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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開啟洞天大陣,所出現的結果無非隻有三種。”
山林裡。
雨雖停,風卻在漸漸大著,似有吹開雲霧的征兆。
哪三種結果早已說過,成功,失敗,亦或者是在開啟前失敗。
“陛下做事周全,也許這些年來唯一做過的錯事,就是信任了你。”虞蘇聲音平淡,麵對俞眉的背叛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在洞天計劃開啟之前,陛下以收尾皇陵的名義喚我入宮。”
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其實都和虞蘇沒有關係,聖皇唯一考量的,是第三種可能,也就是現如今這個結果,在開啟之前失敗。
聖皇尋不到在開啟之前失敗的可能,但凡事都要考慮周全,所以就有了對虞蘇的安排。
如果最終以第三種可能收尾,那麼聖皇很清楚,自己必定會死去,屆時天下人都會默認異教處理輪回的收割方式。
他不希望如此。
他希望這個世界仍舊留有希望。
這個希望就是李子冀。
天地之間的靈氣開始衰竭,聖皇自己無法等候,必須要開啟洞天大陣,但李子冀的未來還有可能,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在自己死後能夠繼續為李子冀保駕護航,繼續讓這個希望能夠有機會存留下去的可能。
虞蘇就是這個可能。
聖皇喚虞蘇入宮,所說的就是這件事。
虞蘇從不願意理會太多事,但這件事他沒辦法拒絕,就像先前所言,一個人生活在世上,總有牽掛放不下的。
何況,是聖皇死去這樣的大事。
虞蘇終究還是接受了。
他去了皇陵,他希望聖皇能夠成功或失敗,他不希望第三種可能的出現,但他也很清楚,第三種可能出現的概率是最高的。
從那以後,他便開始等待著李子冀的消息。
正如異教在為世界兜底一樣,聖皇留虞蘇去皇陵,則是為了給李子冀兜底,給聖朝兜底。
他知道隻有虞蘇做得到。
所以當梁安安帶回了李子冀反對的消息,虞蘇便來了長安城。
聖皇將李子冀視作以後的希望,李子冀麵對幾乎無法反抗的天下也沒有選擇放棄,而是表明了要繼續堅持下去,那麼虞蘇就隻能來長安城。
這是他答應過的事情。
這就是虞蘇會去皇陵的原因,將長安城留給皇後等人也無妨,因為他隨時可以拿回來。
普天之下,隻有虞蘇最合適。
因為他足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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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是太子。
俞眉的眼中閃過明悟,蒼白的麵色似是帶著輕鬆的情緒:“陛下就是陛下。”
聖皇就是聖皇,即便是在信任他這件事情上做錯了,卻依舊留下了足以反製的手段。
“隻不過,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他問道。
虞蘇回答道:“不重要。”
他想要的生活虛無縹緲,這是自己答應好的事情,如此就夠了。
無論自己在這樣的生活中會不會高興,無論這是不是自己想要做的。
“謫仙人到底步入了凡塵。”俞眉搖了搖頭:“如果當年你就肯做太子,如今的一切是不是會有所改變?”
如果當年的虞蘇就願意儘心儘力的去做,那麼師尊是否不會死去?
陛下是否不會死去?
俞眉還會背叛嗎?
一切還是現在這個結果嗎?
沒人能改變過去,就像沒人能真正看見未來。
虞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或許我們兩個都是敗筆。”
是院長的敗筆,或許也是聖皇的敗筆。
俞眉點了點頭:“我想是的。”
......
......
漸大的風撥開雲霧,露出月光灑下,也吹拂著二人的衣角隨風而動,四周出現了很多的線條。
金色的線條。
在黑夜之中鮮明亮麗。
那是聖朝的國運,被虞蘇操縱顯化,交錯磨滅著一切。
新曆三十八年九月二日,俞眉隕落。
......
......
新曆三十八年九月二日,虞蘇走進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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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沒有宵禁這樣的規矩,隻是夜晚出入的時候難免也會查的嚴格,尤其是聖皇死後,皇後即位,長安城上下都彌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氣味。
都衛禁軍在這種時刻尤為尷尬難堪。
他們本該承擔著護衛聖朝,護衛陛下的職責,如今朝堂巨變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雖然目前還維持著和以往同樣的軍容鐵律,可那漆黑甲胄下的人心,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浮躁。
和以後的不確定比較起來,把守城門這種事情,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不過這大半夜的,尤其剛剛才下過雨,還有人走進來,即便是再如何心不在焉也會提起精神多加注意,他們看著那人影越來越近,盤問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等到就著月光看清之後,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剩下了說不出的震驚。
虞蘇沒有在意他們的複雜思緒,他從城門口走過,同時吩咐了一句。
“去一趟百官府中,請他們半個時辰後到太極殿。”
守城的都衛禁軍沒有一點遲疑和詢問的打算,聞言立刻便召集人手開始奔波起來。
說半個時辰就必須半個時辰,絕沒有任何人會為此質疑或不滿,隻因為這是虞蘇的話。
是太子的話。
虞蘇已經站在了皇宮門前,他站在宮門之外佇立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曾幾何時,天下人都希望他能走進這裡,天下人都希望他能順利接替聖皇的皇座。
因為他最合適,無論是血脈,天賦,能力,都絕對找不到哪怕那麼一丁點的不足。
但他不願意。
如今卻還是來了。
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該做的事,該承擔的責任,再多年,也改變不了,早晚都是要做的。
宮門內外的禁軍和內侍紛紛低頭。
皇宮裡四下通明,最明亮的地方卻還是太極殿。
虞蘇終於還是跨過了那扇宮門,順著不算熟悉的宮牆,聽著長安城裡都衛禁軍的奔跑聲以及百官府邸發出的嘈雜驚慌聲音,來到了太極殿前。
他沒有進去。
就隻是站在石階之下。
太極殿裡隻有一個人,皇後就站在太極殿的殿門之後,低頭看著他。
虞蘇和抬頭和皇後對視著,那雙無神的眼眸,卻在這一刻說出了很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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