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之中流通著一股血腥的氣味兒。
這種氛圍,堪比靖難之役時的南京。
這是鄭均的第一印象。
而空間傳送的感覺,鄭均很難形容,如果硬是要形容,倒是有一種電梯急速降落的感覺。
有些頭暈。
落地之後,一切都好轉了起來。
不過此刻,朱元璋、朱棣兩人麵若寒霜,整個人從上到下,都充滿了殺意。
自然是因為,方才的一幕幕,都已經被朱由檢直播了下來。
他們親眼看到了這些個大臣是如何鬼話連篇的!
而朱棣、朱元璋降臨之後,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反而對著鄭均詢問道:“鄭先生,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急,李自成還要一些時日才能過來,這段時間我們先處理一下北京城內的情況。”
鄭均十分淡定的開口,接著便目光看向了驚慌失措的群臣,掃了一眼之後,又看向了朱由檢:“這些人我不怎麼認識……不過我念名字,你把他們叫出來。”
朱由檢立馬點頭:“是,鄭先生。”
“首先,是魏藻德、陳演。”
鄭均率先念出了這一任和上一任的內閣首輔:“魏、陳二人,貪腐嚴重,家財萬貫。在之前,你急於籌集軍餉,魏藻德一毛不拔,待李自成入了北京之後,同陳演一起,投降李自成!此二人家財甚多,可以殺之充響。”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後,魏藻德汗流浹背,禽獸官袍赫然已經被冷汗打濕,連忙道:“此乃汙蔑!陛下,臣,臣兩袖清風,家中無任何銀兩啊!還望陛下明鑒,明鑒!”
“無妨,去他家抄一番,就自然知道到底有沒有錢了。”
鄭均十分淡定,接著便一揮手來,衣袖之中一枚金豆登時落地。
下一秒,金豆便化為實質,一位位身披金甲,身高八尺的大漢天將便出現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手持刀槍,當真是威風凜凜,實乃精銳之師!
這一幕登時令在場的大臣們驚駭不已,就連朱元璋、朱棣以及朱由檢也震驚萬分。
他們沒想到,鄭均竟然有如此手段!
果然是仙人!
鄭均見這些金甲猛士出現之後,眼前一亮,接著便雙眸一凝,斥道:“拿下!”
聽到了鄭均的聲音之後,金甲猛士當即上前,手持刀戈,將去擒拿魏藻德。
看到了突然出現且要來擒拿自己的金甲猛士,魏藻德雙腿一軟,直接如泥一般癱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如紙,仿佛連一絲血色都已被恐懼抽離,呆滯地凝視著前方,忽然回過神來,大喊道:“駱……駱養性!”
駱養性頭都不抬一下,身子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你不是說崇禎不足為慮嗎?
這他媽是什麼?!
仙術,仙術啊!
這大明真有蒼天庇佑?
就連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都被召喚出來了!
駱養性在心中已經恨死魏藻德了,不過現在他的內心與其說是對魏藻德的怨恨居多,倒不如說是恐懼居多……
“駱養性啊。”
鄭均聽到了魏藻德的話語,似笑非笑道:“駱家三代,汝父駱思恭、汝曾祖駱安皆是大明忠臣,怎麼到你這兒,就變了樣子?”
駱養性曾經扳倒周延儒、吳甡兩任首輔,牽出錢謙益科場舞弊案,揭發吳昌時貪汙受賄,再加上駱家本身就是錦衣衛名門,因此深受崇禎信任。
不過駱養性在募集軍餉時,僅捐銀六十八兩,以助軍餉。
李自成入京之後,駱養性自是投效,隻不過李自成對這些明朝大臣們完全不感興趣,一番拷打之後,駱養性拿出了三萬兩獻給李自成,而後又降清,一路乾到了大清的太子太傅、左都督的官職,位高權重。
朱由檢是恨極了方才竟然幫魏藻德說話的駱養性,當即道:“一起抄家!讓朕看看,六十八兩的你到底有多少家產!”
鄭均點了點頭,立馬又有兩個金甲猛士出陣,輕而易舉的將駱養性擒拿。
接著,鄭均便開始按照記憶中的名單,挨個點名。
朱由檢也挨個給鄭均介紹到底是哪些大臣。
一時之間,整個太廟前的大臣們是戰戰兢兢,汗如雨下。
“陛下!”
忽然,一個看起來兩鬢斑白的大臣邁出一步,對著朱由檢叩首長拜道:“臣有罪,臣願捐出家資白銀七萬兩,連同江南水田三千畝,助國殺賊!還望陛下念在臣拳拳報國之心,開恩啊!”
說話之人,乃是工部侍郎葉初春。
降清派,而且還是那種比較垃圾的降清派,滿清得了江山之後,其被放為廣東某地的縣令,所到之處敲榨勒索,聚斂貪狠,老百姓對他恨之入骨。
鄭均的名單還沒輪到他。
但他覺得也快了。
畢竟禮部侍郎楊汝城、庶吉士梁兆陽、少詹事楊觀光都已經被抓出來了,他也不遠了!
聽到葉初春的聲音,其他大臣們也紛紛叫道:“陛下,臣願獻家資十九萬兩,連同家鄉良田七百八十六畝!”
“臣府中尚有珠寶瑪瑙不計其數,家資數萬,願一同獻於陛下!”
“仙人,仙人饒命啊仙人!小女頗有姿色,願獻小女長侍仙人左右,為奴為婢,絕無怨言啊!”
“……”
大家紛紛開始送錢,畢竟和錢相比,還是命更重要。
更有甚者已經對準了鄭均,知道朱由檢是聽這位‘鄭先生’的,於是立馬開始想要從鄭均這裡得到一條生路。
聽到了葉初春以及這些大臣們的話語,朱由檢當場氣笑了。
加一起,怕是有幾百萬了吧?
這些錢都是怎麼來的?!
為什麼稅總收不上來?
為什麼賑災款、軍餉總是缺斤少兩?
他現在全都知道了。
這些還都是一些朱由檢平時不看在眼裡的四品、五品官,那些更大的大員,又該如何?!
“好好好,你們真是,真是朕的忠臣良將、國家棟梁啊!”
朱由檢咬牙切齒,眼睛裡甚至都能噴出火來。
就在一個月前,吳襄進京求關寧軍餉,自己砸鍋賣鐵、變賣皇家庫藏、又將皇宮裡的曆代先帝遺留的銀飾融了,才勉強湊出二十萬兩!
而現在告訴他眼前的這些大小官員,個個富得流油?!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把這群混賬東西,抄家滅族!
一直看戲的朱元璋言語冰冷,冷若寒霜:“咱不是說過嗎?官員貪汙六十兩,即剝皮充草!你不要告訴咱,這些人的家資,是天上掉下來的!”
“取刀來!”
朱元璋怒目圓睜,發白的胡須如同憤怒的獅子,對著朱由檢一字一句道:“朱由檢,你給咱親自動手!咱的祖訓,你都忘了?!”
“且先去抄家,看看你的大臣們到底有幾斤幾兩!”
聽到了朱元璋的話語,同樣憤怒的朱由檢當即點頭,正準備抬腳,卻見鄭均搖了搖頭,接著便開口笑道:“彆急,還沒完呢,還有一位最最重量級的朋友沒有登場。”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朱由檢瞬間一怔,接著便更加憤怒了。
難道,還有貪更多的?!
而鄭均見此,說出了一個令朱由檢有些不想接受的名字。
“周奎周國丈,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跪倒的諸多大臣之中,一個富貴的肥胖老者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後,登時一怔,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