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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個字像是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兩位老者心頭。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整個展廳的空氣都凝固了。兩人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其中包含了對國家榮譽的憂慮、對未來外交關係的擔憂,以及對陳陽這個年輕人即將麵臨的困境的同情。
而此時站在陳陽身邊的安德森,聽陳陽說完,眉頭漸漸舒展,眼中閃爍起專業人士才有的敏銳光芒,好像領悟到了什麼關鍵線索。他深吸一口氣,不顧自己身為資深鑒定師的矜持,直接俯下身子,幾乎將鼻尖貼在油畫表麵,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趴在油畫上仔細看了起來。
在場眾人屏息凝神,安德森的每一個微小動作都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他的手指在畫布表麵上方幾毫米處遊走,不時停頓,眼睛眯成一條縫,仿佛要將畫作的每一寸細節都收入眼底。安德森的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而緩慢,整個人陷入一種近乎冥想的專注狀態。
那些原本對陳陽言論嗤之以鼻的西方專家們,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傾身,想要一窺安德森所發現的奧秘。會場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安德森偶爾發出的若有所思的輕哼聲。
安德森修長的手指在畫布邊緣輕輕敲擊,像是在確認某種感覺。他時而摘下眼鏡擦拭,時而又重新戴上,反複比對不同光線下畫作的呈現效果。他甚至聞了聞畫作,似乎想從氣味中尋找更多線索。
片刻之後,在所有人的緊張注視下,安德森緩緩直起身子,眼中閃爍著發現真相的光芒。他的呼吸略顯急促,像是剛剛完成了一次精神探險。安德森猛地抬頭看向陳陽,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佩。
“你說的有些道理,”安德森緩緩開口,聲音因為發現而略顯興奮,“不,應該說非常有道理。我必須承認,你關於顏料曆史演變的見解讓我重新審視了這幅作品。”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五十年前的油畫,因為那時顏料的成分和製作工藝的問題,畫麵往往帶有一種特殊的古典光澤,那種光澤在自然光下呈現出微妙的層次感,幾乎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呼吸。”
安德森的聲音逐漸變得更加堅定,仿佛每說一個詞都是在敲定一個事實:“而七十年的油畫畫麵,由於當時工業化進程加快,顏料配方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更傾向於現代工業的平光效果,那種效果在側光照射下會顯得更加均勻,缺乏早期油畫特有的那種'活力'。”
在場的專家學者們麵麵相覷,有人開始低聲交談,討論安德森的發現。安德森卻沒有理會這些細碎的議論,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畫作上。
說著,安德森伸手一指油畫的一處角落,那裡的顏料在燈光下呈現出微妙的不同於整體的質感。
“請各位注意這裡,”他的語氣中帶著發現真相的興奮,“這個角落的平光效果非常明顯,與畫作其他部分的光澤度形成了細微但專業人士能夠察覺的差異。這種不協調性暗示著,很有可能其他部分是經過特殊處理了,被人為地賦予了更加'古老'的外觀。”
安德森的話音剛落,會場內頓時一片嘩然。原本對陳陽抱有懷疑態度的專家們紛紛靠近畫作,想要一探究竟。而華夏代表團的成員們則互相交換著驚喜的眼神,似乎看到了轉機。
聽到安德森這麼說,傑森第一個站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迅速轉為憤怒和不屑。他的額頭青筋隱約可見,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顯然無法接受自己精心挑選的作品被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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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大步向前,幾乎是咄咄逼人地站在安德森麵前,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安德森先生,你可是歐洲知名的藝術品鑒定師,我希望你說話之前好好考慮一下。”
傑森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環顧四周,似乎在提醒安德森自己的聲譽和地位都在此一舉。他的呼吸變得急促,顯然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短暫的沉默後,傑森深吸一口氣,切換到了專業討論的模式,儘管他的聲音依然帶著緊繃的張力:“你我都知道,一般在油畫完成後,”他緩緩開口,試圖用專業知識來反駁安德森的判斷,“畫家都會在作品的表麵塗上一層光油,常見的光油是由天然或合成樹脂和鬆節油混合而成的。”
傑森據理力爭說道,聲音逐漸提高,手勢也變得更加誇張,像是一位在法庭上為委托人辯護的律師:“光油不僅能使那些乾燥的顏料保持光澤,同時,這層無形的屏障也將油畫與空氣隔絕起來,氧氣、潮氣、腐蝕性氣體、灰塵等各種想要偷走顏色的成分被拒之門外,讓油畫在這層保護屏障下永葆本色。”
傑森的眼神中閃爍著勝券在握的光芒,他向前邁了一步,直視安德森的眼睛,傑森指著油畫,大聲向安德森質問道,聲音中帶著挑戰和一絲嘲諷:“安德森先生你告訴我,在光油的保護下,是如何做偽的?”
