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母親見徐局不肯收,索性把茶葉往桌子上一放,語氣強硬地說道:“反正你徐局要得要,不要也得要!我送你兩罐煙,還能追究你什麼大事麼?你要是不收,我就讓大海送你家去,你能躲了我,還能躲了大海麼?”
徐局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明白陳陽母親話裡的意思,徐局隻好勉強答應:“那好吧,羅阿姨,謝謝您的好意。對了,昨天的事情,您沒受到什麼損失吧?”
“那個”羅宏宇在旁邊眨巴了幾下眼睛,“阿姨衣服被撕壞了,身上錢被搶了!”
羅宏宇心想,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不如添油加醋地說嚴重些,如果徐局追問起來,就推說情況還沒調查清楚,所以還沒來得及上報。
“什麼!”徐局一聽,頓時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簡直無法無天”
“沒有,沒有,”陳陽母親見狀,連忙一把拉住徐局,解釋道:“徐局,你也知道,這人一多了,說話就七嘴八舌的,你說你的,他說他的,他們互相在院子裡吵起來了,我眼看著他們動手了,就去拉架,哎呦……”
她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這幫家夥真是工人出身,真有勁,我一個女人哪能拉開他們?拉架過程中,衣服就被撕壞了,我看拉不開,就把身上的錢扔出去了,想著見到錢了,他們就不會打了,結果這下更亂了,就有人報警了。”
說道這裡,陳陽母親一臉歉意地看著徐局,說道:“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你說你們這麼忙,還想著我家這點事。”
隨後,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是不是平時能看到宋書記呀?”
徐局心裡咯噔一下,警惕地問道:“哎呦,宋書記現在可忙了,那可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您問這個做什麼?”
陳陽母親笑著說:“是這樣的,上次我家陽陽去京城,開元大哥……”
徐局聽到這裡,連忙打斷了陳陽母親的話,轉頭對羅宏宇說道:“小羅,你去找一下南馬街團夥鬥毆致人傷殘那案子的卷宗,我有用,快去!”
羅宏宇愣了一下,不知道徐局突然提起這個案子做什麼,但心裡明白徐局的意思,就是這個場麵自己不能在這待下去了,於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徐局目送羅宏宇離開,抬起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小羅也真是沒有眼力見,你說一件事,人家提一個人,你說一件事,人家提一個人,這就是不想把事情擴大唄?
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宋書記的背景就被陳陽母親抖摟出來了。好家夥,管宋開元叫開元大哥,不過也就他們陳家能這麼叫,誰讓人家兒子叫宋開元師爺呢!
一個小時之後,陳陽母親從譚所嘴裡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在和解協議上簽字之後,轉身離開了市局大樓。在路邊隨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奔向了電子局方向,耿振龍,你敢背後給我家老爺們使壞,你給我等著!
羊城機場人來人往,喧囂聲此起彼伏。陳陽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出站口。等了一會兒,陳陽終於在熙攘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隻見小槐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步履蹣跚地朝著他走來。
小槐今天的打扮可謂是彆出心裁,他的頭發梳得油光鋥亮,一絲不苟,估計蒼蠅落上去都得劈叉。他上身穿著一件熨燙得筆挺的白色短袖襯衫,下身是一條黑色的西裝褲,皮鞋擦得鋥亮,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項鏈,閃閃發光,格外引人注目。最時尚的要數他手上那部黑色的大哥大,拿在手裡來回晃悠著,此時也正四處尋找著陳陽的身影。
“小槐!”陳陽看到小槐這身滑稽的打扮,忍不住笑出了聲,朝著他揮了揮手。小槐聽到陳陽的聲音,連忙抬起頭,摘下臉上那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露出了一張憨厚樸實的圓臉,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他連忙加快了腳步,拖著行李箱吭哧吭哧地走到陳陽麵前。
“哦喲,層老板,雷好喲!偶們好久不見的了!”小槐操著一口蹩腳的粵語,笑著伸手去跟陳陽握手
陳陽伸手打開了小槐遞過來的手,“把舌頭捋直了說話,這都是自己人!”
“嗨,陳老板你早說呀!”小槐恢複了正常的說話狀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還以為見麵就得裝呢!”
陳陽笑著將韓若雪介紹給小槐認識,小槐聽到陳陽的介紹,連忙摘下墨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韓…韓小姐,你好!”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和韓若雪握手,卻又不敢完全伸出去,韓若雪則大方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韓若雪上下打量了小槐一番,看到他這身打扮,心裡暗暗發笑,這也太誇張了吧!不過她知道小槐是陳陽找來幫忙的,於是禮貌地笑了笑,說道:“你好,小槐,辛苦你了,這麼遠還麻煩你過來。”
“韓小姐那個不麻煩,不麻煩,就是”小槐磕磕巴巴說著,“那什麼,陳老板給錢了!”
陳陽在後麵拍了他一巴掌,這家夥見到美女還不會說話了,“給什麼錢給錢,我已經在酒店安排好了房間,咱們現在直接過去吧。”
說著,三人並肩向機場外走去。韓若雪走在前麵,小槐跟在陳陽身後,眼睛卻一直盯著韓若雪,心裡暗暗讚歎:這姑娘長得真漂亮!
陳陽注意到小槐的目光,笑著問道:“怎麼,看上人家了?”
小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陳老板,你這位朋友可真漂亮啊!我剛才跟她握手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真好聞!”
說著,他還把剛才跟韓若雪握手的那隻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臉陶醉地說道,“嗯,好香!陳老板,我好像聞到戀愛的味道了!”
