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難不住我。”陸越棠拿起這本數學練習冊,仔細看了一遍題目,腦海裡瞬間勾畫,每一個步驟自然成型。
“你過來,我講給你聽——”他招手。
胡藕花分分鐘走來,在沙發桌案邊席地而坐,半個身子幾乎貼著他一條腿。
【表情】o【表情】…
陸越棠心臟亂跳,強壓下心底的不安分,努力保持住該有的理智,開始給胡藕花講解這道題目。
題是拔高題。
按道理,今年考卷不會出現這種競賽級彆的難題。
但他也不敢作保證。
第一遍時,胡藕花沒太聽懂,她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帥氣英俊的男人,歪著腦袋問:“可是你這套解題思路,我已經試過了,並沒用。”
男人被女人盯得很緊,好像要穿透他。
他散漫的目光,有一丟丟落在她殷紅水潤的唇瓣上,有點情難自控:“是嗎,你做給我看看。”
為了掩飾心底的那抹意亂神迷,他讓她背著自己,再寫一遍過程。
胡藕花毫不猶豫拿起筆開始寫。
她精神力全集中在題目上,都沒注意身子幾乎半靠著他的腿,靠得他一側腿都有點麻木了。
可他一句話沒說,保持著腿力。
從頭頂看去,她優雅修長的脖頸,圓潤的胳膊,還有隆起的胸線,每一處都透著令人窒息的誘惑力。
他微微仰頭,不去看她,才慢慢找回理智。
“你看,根本就不行。”
胡藕花急躁地抓了抓頭。
陸越棠從她手中奪走鋼筆,俯下身,在她的解答過程中圈圈點點。
被奪鋼筆的胡藕花,手指碰到他,莫名一驚。
她微微動著身子,看向男人,發現他特彆認真,書寫的時候,手部線條流暢又清晰,竟有種令人愉悅的乾淨通透。
“你自己看吧。”
他放下鋼筆,點了點習題本。
胡藕花為自己分神紅了臉,仔細看向本子,才幾個步驟,幾個圈點,就完全是新的解題思路了。
好厲害呀。
“真的可以。”她驚呼,也毫不猶豫流露出溢美之詞,“陸首長,想不到你還記得高中知識,真是牛死了。”
陸越棠側目,瞥見她眼底的驚豔,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小驕傲。
明明稀鬆平常的事兒,落在她眼中,也好像與眾不同似的。
這女人……挺特彆。
“咳咳,我有點口渴了。”他淡淡道。
其實是她不自覺地扭動身子,摩擦著他的膝蓋,他感覺喉嚨在噴火。
“我給你倒水——”
不一會兒,胡藕花端來一杯水,笑著遞給他:“陸首長,我應該喊你陸老師,當我的老師,你是綽綽有餘了。”
噗。
陸越棠險些一口水噴出來。
他難得露出笑容,否決道:“那倒不用,想做我的學生太多了,我不差你這一個。”
“哈哈哈,好,好,不做你的學生,那做你的什麼?”胡藕花開玩笑道。
一說完,她發現陸越棠死死盯著自己,好像生氣了,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彆當真呀。”
等陸越棠回京,她去上大學,他們之間可再沒任何瓜葛了。
“沒什麼,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
說完,陸越棠就去了一樓臥室。
胡藕花吐吐舌。
她上輩子沒見過多少有本領的大佬,也不太清楚像陸越棠這樣的精英人物,到底是什麼脾性。
但想來應該與他大差不差。
性格……古裡古怪,捉摸不透。
很快就到填誌願的日子了。
胡藕花特意向陸越棠請了一天假,穿上那件淡藍色長裙,背上帆布包就去學校了。
她拿到誌願書後,第一誌願填的是京都大學,第二誌願是京都師範大學……後麵兩個誌願都空著。
孫老師還建議她,為保守起見,可以填一個寧省大學,但被她婉拒了。
寧省大學就在寧城。
她可不想被王春蘭和胡婧笙糾纏個沒完沒了的,那還不如不念呢。
填報完畢後,她背著包就出了校門。
等走到巷子口時,伍微微朝她招手:“胡藕花,你過來一下,有件關於你妹妹的事兒想告訴你——”
她這麼一喊,周圍很多同學看著她。
尤其對方扯她妹妹的大旗。
不去,顯得她多不近人情似的。
尤其在這種成分還沒完全退出曆史舞台的關鍵時刻。
胡藕花無語翻個白眼。
念在前世伍微微也沒做過很離譜的事,她便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不耐煩問:“有話快說,我還有事兒呢。”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想去圖書館借書看。
伍微微一把拉住她胳膊,將人往巷子裡拽:“我跟你說,你妹妹胡婧笙好像跟楊家的人有一腿……”
什麼?
原本還在抗拒的胡藕花,聽到這句話時,不由抬眸看向伍微微,不清楚她說這種話的真實目的。
“以前是我不對,被胡婧笙給蠱惑了,其實跟你相處久了,覺得你人特彆真實,特彆善良,所以我不想再被胡婧笙騙,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一臉痛改前非的神色。
說得極其動人。
但胡藕花會信?
“彆搞這套,有話直說,不要把我當成傻子。”她冷笑道。
伍微微咬牙。
她沒想到胡藕花戒備心這麼強。
好在隻要再走一個路口,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是這樣的,上次我看見你妹妹在國營飯店跟個男人吃飯,對方臉上有很大一個黑斑,看著挺膈應的。”
胡藕花“哦”了一聲。
伍微微半簇擁著胡藕花,一點點向前走去。
她又繼續拿話頭吊著胡藕花。
“後來我聽說,那個男人是跟你相親的,明明是你的對象——”
嗖。
冷冽的視線無情襲來。
胡藕花寒著臉問:“誰告訴你他是我對象的?”
伍微微見目的快達成,沒想到這節骨眼兒上,胡藕花還後退了一步,一副惱羞成怒就勢要跑的樣子,瞬間令她頭皮發麻。
她支支吾吾道:“就是你三姨的女兒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
胡藕花握緊拳頭。
她明明很努力避開楊維,繞開楊家人了,結果還是被這群人死咬著不放,拚命將她往地獄裡推。
一股憤怒從胸腔升起。
她厲聲道:“我告訴你,我胡藕花跟楊家人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啪啪啪。
她話音剛落,就見巷子裡走出幾道身影。
肥的瘦的,高的矮的,沒一個正經人,一看就是常年遊手好閒不乾好事的渾蛋,社會敗類。
他們一步步走來。
“你們彆過來——”胡藕花扭頭想跑。
但一回頭就發現對麵赫然是楊維和胡婧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