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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子陽寄當行門前,陽光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鍍上了一層淡金色,大批人群聚集在門前,腳步聲和談笑聲此起彼伏,圍觀者的期待與好奇如潮水般湧動,甚至還有媒體記者在門口架好了攝像機。
各式豪車幾乎將狹窄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彌漫著一股張燈結彩般的喧囂感。秦浩峰和柱子開著那輛低調但不過分惹眼的奧迪緩緩駛入,最終在眾多目光注視下挑了一處顯眼的位置停穩。
下車後,秦浩峰抬手試圖鎮定地整了整西裝領口,雖然動作從表麵上看很自信從容,掌心沁出的汗卻暴露了內心的忐忑與壓力。柱子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似乎想要傳遞一種兄弟間默契的力量:“糖豆,彆緊張,就當平時逛地攤一樣。”
“這次不一樣。”秦浩峰努力深吸一口氣,試圖從紛亂的心緒中尋得一絲平靜,他的目光忍不住掃過那人潮湧動的門口,許多人在低聲議論,隱隱還能聽到幾個熟悉的名字。
然後,他側過頭看向柱子,動作緩慢地抬起手,為柱子西裝上無意沾染的煙灰拍去,那簡單的動作更像一種下意識的緩解緊張方式。
“青山居士可是做贗高手,他的名氣不是吹出來的,上回我們見識了他的幾件贗品,跟真的一樣,令人歎為觀止。”
“他今天上門挑釁,說白了就是要咱們倆當眾出醜,咱們勝算確實不高。”
“哎,”柱子聽完後長歎一口氣,那表情複雜中又帶著幾分不甘與無奈,“既然哥教了我們殺手鐧,讓咱們照做就是了。勝敗各憑本事嘛,咱求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他語氣中略帶自嘲,隨即抬眼看向秦浩峰,嘴角突然挑起了一個弧度,“話說回來,今天這戲就要看你的表演了,我可是天生對這些‘演技活’一竅不通,彆指望我扛場子啊。”
秦浩峰被他略顯輕鬆的語氣逼出一絲苦笑,他搖了搖頭,略帶緊張地握了握手中的車鑰匙,目光最終落在那高懸的門匾以及門外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上。
他的呼吸稍稍凝了一下,然後嘴角帶著幾分決然低聲說道:“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這些趾高氣揚的人,到底能有多大本事!”
兩人推門瞬間,廳內嘈雜的交談聲戛然而止。暖黃色的燈光灑落在大廳每個角落,照亮了坐滿了人的場麵——約莫二十幾張紅木桌椅幾乎座無虛席,每張麵孔都帶著幾分江城古玩圈特有的精明與世故。
正中央一把雕花木太師椅上,鐘會長身著漿洗得略顯褪色的青色唐裝,領口處隱約可見一絲不苟熨燙的痕跡。此刻的他,正斜倚著椅背,手中端著一盞功夫茶杯,輕輕撥動茶蓋,發出細微而富有節奏的碰撞聲,像是在細細品味著杯中茶的韻味,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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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左手邊兩米開外的地方,並排擺放著兩張空閒的紅木圈椅,椅背微微後傾,顯得格外醒目。而右手邊緊挨著的太師椅上,坐著兩名眼熟的年輕男子——正是張遠和李強。這兩人此刻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不時用眼神交流著什麼,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謙恭笑容,卻又透著股不易察覺的倨傲。
再往兩側看去,清一色是江城古董行的老板和藏家們。他們或倚或靠,形態各異,手中或把玩著心愛的物件,或翻閱著手頭的資料,低聲交談間不時爆發出幾聲輕笑,氣氛看似輕鬆,卻暗藏玄機。
整個大廳內,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與檀香味混合的氣息,與廳內眾人身上散發出的沉穩氣場融為一體,透出一種傳統的東方文化氣息。環顧四周,秦浩峰和柱子並未發現青山居士的身影。
“小峰啊,”鐘會長見到秦浩峰和柱子走了進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即站起身來,略微向他們倆伸手示意,“快過來,你們坐在我旁邊。”
他將兩人拉到左右位置坐下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今天這熱鬨局麵,不光是為了比贗品,也是江城古董行的一場盛會。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呀,”稍稍停頓了一下,鐘會長目露深意,緩緩舉手指向右側,“瞧,那邊兩位年輕俊才可不簡單,他們是青山居士的入室弟子,張遠和李強,讓你們知道些他們的大名。”
鐘會長放下茶杯,轉身指向對麵坐著的兩名年輕人,那兩人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一個著淺灰色唐裝,舉止間透著幾分傲氣,“這兩位是青山居士的得意門生,這位叫張遠,這位叫李強。”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刻意的強調。
張遠和李強聞言,微微頷首,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屑。鐘會長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道:“這兩位年輕人......”
