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情況?”
江小江暗忖著,又揉了幾揉眼睛。
閉著眼的時候可見光雖然還在,但睜開眼後,眼下的小夭,確實成了往昔的秀珠。
待定睛細看幾眼。
江小江鎮定了些情緒。
方確定,原來是左眼裡麵的形象才是秀珠,而右眼裡麵的形象則方是小夭。
“等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小江剛要給自己的右眼打上沒變化的標簽,整個世界裡麵的人,似乎在右眼裡麵,多了些不同尋常的形象。
“不。”
江小江環顧四周。
“那些不是人,而是神明。”
江小江十分確定,夾雜在人群周圍的形象,根本不是人,而是神明。
尤其門迎前,兩位神將威武環視,似乎青梗鎮百姓的太平盛世,皆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般。
再看胡同拐角的小城隍神龕前,百姓正在為來年的穰穰滿家祈福,且呈上了鮮果供奉,小城隍老頭笑盈盈盤來鮮果,就咬了一口。
“呼……”
小城隍老頭注意到了這邊,江小江隨即克製著激動情緒,當做什麼事情都看的很稀鬆平常。
“噗!”
江小江撲開聚骨扇,強裝著笑意在臉,這才使得小城隍老頭放下了芥蒂疑慮,覺著麵前的凡人,還是在隻看著百姓祈福而已。
“小夭,公子我不走了。”
江小江折返回原座位,坐下,打算常駐青梗鎮,而此時此地,身體裡麵的氣,就順著經絡八脈,急急得像趕集一樣,聚往雙眼。
“真的?”
小夭笑得合不攏嘴,幾近跳起來。
“嗯。”
江小江的話音剛落地,明顯便感到,一股說不出的舒暢睡意,來了。
“嗚哇。”
江小江打了個哈欠。
隨即。
江小江喜不自勝。
“這,這真的就是打哈欠啊。”
江小江閉上了眼,頭一次決定,對可見光視而不見。
且開始感受著自身八萬四千毛孔中的氣孔源。
他發現。
喝下粟米粥的自己竟能控製著氣源的閉合,也能控製氣流衝擊雙瞳的緩急。
“公子。”
小夭高興壞了。
在小夭看來,自己無疑是幸運的,雖然公子拒絕了帶自己上路尋醫,但是公子改弦更張,決定留下來,便是看得起她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
四代人的等待,也算有了一個著落。
當即。
小夭盯著江小江,伺候而立。
“呼……”
江小江再一睜眼後,身體內那最後一絲的氣流感,隨即消逝。
接著。
整個世界又恢複如常,左眼沒了秀珠,右眼沒了神明。
不過。
江小江還是能明顯地察覺出來。
如今的茶舍,不光隻有自己和小夭在,四周雖然看似空無一人,但方才小城隍老頭的神息,分明來到了自己的三丈之外。
“是注意到我的不尋常了麼。”
江小江暗忖了一句,頭卻還瞥著眼前的空茶杯。
“小夭,滿上。”
江小江吩咐了一句,心思卻還在自己的一旁三丈外。
“好嘞,公子。”
小夭這就斟滿了杯,把一雙素手端著,遞給江小江。
“……”
江小江抿了一小口,覺著三丈外的小城隍老頭或許看會兒自己,就會自行離去了。
“咯噔!”
令江小江詫異的是,貌似三丈外的小城隍老頭不僅沒有離去的意思,似乎還走近了自己。
再細微地來感覺,等待。
就知道。
那小城隍老頭是坐在自己的一旁了。
“幾個意思?”
江小江喝著茶,有點對小城隍老頭的決定,摸不著邊。
“要不要讓小夭再添一套茶杯,給他來口潤潤喉嚨。”
想到這些,江小江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不給他敬茶,應該也算不上失敬,除非他像百多年前的太白金星一樣,自主現身來訪,否則,我就當他是空氣,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小夭,以後在外人麵前要稱呼公子我為江天士,記住了麼。”
江小江頓了一下。
“另外,再擇一處店麵吧,老茶舍小了點,也容不下咱們兩人作家。”
“公子,咱們,咱們是要搬家麼。”
“當然。”
“大一點的?要不要上下兩層的?”
“這些瑣碎的事情你來定,店麵就還叫迎客來就行。”
江小江想了一下。
“還有草屋院,就留著做為咱們的菜圃園吧,公子我閒來無事,也會去那邊躺躺、耕耕地什麼的。”
“好嘞,小夭這就去盤問盤問。”
小夭喜不自勝,轉身走的同時,江小江也注意到,身邊小城隍老頭的氣息,也隨著站了起來。
也就和小夭前後腳,小城隍老頭的神息才越來越遠,愈來愈稀。
“呼。”
江小江一人靜坐。
才有了得閒的精力,來盤點一下方才喝粥後的境況。
自身的八萬四千氣孔源,如今再不能如願以償地控製打開了。
看來要想真真切切地左眼看前世,右眼看神明,還得打開氣孔源才是。
怎麼氣流經由八脈後,都會彙聚雙瞳呢。
而且。
剛剛打哈欠的感覺,明明就是舒緩了睡意,可為什麼,可見光還在。
難道氣孔源和睡意,都非得粟米來作引子麼。
有了這個想法,江小江決定到了晚上,再喝一碗粟米粥試試。
畢竟。
小夭的前身為什麼會是秀珠,很是讓江小江喜聞樂見。
再者。
江小江也想知道,除了小夭的前身是秀珠外,其他人的前身會是什麼,也很令江小江期待。
比如會不會是豬,會不會是狗,又或者會不會是彆的什麼。
“嗬嗬。”
江小江笑了笑,把茶壺端來,給自己續杯。
“不睡病總算是有了眉目,就算粟米給自己治不好,如今的這雙眼睛,也算給自己指明了方向,人若看不好的話,便可以向神明探探仙方什麼的。”
很快,小夭就打聽到了一處街鋪,回來了。
街鋪大是挺大的,還是三層高,就是沒人敢盤下。
傳聞說是百年前,店鋪的老掌櫃開罪過神明被斬剮龍台了,陰息便不曾離開過老藥鋪。
凡是在此盤店開業的外人,也都死於非命了。
所以才會閒置,沒人盤下來。
得知到理想的街鋪太不吉利,江小江就首肯了小夭的想法,等明日再打聽打聽,看看其他的街鋪還有沒有空落閒置的。
畢竟選擇店麵,吉慶才是首當其衝的重中之重。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傍晚,是再喝一碗粟米粥瞧瞧。
傍晚。
江小江把一床粗布兩頭,係在兩顆桐木間,作吊床,樹乾上掛了紅燈籠,打算晚上喝了粟米粥後,就在吊床上湊合一宿。
順便徹底感受一下自身的氣孔源,究竟意味著什麼。
“公子,粟米粥熬好了,現在吃,還是放涼了再吃。”
小夭喊了一聲,就從屋裡出來,見公子剛係了繩索床在樹間,就會了意。
然後,小夭並不提粥的事,自己便先眼巴巴地把編織好的竹篾涼席騰了出來,且鋪開在離吊床不遠的地方,準備隨公子一側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