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開元的這番話,確實把陳陽嚇到了,第一就是自己手裡的這幾樣物件,幾乎沒人知道,除了柱子、糖豆和宋青雲,可以說沒人知道了,現在小鬼子知道了自己手裡有什麼物件,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自己身邊有鬼,可這三個人,哪個也不像鬼呀!
首先說柱子,柱子每天幾乎都是兩點一線,家裡又沒有什麼事,也不缺錢,又是自己從小跟自己長大,而且從小到大柱子都特彆支持自己,他出賣自己?沒道理呀!
糖豆,更不應該,他要是內鬼,他媽也不會出事呀!這前後事情連在一起說不通,就算是糖豆用的苦肉計,憑自己對糖豆的了解,就算他用苦肉計,也得用在自己身上,不會用在他媽身上。
宋青雲,這就更不可能了,你看看他二大爺是誰就知道了,要是宋青雲,都不用自己出手了,宋開元就給他擺平了,現在也不會讓他在這屋裡了,可除了這幾個人,還會有誰呢?
陳陽腦袋都要冒煙了,也沒想出來還有誰值得懷疑,這還不是最讓陳陽害怕的,最讓陳陽害怕的是,自己還真是打算那其中兩件去鬥寶,這要是宋開元不跟自己說,到時候自己不得連褲衩子都輸沒了呀!
這才讓陳陽出冷汗的主要原因,自己還想著給井上手裡贏回國寶呢,到時候不但自己這點物件都輸出去,還得被小鬼子笑話死,被國人唾罵死,根本就彆想在古董圈裡混了。
宋開元在旁邊看著蜷縮在沙發上,身體有些哆嗦的陳陽,一揮手示意宋青雲帶他洗洗臉,清醒一下。宋青雲示意陳陽跟自己去旁邊的洗手間,到了洗手池旁,陳陽不斷的用涼水往自己臉上潑著,片刻之後,陳陽總算清醒了幾分。
宋開元看著陳陽精神狀態比剛才好多了,伸手招呼他坐到自己身邊,告訴陳陽,現在先不要去想身邊哪些人是鬼,主要是要想出對策,隻要之後的事情不讓任何人知道,還是有機會的。
“陳陽,由於時間有限,我們現在隻知道井上為了針對你,他們準備了兩件國寶級物件。”宋開元看著陳陽,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道,“一件是汝窯天青釉圓洗,還有一件是元代的飛羽瓶!”
“嗯?”陳陽幾人聽完瞬間糊塗了,這汝窯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東西,元代飛羽瓶是個什麼玩意?這東西大家都沒聽說過呀,他要是說飛天茅台陳陽都能理解,撐死就是小鬼子那邊也有人重生了,飛羽瓶?
宋開元也不知道這是啥,要是從名字上來分析,這很有可能是一件瓶身上帶有羽毛圖案的瓶子,可沒聽說過有類似知名的瓶子,不過不管是什麼東西,能讓小鬼子從博物館裡拿出來,那絕對是好物件。
“還是從博物館裡拿出來的?”杜明德也皺起了眉頭,要是這樣,那指定應該是好物件,可到底是什麼?杜明德眯著眼睛,皺著眉頭,仔細在腦海中琢磨著。
“師爺,就這兩物件,小鬼子也贏不了我呀!”陳陽心裡盤算了一下,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拿的什麼物件,可憑這兩樣,根本贏不下自己。
宋開元微微冷笑了一下,給陳陽講解了起來,汝窯洗對上陳陽的汝窯瓷盤,在價值上幾乎是相等的,陳陽的汝窯盤就等於沒了優勢;之後飛羽瓶對上陳陽的三秋杯,雖然說三秋杯存世很少,可以說幾乎沒有。
但小鬼子能從博物館裡取出飛羽瓶,說明飛羽瓶這物件絕對也是件國寶級的物件,就算在價值上低三秋杯一點,但也不會相差特彆大,這件三秋杯也沒了價值。
“至於王維的扶生授經圖麼?”宋開元微微撇了一下嘴,“人家小鬼子完全可以說你這是贗品,畢竟他們早就宣布了,這幅圖在他們的手裡,也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如果陳陽隻拿汝窯和王維的畫,那就更簡單了,汝窯對汝窯,飛羽瓶絕對勝出;如果隻拿三秋杯和王維的授經圖,在價值上也沒有跟人家抗衡的點;最後就是不拿王維的授經圖,那兩邊價值就要看後麵的物件了。
“除了這三件以外,小鬼子指定知道你手裡還有宋書、李唐絹本,人家的第三件物件,指定不能說高於你,最起碼在價值上也能和你抗衡。”宋開元將煙頭掐滅,緩緩歎了一口氣,“再加上人家的專家,也會故意抹黑你的物件,故意壓低價值,你怎麼跟人家比?”
