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場景落在裴延眼裡真是尷尬極了,本是比翼和鳴雙鳳凰,欲棲金帳滿城香,紅綃綺羅迷人眼的唯美場景。
他卻與一個女流氓一同坐在床邊,彼此的手腳還都係著紅線繩,心底裡是一百萬個不自在。
一雙眼眸含著一分尷尬,二分薄怒,七分羞澀。白皙細膩光滑的玉臉上早已經緋色一片,他看向景慕瑤低聲吼道:“你還躺著乾什麼,趕緊解開線繩去書房睡。”
娶她是無奈之舉,可能是迫於皇帝的壓力,又或者心中對她有著少許的憐憫之心。
他與她雖然有了夫妻之名,但他絕對不會跟她同床共枕,更不可能與她會有肌膚之親。彆說今日了,就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啥意思?”
景慕瑤擼起袖子推了他一下,看著他咬牙切齒質問:“你丫的良心大大的壞啊!老娘可是你娶回來的媳婦兒,你他奶奶地擱這裡拿老子當丫鬟使喚呢?欠收拾是吧你!”
“還有啊,憑什麼我去睡書房?”
“這裡是裴府,不是你的那個破將軍府。”
“這裡也是我家好吧,我想睡哪就睡哪,我想睡誰就睡誰。”
裴延氣結,尋思半天找到倆字回懟:“無恥。”
“對,就無恥了咋滴。”
“你……不要臉。”
“要屁的臉,要男人就行了。”
於是,本該是美妙的洞房花燭夜,倆人卻吵得跟個烏眼雞似的。
“解開!”
“就不!”
“滾出去。”
“憑什麼?”
景慕瑤翻身趴在床上,伸手撈過一個繡著大紅喜子與一對鴛鴦的枕頭,抱在懷裡閉著眼睛耍賴道:“你長手乾啥用的?既然這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就自己動手。”
裴延已經被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心裡冒出那點憐憫之情,在看到此刻耍無賴的景慕瑤時已經消失不見。
“景……慕……瑤”
被氣得差點怒急攻心的裴延,看向比流氓還不要臉的景慕瑤惡狠狠地道:“景慕瑤,你實在令人感到惡心。”
“我就這樣,你能耐我何?”
裴延冷笑一聲出言不屑的譏諷:“嗬!景將軍這般死賴著不走,是不是看上本相了?”
他說這話的本意就是想激她,按照他對她的了解,他絕對相信她會跟他急眼,並怒氣衝衝跳起來罵他:“誰他奶奶的看上你了,老子嫁狗都不嫁給你。”然後解開線繩摔門出去。
那樣的話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可誰知景慕瑤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她看向裴延的眸子滿是笑意:“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全對,我就是垂涎你的美色,為你著迷,甚至還想睡了你,咋樣?”
切!
拿這麼笨拙的激將法來刺激她,看不起誰呢!
景慕瑤側著身子支棱著腦袋,一臉邪笑看著他,口裡還時不時流裡流氣吹著流氓哨。
“小美人兒,快到姐姐的懷裡來吧!讓姐姐好好地疼疼你,哈哈!”
眼瞅著計謀沒得逞反被這個瘋女人調戲了一把,裴延被氣得眼前發黑,心口發悶,渾身哆嗦。
折騰一天了,此刻的他已經累到了極點,不想再跟她去做無謂的糾纏,裴延怒氣衝衝地彎腰解繩。
既然她不乾,那就換自己。她不要睡書房,那就自己去睡。
瞅著裴延被自己調戲得氣鼓鼓彎腰解繩的模樣,真他奶奶的可愛得不得了。
嚶嚶!好想撲倒他怎麼破?
然而……
時間已經過了很久,那陣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止。足上紅繩被打成死結,裴延怎麼解都解不開。
霎時,他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景慕瑤半天也沒等到他下一步動作,不耐煩滴開始數落他:“你到底行不行?你丫的除了嘴皮子厲害還能乾什麼。”
景慕瑤猛然起身,毫不留情地貶低他,並罵罵咧咧的推了他一下:“一邊去,連個繩子都解不了,怎麼會笨成這個德性。”
罵完之後,她又斜了他一眼,然後彎腰去解。
然過了半響卻啪啪被打臉了。
景慕瑤氣得嘴角直抽搐,看著裴延有些欲哭無淚,抬手猛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硬是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假笑來:“內……個,我也……嘿嘿……解不開。”
裴延強忍著要給她一巴掌的衝動,低吼道:“那怎麼辦?”
景慕瑤朝著空中翻了個白眼懟他。
“你丫的問我乾啥?問你那個蠢妹妹去吧!腦子裡裝的是豬腦嗎?好好打什麼屁的死結,搞得好像老子非要跟你睡似的。”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不是女中豪傑嗎?不是武功高強嗎?你來想辦法,總之你快些解開這個該死的繩子,立刻馬上。”
裴延的耐心已經崩潰,人也累極了,又不想跟這個女流氓同處一室,共睡一張床,便給她下最後的通牒。
景慕瑤氣得伸手就要揍他,猛然想起師兄的話又放棄,心中有氣無處發泄,隻能對著大床梆梆砸兩拳咬牙切齒道:“切,你以為我願意跟你綁一起?”
“那你就趕緊想辦法解決。”
一個破婚禮竟然會這麼麻煩,景慕瑤也是累到了極點。不想再跟他繼續糾纏不休,景慕瑤隻好再次試圖去解。
可最後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紅繩不光被打了死結,裡麵竟然還被放了幾根細銅絲。
景慕瑤咬牙瞪眼怒視著他:“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妹妹,這下想不睡在一起都沒辦法。”
“想得美!”
“你大爺的給老子趕緊過來吧!”
景慕瑤邊拉著裴延的手臂邊把他往床上一推:“你丫的愛睡不睡,不睡就消停點,否則老子就要動手削你了。”
可憐這位弱不禁風的裴丞相,在一身武功景慕瑤跟前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裴延被氣得俊臉通紅,就連肩膀也跟著抖起來。
奶奶的!這還給委屈上了,瞧瞧這副嬌滴滴的小模樣真想啃一口。
景慕瑤側臥著身子看著裴延挑了挑眉打趣道:“不是我說你至於委屈成這樣嗎?
我又沒長那玩意還能把你咋樣了啊!再說了,咱倆同床共枕明明是我比較吃虧好嗎?你在這裡瞎委屈個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