他指著秦浩峰和柱子,聲音提高了幾分,“是陳陽陳老板的得力助手,一個是秦浩峰,一個是柱子。”
廳內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在場的各位古董商和藏家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人說這是新老兩派的較量,有人則暗自猜測這場比試的結果。鐘會長輕咳一聲,示意大家安靜。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在四人之間來回掃視,“小峰、柱子啊,我已經和青山居士商量過了。”鐘會長的聲音沉穩有力,“考慮到陳老板不在江城,為了公平起見,青山居士特意安排他的兩位高徒來參加這次鬥口。”
鐘會長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目光在秦浩峰和柱子臉上停留,“這樣的安排,我個人覺得很合適,既顯示了青山居士的誠意,也照顧到了雙方的麵子。你們覺得如何?”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張遠和李強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已經胸有成竹。鐘會長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秦浩峰和柱子,等待著他們的回應。
整個大廳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浩峰和柱子身上,等待著他們的決定。這一刻,不僅關係到這場鬥口的走向,更關係到江城整個古董行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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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峰和柱子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懣,心裡默默罵道,還 t 公平?這特麼從哪兒講的公平?明擺著青山居士老家夥耍小聰明,搶著把這局比試給操控得滴水不漏!
秦浩峰心中一邊腹誹,一邊嘴上卻咧開一個苦笑,“徒弟代表師傅,這還不是他自己燒製的物件嗎?不就是師傅在背後操著線麼!”
柱子的嘴角看出了幾分憤怒,不禁輕哼了一聲以示不滿,可目光卻迅速回到了鐘會長身上。雖如此,秦浩峰依舊知道當前局勢不能失態,於是克製住情緒,稍稍調整語氣後微微點了點頭,“全聽鐘會長安排吧,我和柱子沒意見。”
鐘會長聽後,麵色不改,依舊掛著往日那副和藹的笑容,緩慢而又鄭重地點了點頭,“既然雙方都沒有異議,那咱們就準備開始吧!”
秦浩峰聽到這話,眉頭微動,不過也未再多說什麼。柱子站在一旁,雖然沒再開口,卻忍不住低低嘀咕了一句,“真是特麼氣人,咱倆都快當戲精了,這還得裝模作樣陪他們玩。”
鐘會長站起身來,用目光環顧在場的所有人,他一手負在背後,一手微微抬起,似乎要示意即將進入緊張的環節。他的目光依次掠過秦浩峰、柱子,以及對麵穩坐的張遠和李強,隨後緩緩說道,“今天這一場比試,不僅是點到為止的技術展示,更是對誠信和工藝傳承的挑戰。規則很簡單,希望在座諸位都能秉持公平之心。”
鐘會長解釋完規則後,轉身走到桌案前,那步伐看似悠閒,卻伴著一股威嚴。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齊刷刷地聚焦到桌案上,旁邊專人小心翼翼地端來了一隻銅香爐,將其擺放在桌麵正中。鐘會長並未急著點香,而是先擦了擦香爐上的灰塵,又略微欣賞了一會兒那銅色表麵溫潤的光澤,才緩緩取出三根香,將它們依次點燃。點燃的煙霧嫋嫋升起,他雙手將香高高舉過頭頂,姿態穩重而莊嚴,先朝前方鞠了一躬,再向左右各鞠一下。
鐘會長隨後將三根點燃的香插入香爐,其動作並不快,卻充滿儀式感。他站直身子,環顧四周,聲音堅定而清晰:“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