聽到宋開元的分析,陳陽眯著眼睛,仔細想了想,師爺說的確實有道理,小鬼子那麼不要臉,什麼事情乾不出來?現在自己有些難辦了。
“師爺,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手裡還有一件青銅方尊,小鬼子也知道。”
聽到陳陽這麼一說,宋青雲更愁了,狠狠砸了旁邊桌子一拳,“這t小鬼子,真可惡!”
“我說t怎麼突然要跟陳陽鬥寶呢?原來是他們惦記陳陽手裡的物件!”
宋開元側頭看看陳陽,那這第三件物件就根不用想了,價值一定低不了。宋開元將一隻大手拍在陳陽的肩膀上,陳陽的肩膀瞬間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支持著自己,“小子,不管怎麼說,你這勇氣可嘉,有師爺在你倒是不用怕!”
“我知道了!”杜明德突然間打了個響指,一拍自己的大腿,一臉興奮的看著幾人,“小鬼子嘴裡的飛羽瓶,應該是咱們說的飛青瓷!”
飛青瓷,是小鬼子陶瓷界對我國唐代越窯、元明時的龍泉點彩青瓷的稱謂,專指青釉褐斑的瓷器。在三國兩晉以及南北朝時期的青瓷上,有過這種褐斑點的器身裝飾,但它並不突顯內容和主題,也沒規律可循,準確的說,是青瓷上的一種缺點。
“有道理呀!”宋青雲點點頭,“這很有可能,那這樣我們就可以應付了。”
杜明德輕輕搖搖頭,表示沒那麼簡單,通過剛才二大爺所說,小鬼子這次的真正目的,根本不在價值上,他們的主要意思是,將兩邊鬥寶的物件價值保持平衡,隻要不輸給陳陽太多就可以。
“最重要的,還是在眼力上,”杜明德看了一眼幾人,“在鬥寶過程中,如果價值相差不大,那主要就是對物件的判斷。”
“所以,我相信,小鬼子手上一定有一件,難分真偽的贗品!”說到這裡,杜明德看看陳陽,“也就是說,輸贏的關鍵,要看陳陽的臨場表現了。”
宋青雲自信的點點頭,這點倒是不用擔心,就憑陳陽的本事,估計沒有什麼物件能難住他,要是這樣反倒簡單了,那陳陽指定贏了。
“那萬一是,可以說真也可說假的物件呢?”杜明德看了看宋青雲反問道。
這宋青雲開始嘬牙花子了,這種物件可就真麻煩了,沒有明確的鑒定因素,也沒有流傳有序的記載,這種物件還是蠻多的,主要靠考證。鬥寶誰t給你考證的時間?
“我t還就不信了!”陳陽狠狠一拍大腿,“老子手裡有那麼多好東西,還贏不了他!”
“實在不行,我把唐三彩、狩獵紋杯等都拿出去,跟他們拚了!”
陳陽剛說完,腦袋上就被宋開元狠狠拍了一下,“混賬!手裡有點東西,就知道嘚瑟!再說了,那物件剛出土多長時間,能露麼?”
“你得想辦法,將小鬼子給你設計的難題繞開,又不是讓你跟小鬼子拚刺刀,多動動腦子!”
另一邊井上已經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家族為了這場鬥寶,已經做好到了充足的準備,除了幫井上準備了汝窯圓洗和飛羽瓶,還有一件是井上家族一直珍藏的,北宋趙佶的育鷹圖!另外,井上家族將補一件唐代,銀局部鎏金花鳥紋蓮瓣式盌作為追加賭注。
聽到這些東西,井上彥一都有些吃驚了,表示這次家族下的賭注是不是太大了,萬一要是輸了,那可怎麼跟上麵交代?
然而父親並不這麼認為,表示這次吃定了陳陽。單憑陳陽手裡的修內司官窯和吳邦佐的宣德爐,完全值得,更彆說鬥寶中的汝窯或者三秋杯、王維的扶生授經圖。
“既然這次我們都已經摸清了陳陽的底牌,那我們就要大大的出手,難得華夏人大方一次,我們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將這些古董,用正常的手段,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拿回我們東瀛!”
“要告訴全世界,這就是華夏人,就算在和平年代,他們依舊守不住他們老祖宗的東西!”
父親告訴井上,這次不但在古董方麵做了精心的安排,甚至還拍賣了國內古文化專家,藤井治野代表井上參加鬥寶。藤井家幾代人都一直在研究華夏文化,甚至當初藤井的爺爺,還隨著國家的科考隊伍,曾經進入他們的羅布泊,從那裡帶走了大量的樓蘭寶藏。
“還有,我們收買了華夏評估團的一員,在關鍵的時候,他會幫著我們,降低對陳陽手中古董的評估,這次我們一定會贏!”
1994年11月初,江城進入了初冬,天空不時飄著零星的雪花,冷風吹在人們身上,仿佛就如同在身上澆了一盆涼水。陳陽駕駛著自己的汽車,停在酒店門前,緩緩從汽車裡鑽出來,邁步向裡麵走了進去。
小鬼子,今天讓你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