“那你還不趕緊去追?”陳陽笑著打趣道,“老婆,可不是聞來的!”
“嘿嘿,陳老板,你就跟我說說唄,讓我多了解了解她。”小槐搓著手,一臉期待地看著陳陽。
陳陽想了想,便跟小槐簡單介紹了一下韓若雪的情況。韓若雪經營著三家翡翠店,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她眼光獨到,店裡的翡翠品質都非常好。最近,她還準備去買一處礦床,專門開采翡翠原石。
“我告訴你,你小子要是真能追到她,比跟著我,少奮鬥二十年!”陳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那算了吧!”小槐一聽這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說道,“人家能看上我麼?唉,陳老板你怎麼認識這麼多有錢人,還都是漂亮女人,弄得我現在見到普通女人都沒興趣了!”
陳陽微微一笑,這是自己在給他們提供機會,如果要是成功了,豈不是一步就發達了。
“切,我才不吃軟飯呢!”小槐把嘴一撇說道。
“你不吃?”陳陽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學學你刀疤哥,要是你刀疤哥在,他都敢硬吃軟飯!”
“不,”小槐笑著搖搖手指,“刀疤哥不喜歡吃米飯,他喜歡吃漢堡包,哈哈!”
一進酒店房間,陳陽就迫不及待地從小槐手裡接過他師傅帶來的瓶子,又對韓若雪伸手說道:“把你那隻也拿過來,對比一下。”
陳陽將兩隻瓶子並排擺放在桌子上,自己看著兩隻瓶子,小槐和韓若雪都好奇地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著這兩隻瓶子。
“我的天呀!”小槐忍不住驚呼,“這也太像了吧!簡直一模一樣啊!”
隻見兩隻瓷瓶,都是精致的圓口,優雅的長溜肩,飽滿的圓形腹,穩穩當當的圈足,瓶內和瓶底都施著一層溫潤的鬆石綠釉,肩部裝飾著寓意吉祥的如意係萬字雙魚耳,仿佛在訴說著萬事如意、年年有魚的美好祝願,器身則是清雅的藍底軋道,上麵裝飾著栩栩如生的纏枝蓮花卉紋。
兩隻瓶子唯一的區彆,就是一個腹部開光繪畫著秀麗的山水樓閣和泛舟江邊的景象,而另一個腹部則描繪著白雪皚皚下的江邊風景,但無一例外,都是筆觸細膩,華麗中透著大氣。
之前韓若雪手裡那隻
“陳老板,我以為光憑著你的描述,你師傅找到的瓶子,會和韓小姐手裡這隻不太一樣呢,怎麼會這麼像?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小槐驚訝地合不攏嘴,他絕對不敢相信,陳老板和他師傅,居然隻通過描述,就可以找到一模一樣的瓷瓶。
“這不是說的廢話麼,”陳陽得意地挑了挑眉,笑著說道,“都是行裡人,一說心中就知道瓶子是什麼樣式了,而且他還是我師傅,能差的了麼!”
韓若雪也難掩心中的驚訝,她拿起其中一隻瓶子,細細地端詳著,目光掃過瓶身的花紋,最後落在了瓶底的落款上。「大清乾隆年製」,六個字蒼勁有力,和自己那隻瓶子上的落款如出一轍。
“陳老板,這隻瓶子的底款和我那隻一樣,都是大清乾隆年製的,那豈不是證明兩隻都是乾隆年間的瓷瓶,那你打算怎麼證明其中一件是假的呢?”韓若雪疑惑地問道。
“誰說我要證明你手裡那件是贗品了!”陳陽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小槐帶來的這隻,底款是我讓我師傅特意找人做上去的,我要證明的是,這本身就是一對粉彩纏枝蓮開框如意雙耳尊!”
說著話,陳陽將兩件瓶子並排擺放在一起,如果不仔細觀察瓶身上的繪畫內容,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這本身就是一對。
“小槐,我教你的話,你都背下來了麼?”
“當然,在家就背熟了!”小槐興奮的點點頭。
“好!今天下午,就讓韓大美女帶你去羊城電視台、羊城報社,把消息登出去!”陳陽雙手一拍,興奮地說道。
夜幕降臨,羊城燈火輝煌,電視機裡正播報著新聞,小槐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緊張地盯著屏幕,手心裡全是汗。
他知道,馬上就要播出自己發布的那則尋寶啟示了。雖然已經按照陳陽的指示,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但他心裡還是像揣著一隻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隨著一則則新聞播放過去之後,到了最後一則新聞的時候,女主播麵帶微笑,字正腔圓地說道:“現在播報最後一則新聞,今日,一位來自外地的李先生找到本台,希望我們可以幫助他尋找一件珍貴文物。”
“據李先生描述,這件文物是一隻乾隆年間的粉彩纏枝蓮開框如意雙耳尊,花紋精美,這隻瓷瓶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李先生稱,該瓷瓶原本是一對,父輩在早年間無意丟失了一隻,家中一直保存著另一隻。李先生通過朋友得知,近日在港城信達拍賣行出現過一隻一模一樣的瓷瓶,經多方打聽,據說被一位羊城的富商拍下。”
“目前,李先生希望能高價購回這件珍貴文物,他懇請知情人士與其取得聯係,並承諾將給予豐厚報酬。如果您有任何線索,請撥打屏幕下方電話與我們聯係……”
電視機前的不少人,也被這則尋寶啟事吸引,好奇心和八卦之心被點燃,紛紛猜測著這件瓷瓶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