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電視台的新聞播報一結束,小槐的電話就快被打爆了。各種操著奇怪口音的人打來電話,“喂,你是不是電視上那個說瓶子的?我告訴你,我家裡祖傳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瓶子,當年乾隆皇帝……”
“小夥子,我看你電視上的瓶子,跟我在古董店裡看到的一個好像啊,我記得那家店好像叫……哎呀,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就在……哦呦,你得先給我點費用,我不能白告訴消息的呀!”
“小兄弟啊,我跟你講啊,我家裡祖傳下來一個瓶子,跟你那個一模一樣啊!”
“小夥子,我告訴你啊,我昨晚做夢,夢到你了,還夢到了那個瓶子,我告訴你那個瓶子在你得先給我錢的呀!”
這樣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小槐接得耳朵都發燙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隻瓶子成為「名人」。
陳陽看著小槐忙得腳不沾地,接電話接到耳朵發燙,心裡不由微微一笑,這小子平時油嘴滑舌的,這下總算讓他也嘗嘗被人追著屁股問的滋味。
“怎麼樣,小槐,被人追捧的感覺不錯吧?”陳陽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故意逗他。
小槐苦著臉,把大哥大從耳朵邊拿開,長舒了一口氣:“陳老板,你可彆取笑我了,這電話都快把我耳朵震聾了,全是些亂七八糟的,不是讓我先給錢的,就是問我要信息費的,一個正經的電話都沒有。”
“急什麼,這才哪到哪,後麵才好玩呢!”陳陽哈哈笑著。
韓若雪坐在一旁,優雅地翻看著一本雜誌,聽完陳陽說的話,她放下雜誌,微微皺眉:“陳老板,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你想過沒想過,萬一真的有人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瓶子來……”
陳陽笑著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放心吧,韓大美女,我心裡有數。就算真有人拿著一樣的瓶子,那也是假的,因為我們隻等你朋友給你打電話!”
韓若雪想了想,這倒也是,反正自己朋友不給自己打電話問瓶子的事,彆人拿來的瓶子,那就都是假的。小槐其實都沒明白陳陽要做什麼,在旁邊詢問陳陽這中間到底怎麼回事。
陳陽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小槐恍然大悟,“哦,陳老板我懂了,你是想用這種辦法,讓韓小姐的朋友,花高價把瓶子買回去!”
陳陽微微搖搖頭,表示小槐猜的差不多,但是咱們這位韓大美女,宅心仁厚,非說她朋友並沒有騙她,而且她朋友也被拍賣行給騙了,如果直接讓她朋友用高價把這瓶子回收過去,這樣做她覺得對不起朋友。
“所以”
“所以,”陳陽笑嗬嗬拍了一下手,“我就來做壞人呀!就說我們韓大美女,將瓶子轉手賣給了我,誰想要這個瓶子,就得從我手裡高價買回去!”
小槐聽完皺著眉頭想了想,狐疑的向陳陽問道,“有區彆麼?最後不都是韓小姐朋友掏錢麼?這不是一樣麼!”
“那可不一樣,我可以不賣給她朋友呀!”陳陽嗬嗬一笑,“咱們得保持韓大美女光輝燦爛的形象呀!”
韓若雪在旁邊笑著輕輕打了陳陽肩膀一下,眼眸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她知道陳陽是在幫自己,不但要幫自己,還不能讓自己在朋友眼裡,留下一個無情無義的罵名,這事確實挺不好辦的。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精致的女士手表,時間確實不早了,她得回去了。臨走前, 陳陽笑著點點頭,給了韓若雪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一字一句,認真地囑咐韓若雪,一定要按照自己教她的說,千萬彆露餡了。
若雪嫣然一笑,表示明白,隨即轉過身,目光掃過陳陽和小槐,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道:“對了,陳老板,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羊城,要不要感受一下我們這裡的足浴?正宗的哦!”
“足浴?”小槐一臉迷茫,抓了抓腦袋,顯然對這個新鮮詞不太理解。
陳陽連連擺手,腦海中浮現出後世那些似曾相識的畫麵,尷尬地笑了笑:“多謝韓大美女盛情邀請,不過還是算了吧,我這雙腳啊,彆人碰不得。”
他故意裝出一副怕癢的樣子,笑著說道,“我媽常說,我這人,全身上下的癢癢肉都長在腳上了,誰要是給我按腳,非得被我踹飛了不可!”
“哈哈哈……”韓若雪被陳陽誇張的描述逗得前仰後合,站在門口笑得花枝亂顫,幾乎彎下了腰。小槐也跟著傻嗬嗬地笑著,完全沉浸在了一種不明所以的歡樂氛圍中。
韓若雪笑夠了,才直起身子,揮了揮手,說道:“好吧,陳老板,那我先回去了,小槐,再見!”說完,她推開房門,優雅地走了出去。
“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在見呢?”小槐目送著韓若雪離開,依依不舍地揮著手,直到韓若雪都走出去把門關上了,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陳陽看著小槐這副癡漢模樣,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跟個二傻子似的,還什麼時候在見,我告訴你就這幾天!”
“行了,你在這兒待著吧,我回去了。”陳陽說著,起身也準備走。
“不是等會,陳老板,”小槐一把拉住陳陽,急切地問道,“你回哪去呀?你不在這房間住呀?”
陳陽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反問道:“廢話,我爸還在樓下呢,我不能把我爸扔樓下,來陪你睡?再說了,你又不是美女,要是換成韓小姐,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不是 ”小槐看了一眼這寬敞豪華的套房,為難地說道,“陳老板,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怪不習慣的。而且,這房間也太大了,我一個人住,都容易在裡麵迷路!”
陳陽看著小槐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你小子,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是吃慣了粗糧,吃不了細糠,是麼?”
他拍了拍小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現在不是小槐,是李成林,你是李成林,是京城來的身價上億的大老板!你要是住個普通的標間,那之後在電視台、報紙上,還怎麼口口聲聲地說願意高價購買那個瓶子?合適嗎?身份匹配麼?”
小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住這個豪華套房,是為了……”
“人靠衣服馬靠鞍!”陳陽接過小槐的話,笑著說道,“要是換做平時,你想住我也不給你住呀!”
“那這樣,陳老板,我跟你去你房間睡,等有人來的時候,把他約到這房間不就行了!”小槐眼巴巴地看著陳陽,覺得自己的提議簡直完美。
陳陽愣了一下,隨即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小槐,這小子是腦子進水了麼?不會這麼大小夥子,還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吧?不應該呀,這小子平時挺機靈的啊,怎麼這會兒腦袋短路了?被這豪華套房嚇到了?
“你小子有病吧?”陳陽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幾千一天的房間,你告訴空著不睡,跑到我房間去睡,什麼腦子?”
小槐被陳陽這麼一說,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不是,陳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陳陽笑著打斷他,“老實在這呆著,房間多好呀,我都沒舍得!你要是自己不敢睡,這裡又不花你們家錢,就開著燈睡。”
“不是,陳老板……”小槐還想再解釋,可陳陽已經擺擺手,徑直走出了房間。
小槐看著陳陽離去的背影,撓撓頭,一臉的困惑,他看了看空蕩蕩的豪華套房,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嘀咕道:“一天好幾千,賣一個瓶子,能掙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