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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青山居士卻好似仍未感到暢快,又補充了一句:“誒,講真,這祖上留下的家當,不光是值點錢,還承載著一段記憶啊,可現在人老了,回頭想想,終究是人活得現實重要,一碗飯吃得舒服,才能想彆的,說彆的,對吧?”
“哦,”秦浩峰聽完微微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大爺,按照您的意思,就是不打算贖回去了唄?那樣也挺好,價格能高一些。”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試探,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老人布滿皺紋的臉龐。
“那好,那好,”青山居士聽完秦浩峰說的,一臉笑容,眼角的皺紋堆疊成一朵菊花,蒼老的手掌輕輕搓了搓,“小夥子,你幫我看看,這幾件物件能給什麼價錢。”
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青山居士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好像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解開那塊已經泛黃的包袱皮。包袱皮上還殘留著些許歲月的痕跡,邊角處甚至有幾處細小的破損。秦浩峰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老人的一舉一動,嘴角掛著職業性的微笑,眼神卻變得越發專注。
“您這包袱皮看著就有年頭了,”秦浩峰輕聲說道,目光在包袱和老人之間來回遊移,“想必裡麵的東西也不簡單。”
說著話,秦浩峰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顯得既隨意又不失禮數。
青山居士聞言,手上的動作稍稍一頓,抬頭看了秦浩峰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解著包袱,屋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連一旁的勞衫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計,將注意力轉向了這邊。
“大爺,您放心,”秦浩峰看著青山居士解開包袱的動作,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安撫,“我們子陽寄當行在江城開了這麼多年,童叟無欺四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老人的手上流連,“如果東西真的好,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價錢。”
包袱皮終於被完全打開,露出了裡麵裹著的物件,秦浩峰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但他很快就壓抑住了內心的激動,保持著表麵的平靜。青山居士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慢悠悠地將包袱裡的東西往桌子中間推了推。
“這些可都是我們家的傳家之物啊,”青山居士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幾分懷念,“要不是為了南下團聚,我也舍不得把它們拿出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包袱裡的物件,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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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峰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大爺,您且放心,”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十足的誠意,“我們這裡最重要的就是講究一個誠信,童叟無欺。如果這些物件當真是好東西,我一定給您一個公道的價錢。”
勞衫在一旁適時地又給兩人添了茶,茶香嫋嫋升起,為這場交易增添了幾分雅致的氛圍。秦浩峰伸手接過茶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桌上的包袱,他知道,一場有趣的交易即將開始。
兩人正談話之間,青山居士坐在桌邊,動作尤為緩慢地解開了手中的包袱皮,隨著最後一角布料被揭開,一隻做工粗糙但卻透著年代感的木盒顯現出來,那表麵殘存的紅漆隱約間還透露著昔日的華麗,但如今已斑駁不堪,裂紋橫生,似乎隨時都會崩壞散架。
青山居士的眼神中泛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濃濃的懷念,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心痛,雙手捧盒的力度恰到好處,既不輕忽也不冒然,隻怕這薄弱的物件經不起更多折騰。盒子與桌麵的觸碰似乎也是一場克製的儀式,一片沉默中,那發出的輕微“哢嗒”聲令人心弦微顫,仿佛在訴說盒子那些未曾言說的滄桑。
青山居士的手指稍微發抖,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盒子的蓋子打開,伴著尖銳的嘎吱聲音,那盒中逐漸顯露出的玉壺讓屋內的光線似乎都柔和了一些。那壺身圓潤通透,瑩白如羊脂,流線儘顯工匠精妙的手藝。
青山居士的目光遊移到壺上,眼底的神情竟帶著一絲莊重與虔誠,他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起玉壺,隨後輕手輕腳地將其放置到桌麵上,動作如羽毛拂塵般地小心,語氣平和地看著秦浩峰,開口說道:“小夥子,你幫著看看,這瓶子怎麼樣?”
秦浩峰的目光落在玉壺上,打眼的第一感覺便覺得這東西透著股子古樸勁兒,八成是個真家夥。可隨即他眼珠一轉,心思活絡起來,這玩意兒是真是假,光靠看的哪能斷定?總得上手摸摸才心裡有底。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可目光掃過桌麵,心裡立馬打了個激靈——自己和老頭麵對麵坐著,中間就隔著倆茶杯,茶杯邊兒連個空地都沒有。再瞟一眼老頭身邊,那包袱皮攤開著,裡麵還鼓鼓囊囊地塞著倆盒子,這玉壺就孤零零地擱在桌邊,離他手邊也就那麼兩三寸的距離。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秦浩峰心裡嘀咕,這老頭兩隻手都規規矩矩地搭在桌麵上,連手指頭都沒往玉壺那邊伸一下,如果自己伸手去拿,他隻要微微一抬手,不是玉壺脫手,就是他麵前包袱皮的物件掉落。
雖然說這是秦浩峰自己的猜測,但乾他們這行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使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麼想著,秦浩峰腦門子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他深知這行水深得很,稍不留神就得栽進去。要是自己貿貿然伸手去拿,萬一這玉壺突然掉地上摔碎了,或者老頭突然喊一聲“哎呀,這可是我家傳家寶”,那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到時候彆說賺錢,賠錢都算是輕的,搞不好還得吃官司。
想到這裡,秦浩峰暗暗吸了口氣,硬生生把伸出去一半的手給縮了回來。他故作鎮定地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得虧自己腦子轉得快,不然還真有可能著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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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秦浩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右手輕輕指向那堆淩亂的包袱皮,“大爺,您看這樣......”
他語氣溫和卻不失警惕地說道,“咱們先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妥當,要不就放到旁邊那張紅木桌上,那裡空著呢。”
他的目光在桌麵上遊移,看著那些雜亂擺放的茶具和盒子,眉頭微微蹙起,“您瞧這桌麵上東西太多,茶杯擺著,包袱也敞著,這玉器放在邊上,一不小心碰著了可就麻煩了。”
秦浩峰停頓了一下,右手不經意間摸了摸自己的衣襟,繼續說道:“這年頭,做買賣講究的就是一個清清楚楚。您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要是一會兒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再說了,”秦浩峰往椅背上靠了靠,語氣更顯和藹,“您帶來的這些可都是祖傳的寶貝,一看就不是尋常物件。咱們做這買賣,得按規矩來,該收拾的收拾好,該擺放的擺放好。”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空桌,“這樣大家心裡都踏實。”
“老人家,”秦浩峰微微前傾身子,壓低聲音說道,“咱們為了以防萬一,都彆嫌這些小動作麻煩。”
“寧可事先多費些工夫,也比後麵說不清楚強,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青山居士,等待對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