好端端的就像是做夢一樣,天上掉下來個人跑來說教他們家騸豬。
還真有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總覺得心裡不安。
可是人家到底圖啥呀?
他們這養豬場眼瞅著快倒了。
最多再能堅持個月。
就算是騙人上趕著跑,他們這裡不應該呀,周邊養豬場都比他們家豬場強。
這騙子得多不開眼才跑到這裡來。
再說這年頭兒騙子為了騙人還得下大功夫學騸豬嗎?
翠花兒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不過唯一能做的是趕緊去做飯,起碼現在這人得罪不起。
萬一明天這頭豬活蹦亂跳的,自己說不準會得罪的人。
江林進了屋喝了一杯茶水說道。
“安大哥喝酒咱就不用了,我就是琢磨著咱倆快刀斬亂麻,我也是乾脆利落的人,我看你也是個性情中人。
話呢我擺在這裡,你如果信我呢!
咱倆現在就動手瞅著,這時間不晚,我教你你來學。”
安大山猶豫了。
對方這胃口太大了,萬一對方要是彆人弄來對付自己的光是今天教自己起碼得禍害幾十頭豬,萬一明天這豬死了。
到時候算誰的?
可是萬一對方是真心實意教自己錯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
江林平靜的望著對麵的安踏山,他也知道他這麼做很魯莽。
可是沒法子。
事到臨頭他隻能這麼做,雖然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他心底非常赤誠。
騸豬這手藝又不能吃一輩子。
比起騸豬來說,自己會的那些可以掙更多的錢,這手藝他還真不在乎。
可是如果培養一個長期可以給自己供種豬的人來說,這件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他現在不可能建立一條完整的養豬產業鏈。
那麼就得在源頭上解決自己供應豬種的問題。
原本是想找一個成熟的養豬場進行這件事,可是顯然今天見到的李廠長不是啥宅心仁厚的人。
從他做生意的這個狀態來看,不值得長期合作。
可是這安大山不一樣,廠子快倒閉,自己相當於是要救了他瀕臨倒閉的養豬場。
相當於雪中送炭。
效果不一樣,而且看這個年輕人剛才在豬這裡的那一番作為這不服輸的勁兒也符合自己的要求。
不怕對方有野心,最怕對方沒野心。
男人有野心才能乾大事兒,有上進心才能大展宏圖。
安大山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雖然第一次見到這年輕人,可是他對這個年輕的信任是建立在剛才人家的手藝上麵。
這個人可以從各方麵騙自己,但是手藝騙不了人。
自己馬上養豬場都快倒了。
現在還差這最後一根稻草嗎?
“行,江林同誌,我這養豬場目前還有的公豬50頭。
老子就當傾家蕩產。”
“就當老子交學費了。”
劉在山實在沒忍住,急忙站起身說道,
“彆彆彆,安同誌,你還是彆衝動。
我這個侄子他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能當真。你整個養豬場不能維係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劉在山實在不能看到這麼一個年輕人這麼衝動做決定,而且這人怎麼就這麼信江林開玩笑,第一次見麵。
就騸了一頭豬,倆人就一拍即合,連他都看不下去。
“這位是誰啊?”
“我是某某肉聯廠的副廠長,我姓劉,我也是他姑父,我是帶他來買種豬的,哪想到忽然變成這個狀況。”
劉在山正色的對江林說道,
“大林子你彆胡鬨,有些事情我可以由著你,有些事情不行。
這位安廠長的豬場被你禍害了,咱們會對不起人家。”
“姑父,我咋是禍害人呢?
我是真的會騸豬的手藝,您不信您可以問問安廠長。
您是外行人啥都不懂,安廠長可是內行人,你問問他我手法專業不專業?”
安大山點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成活率是咋樣,但是目前來說江林的騸豬手法是我見過最好的手法。
起碼是行雲流水,乾脆利落,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劉廠長,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這會兒我更相信眼前的江林。”
“安同誌,我勸你小心謹慎,連我都不信,你咋就信他呢?”
劉在山隻覺得自己說的口乾舌燥,可是對方不為所動,他有點兒想不明白這倆人的信任是咋建立的。
就騸了一頭豬。
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同誌,你就彆管了,這事兒我心裡有數,走,走走。
江林老師,我全都聽你的。”
得!
一個敢信,一個敢乾。
劉在山死活沒攔住。
翠花同誌和劉在山同誌站在豬圈外麵觀摩了整整一天大半夜,到了晚上是點燈熬油的乾。
一直乾到晚上9點多才算是把豬圈裡所有的豬都騸完。
江林也累了,隨便吃了一口就和劉在山直接在堂屋裡搭了一塊床板睡下了。
翠花和自己男人安大山,倆人守在豬圈跟前。
“你咋真的就這麼乾呢?這萬一要是豬明天全死了咋辦?”
“哎呀,死馬當活馬醫,咱這養豬場辦不下去也是一個樣。”
“再說我看那大林子的手法可不像是開玩笑。
而且今天下午有十幾頭豬都是我騸的,我現在可真學到了。
我真信他。
人家沒必要騙我。”
“我真服了你,你還是這樣,你也不顧咱這個家了。”
翠花兒氣的扔給他一個黑臉,轉身就走。
安大山就這樣硬生生的蹲在豬圈旁邊,一直熬到了天亮。
這一晚上是關鍵,豬要是熬不過今天晚上,基本上明天白天也甭想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