“哼!”安德森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微微昂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傑森先生,作為同行,我們都很清楚這一行的門道。你既然對光油如此了解,那想必也明白,再堅固的堡壘也會有其薄弱之處。”
安德森優雅地邁出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油畫表麵,“讓我來為你上一堂生動的藝術課吧。你說光油是畫作的守護神,但你可曾想過,它也可能成為毀滅的溫床?”
他的目光在畫作上遊走,聲音中帶著專業人士特有的從容,“你引以為傲的光油保護層,在某些特殊的微生物麵前,不過是一張薄紙罷了。”
安德森突然轉身,麵向在場的所有人,聲音提高了幾分,“諸位,讓我來跟你們就解釋一下,在油畫的顏料層和清漆層之間,一些微生物它們找到了完美的棲息地。就像一個隱秘的地下王國,在那裡,曲黴菌、青黴菌、枝孢菌這些不速之客正在舉辦它們的盛宴。”
他的手指在畫作表麵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它們就像是時間的使者,悄無聲息地改變著顏料的命運。即便是最上等的光油,也無法阻擋它們侵蝕油畫的腳步。”
聽完這番慷慨陳詞,傑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輕輕整了整西裝領口,活動了下肩膀,西裝下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安德森先生,不得不說,你對微生物的研究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讓我們來探討一個更有趣的問題:用你的話說,如果有人刻意將這些真菌引入畫作,請你給大家介紹一下,是如何做到的?”
“簡直荒謬!”史密斯忍不住插話,他的雙臂交叉在胸前,眼中閃爍著不屑的光芒,“安德森先生,請原諒我的直白。但這種推測未免太過天馬行空了。我們在討論的可是真菌,是活的微生物!這可不是什麼可以隨意操控的顏料或者化學物質。”
聽到這裡,安德森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內心如同翻滾的浪潮般起伏不定,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反駁。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似荒謬的理論竟然在邏輯上找不到任何漏洞,但要真正實施起來,卻又遙不可及。就在安德森低著頭,被這種現實與理想的巨大鴻溝所困擾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陳陽突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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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辦法,你們怎麼都不動腦子呢?”陳陽輕蔑地撇了撇嘴角,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著在場的幾人。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多簡單,隨便動動手就能完成了。”
“what?easy?”傑森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對東方人的不屑與輕視。
他誇張地攤開雙手,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寫滿了譏諷,眼神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優越感,“oh,這絕對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各位,都來欣賞欣賞,看看這個自大的華夏人多麼可笑。他居然說把真菌弄到油畫上是件簡單的事,哈哈,這簡直比小醜的表演還要搞笑!”
吉田聞言也仰起頭,發出一連串尖銳的笑聲,那笑聲就像是在嘲諷整個東方文明,“年輕人啊!”
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眼神中充滿了輕蔑,“我早就聽說你們華夏的科技水平落後,但沒想到會無知到這種地步。”
說著,他像看著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般,用手指在空中比劃著,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你知道真菌是什麼概念嗎?那可是肉眼完全看不見的微生物,必須要用高倍顯微鏡才能觀察到。你倒是說說,要怎麼把看不見的東西準確地弄到油畫上?簡直是天方夜譚!”
“啪!”清脆的響指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嘲諷氛圍,陳陽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吉田先生,這一次您倒是說對了一點!”
他的語氣輕鬆寫意,卻暗含鋒芒,“雖然按照您的想法,我們華夏現在或許做不到這種精細操作,但這不代表西方國家就做不到。”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正是因為他們在某些領域的科技確實領先,所以才能完成這種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說著,陳陽優雅地向油畫走去,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從容不迫的氣質。他抬起右手,做出一個行雲流水般的噴塗動作,仿佛手中真的握著一個噴霧器。
“其實方法再簡單不過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勝券在握的自信,“隻要將經過特殊處理的、含有真菌的溶液,均勻地噴灑在油畫表麵,這不就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問題麼?”
陳陽一句話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閃過恍然大悟的光芒。安德森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腦海中已經開始模擬這個方案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