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姐,怠慢了,我這在後麵眯了一會。”陳陽笑著從後麵走出來,見到黃姐抱拳說了一句。
黃姐今天真黃,不是!穿的真黃,也不對,反正今天這身打扮看起來很隻能用黃來形容。黃姐穿了一件淡黃色的連衣裙,連衣裙非常顯身段,頭上歪戴著一頂小黃帽,金黃色的大耳環,下麵穿了一雙黃色的小皮鞋,還配了肉色絲襪,你就說黃不黃!
“喲,”黃姐笑著瞥了陳陽一眼,“這年紀輕輕的,怎麼沒精神呢?我聽說你老婆不是懷了麼,怎麼還這麼累呢?年輕人真會玩!”
秦浩峰聽完,聳著肩膀笑著就從陳陽後麵走過去了,柱子低頭捂臉笑著,勞杉傻嗬嗬的看著陳陽笑。陳陽臉上微微一紅,“黃姐,你又拿我開玩笑,我這天天一堆破事,愁都愁死了!”
黃姐聽完微微點點頭,表示江城最近是挺亂的,弄的自己都不敢晚上出門了,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陳陽一眼。
“黃姐,上次的事情麻煩你了,”陳陽親手跟黃姐續了一杯茶水,“這次讓您過來,把您該得的給你,多謝您幫忙了。”
黃姐聽完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之後抬起眼皮看了陳陽一眼,“我聽說了,井上一生被張老三那個老流氓乾掉了,那物件你出手了?”
陳陽點了一下頭,之後帶著一絲感慨說道,“真是慶幸,井上一生給了預付款,他說他回去湊錢,誰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我這不想著,物件雖然還在我這裡,可畢竟人家錢已經給了,這不是把你叫來,把這事了了,畢竟當時我是答應過你的。”
這時候陳陽示意秦浩峰把錢給自己,錢已經用報紙包好,陳陽將包的方方正正的報紙,推到黃姐麵前。黃姐掃了一眼麵前的紙包,心裡有了個大概。陳陽這小老板出手還算大方,這裡大概得有三十個左右。
“陳老板,我不方便拿,”說著話,黃姐從包裡掏出了紙和筆,刷刷寫下了一串數字,“麻煩你,直接存到這個折子裡。”
陳陽接過紙條,轉手遞給了秦浩峰,之後就聽黃姐在旁邊說道,“陳老板,你得小心點了,我聽說井上一生沒了之後,西美準備派個狠角色過來了。”
“哦?”陳陽轉頭看向了黃姐,這黃姐消息真靈通,西美內部的事情她都知道?
“西美先是在征地的事情上就吃了大虧,我聽老肖說,其實上麵一直對井上不滿意,之後你們又用給姚家井修路為借口,讓西美工程停工了。”黃姐一臉凝重的看著陳陽說道,“本來老肖是想借著你們給姚家井修路,耽誤了西美工程進度,向政府要好處的,現在井上一生沒了,西美的計劃暫時擱置了。”
黃姐示意陳陽,回去跟他老丈人說一聲,西美上層準備利用這件事,狠狠在江城咬一口肥肉呢!而且三番五次的事情,這裡麵都有陳陽,所以這次陳陽要注意了。
“我跟老肖那打麻將的時候,”陳陽抬頭看了一眼黃姐,她貌似差點把實話說出來,黃姐臉上隻是略顯了一下不好意思,“他跟我說的,這次準備派來的人,很有可能是井上一生的弟弟,井上彥一!”
陳陽點點頭,之後抱拳向黃姐表示了謝意,又聊了幾句之後,黃姐起身準備走,拍拍桌麵上的紙包,“陳老板,麻煩你了。”
“我相信你,隻多不少哦!嗬嗬!”說完,黃姐微微一笑,轉身向外麵走去,路過秦浩峰和柱子麵前,“喂,你們兩個小家夥,走,姐帶你們玩去!”
秦浩峰和柱子同時搖搖頭,黃姐把臉一扭,“真是的,我又不能吃了你們!我呀,隻能吞了你們,哈哈!”
看著黃姐笑著走出店門,陳陽笑著將紙包遞給秦浩峰,“打款的時候,再加二十!”
“哥,你瘋了?五十個,咱們又得賣好幾個物件呢!”秦浩峰瞪大了眼睛,看著陳陽問道。
“你沒聽人家點我了麼,”陳陽微微一笑,“隻多不少!你以為人家跟我說西美的消息,是白說的!”
秦浩峰點點頭,“這黃姐還真是個人物,居然連西美的消息都能打聽出來,也不知道她天天都乾啥。”
“乾啥?”柱子在旁邊壞笑了一下,“大劈叉,小劈叉,推車賣豆腐倒掛蠟;前背包,後背包,騎洋馬跨洋刀唄!”
