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八一大樓辦公室。
陸越棠推了一把桌麵上的照片,滿臉不耐煩對著話筒道:“我不想去,家裡的事兒都沒折騰完,你這是逼我。”
一個星期了。
楊嬌嬌作天作地,在沈浮白和顧宛如的陪同下,遊覽整個京市,吃遍各種美味佳肴,還有一群京圈裡的大小姐做東,參加一場接一場的宴會。
她把陸家攪得雞飛狗跳。
已經找不到北了。
現在,不僅慶芬做著美夢,連楊維都想讓陸家替他安排個乾部當著玩兒。
不知所謂。
他們已經囂張到沒邊兒了。
想到這三人,他頭疼,哪有心思參加什麼相親。
他恨不得申請調離京市,去西北方完成最艱難的任務。
“你放心,再過三天,他們就要從內部分化了,我辛苦這麼久,忍得狗血直翻,可不是白忙活的,你隻需要去看場電影,幫媽完成個任務。”
顧宛如嘮叨的時候,沈浮白送來兩張電影票。
“陸哥,這位是空軍司令員的女兒,你可不能放她鴿子,人家有底氣,有魄力的,萬一兩個大院又打起來,你就成了禍頭子。”沈浮白道。
人家姑娘點名要見陸越棠,說要看看他有幾個眼睛,幾個鼻子,把那麼多女孩子迷得七暈八素的。
陸越棠冷著臉,一句話不想說了。
電影院。
李素雲帶著一群小年輕來到了電影院。
活動場地從廣場換到這裡,來之前她也跟所有人約法三章:不管怎樣,不能動手打架,談不攏的話,大家可以自行離開。
所有人都同意了。
獨獨徐敏冬憋著一股勁兒。
她出現的地方,男同誌為她大打出手的事,屢見不鮮。
口頭答應沒什麼約束力。
等會兒見識到她在舞台上散發魅力……她就不信,男人忍得住不動手。
錢小雷回了單位,翻看了播放記錄,知道還有一個放映廳得半小時後才會播,就把人召集到這個廳裡。
電影幕下,是一個台麵。
徐敏冬毫不猶豫上台:“我要求跟商茸茸穿一樣的裙子,兩人用紗巾蒙住臉,然後以這種方式,才更公平。”
一名女軍醫跟徐敏冬換了裙子。
兩名售貨員包中有最流行的白紗巾子,本著看笑話的心思,上台給兩人蒙住了臉。
當燈光熄滅時,整個場地一片漆黑。
啪。
亮了一盞燈。
眾人看見台上站著的兩名少女,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連胸口的繡花都遮住了。
左邊少女跨出一步。
她拿起快板就開始拍,然後直接上了一段繞口令: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
快板加持下,繞口令全程沒出錯,咬字清晰,中氣十足,一口氣說完。
說完,她後退了一步。
右邊少女上前,也說了一段繞口令:哥哥弟弟坡前坐,坡上臥著一隻鵝,坡下流著一條河,哥哥說:寬寬的河,弟弟說:白白的鵝。鵝要過河,河要渡鵝。不知是鵝過河,還是河渡鵝。
這一次,她不僅吐字清晰,聲音像百靈鳥般動聽,後麵越說越快,在場每個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
麵紗下的徐敏冬,氣得牙牙咬。
軍區醫院的護士都這麼厲害的嗎?
她隻說了一遍,就被商茸茸記住了,還能順利地登台表演……
受到強烈打擊的她,堅決不認輸。
她從男軍醫那兒套了些話,這商茸茸是從鄉下來的,貧農,意外考進他們單位……
那文藝才能一定跟不上。
她扭了扭腰,多年舞蹈功底總算派上用場了。
胡藕花一聽要比舞,愣了一下。
她猶豫道:“你來真的?”
這樣的話,這樣的猶豫,落在徐敏冬耳中,純粹是害怕的表現,便更加堅定了:“這是最後一場比試了,電影快要開場了,彆磨嘰。”
說著,她就衝出舞台。
黑暗中,胡藕花撥弄了下紗巾,露出一雙眼睛,依靠在牆壁上,有點疲累地“嗯”了一聲。
忽然,過道裡走來一道身影。
陸越棠!
他怎麼在這裡?
胡藕花剛準備解下麵紗,就見他一把衝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抵在牆壁上,惡狠狠道:“楊嬌嬌,你有完沒完,又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迷惑我?”
昏暗的光線下,那一雙眼睛出奇的黑,一閃一閃的,跟他腦海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有時候,陸越棠午夜夢回,暗暗懷疑那天在浴桶裡的女人當真是楊嬌嬌嗎?
肌膚柔嫩。
腰身軟得像棉花,好像稍稍用力,就會碎掉。
她並不是像楊嬌嬌那般乾癟……
可眼前的女人就不一樣,幾乎跟那晚的手感一模一樣,好像為了印證心中猜疑,他大掌一路遊走,落在她纖纖玉腰上。
柔軟滑嫩。
陸越棠的呼吸有點急促。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碰觸她,腦海裡竟然全是胡藕花的臉,為了趕走這種窒息,他猛地摟住了她。
“唔唔——”
胡藕花感覺不能呼吸了。
她都懷疑陸越棠是不是發病了。
就在她準備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時,唇瓣被他死死堵住,隔著一層麵紗,男人的唇似有若無地碰觸著。
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貪婪又折磨地摩擦著她。
“陸越棠,你在哪裡?”
外麵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瞬間點醒了陸越棠,他猛然捂住胡藕花的嘴,生怕她大嗓門兒嚷嚷開了。
“喂,你是跟我相親的,又不是玩躲貓貓,你要不情願,我可走了。”
女人像是生氣了,口吻十分不善。
胡藕花心頭驚了一把。
她離開陸家時,楊嬌嬌還在,難道這麼短的時間,顧宛如就以雷霆手段送走了這個作精?
所以,陸越棠迫不及待想找個人結婚了?
不知道怎麼的,胡藕花心裡生出一股酸酸脹脹的滋味兒,於是在陸越棠要走時,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陸越棠詫異回眸。
然後,他就見女人跟貓兒似的,掛在他身上,還踮起腳尖,又環住他的胳膊,胡亂地在他脖子上磨蹭。
轟。
這無疑是在點火。
陸越棠如烈火焚身,再也壓不住心中惡獸了,一把抱住胡藕花,撩開半張紗,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