“哈哈哈!”幾人紛紛仰頭大笑了起來,秦浩峰笑著踢了柱子一腳,“你這大傻柱子,天天竟瞎說!”
“那你彆乾活了,跟她玩去,”柱子抱著肩膀笑著,“我保準你回來,小一圈,哈哈!”
“滾!你大爺的!”秦浩峰伸手打了柱子一下,拿起報紙包,找了大大袋子裝好,“我去辦正事去,像你天天沒正事!”
說到正事,陳陽突然想起來了,“柱子,來幫我找幾件物件,這幾件拿到後麵去,暫時不賣了,我有用!”
當晚上,黃姐去銀行一查自己的賬戶,看著裡麵的數字,不由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陳陽這小老板,行!”收好存折,黃姐站在門口,掏出大哥大,“喂,老肖,晚上有事沒事,三缺一過來唄!”
“吃什麼飯呀,過來,我跟你做!”黃姐笑著,邊走邊扭著胯,“我做飯可好吃了,會做啥呀,聽我跟你說。”
京城老酸奶燉豆腐、江城紅腸炒木耳、滑溜軟魚骨黃姐邊說邊笑著。
晚飯桌前,方大海一聲不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往嘴裡扒拉著飯菜。方大海並沒有將通話記錄的事情上報,疑罪從無的原則,他是知道的,僅憑這通話記錄證明不了什麼,即便報上去,也不會給陳陽定性。但讓自己心裡不是滋味的是,自己從小就認識陳陽,第一次發現他是一個這樣的人,居然利用彆人的手,去殺人!
“大海呀,有心事?”趙潔往方大海碗裡夾了一塊排骨,看著自己兒子問道。
方大海搖搖頭,表示沒事,就是最近太累了,沒胃口。方振國在旁邊看了一眼方大海,順口問起井上一生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方大海支支吾吾應付了幾句,表示沒有什麼新線索,幾乎可以敲定了。
方振國沒有多問,晚飯過後,方大海獨自坐在院子裡,一根根抽著煙,想著陳陽的事情,這時候方振國從屋裡走了出來,坐到了方大海身邊,“怎麼,案子遇到難點了?”
方大海搖搖頭,之後父子倆抽著煙,過了半晌,方大海看向自己的父親,“爸,我問你一件事。”
“如果你有一個朋友,他遭到了一個人的威脅,而這個時候又有人想要他手裡的東西,而他又不想給那個人。”方大海在旁邊,抽著煙說道,“於是,他設計讓這兩人見麵,這兩人本來就不認識,見麵之後發生了爭執,最後其中一個打死了另外一個人,您怎麼看待您身邊的這位朋友?”
方振國聽完默默抽了一口煙,直接向方大海問道,“你說的是陳陽吧?你設計將井上一生和在逃的張老三,調在了一起,之後張老三槍殺了井上一生,之後又被尋仇的人在街頭殺死,對麼?”
方大海聽完愣住了,嘴唇顫抖了一下,這要是父親知道陳陽是這樣的人,得多擔心妹妹呀!於是連忙表示不是。
方振國嗬嗬一笑,讓方大海不用騙自己,這事情多明顯呀!從輪渡站工程開始,陳陽為了順利接手輪渡站拆遷,指定許諾了兩人好處,為了不給他們好處,就設計讓張老三和大軍發生了火拚,結果呢?
大軍子被張老三打死,成為了警方的通緝犯;那麼把這件事翻過來,如果當天大軍子打死了張老三,大軍子就會成為通緝犯,所以無論他們倆誰出事,陳陽承諾給他們的好處,都不用兌現了。
“這兩個團夥中間,唯一的焦點就是陳陽,”方大海彈了一下煙灰,“你說跟陳陽沒關係,我都不信!”
“所以同理可證,井上一生和張老三,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沒有交集,唯一的交集也是陳陽。”方大海抱著肩膀抽了一口煙,“所以,井上一生的死,你敢跟我說跟陳陽沒有關係,打死我都不信!”
方大海呆呆的看著自己父親,難道自己沒繼承父親的基因麼?自己還需要去查這查那,父親坐在辦公室裡,就把案情推理出來來了,這推理能力,當什麼市委書記呀,你去當省政法委書記呀!
“爸”方大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方大海擺擺手,表示方大海不用多說,從井上一生出事的那天,自己把最近一段時間內,江城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不難就做出了分析判斷。
“大海,”方振國拍拍方大海的肩膀,“疑罪從無,我相信你明白這個道理;氣死人不償命,殺人才償命,這道理你也應該知道。”
“今天我不跟你說陳陽是什麼樣的人,也不跟說他觸沒觸犯法律,我跟你說說道義與正義!”
道義與正義?方大海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這不就是黑白兩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