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衝上來的人不畏生死，林宇哪怕將他們殺死，也能夠發現會有蟲子從他們的身體裡麵爬出來意圖鑽進林宇的身體裡麵。
這些人為了殺死林宇仿佛無所不用其極，究竟是到了什麼樣的地步，需要這些人來做這樣的事情。
林宇的腦子裡麵所能夠想到的，這多半不會是跟普通的恩怨相關的事情了。
甚至多半跟蚩夢的事情也無關。
前麵死掉的人太多了，兩個萬毒窟的首領也到了出手的時候了。
他們的實力比其餘的人要強不少，但卻依然不是林宇的對手，巫王和蠱王在靠近的刹那間，就遭受到了林宇的主動攻擊。
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兩個萬毒窟首領的一切能力在林宇的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你們分明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
林宇低聲說話。
他儘可能地對兩個首領留手，是因為他希望能夠從他們的身上知道真相。
但是他們並不說話，隻是不斷地衝上來跟林宇戰鬥，一次又一次。
很快林宇就知道了原因，因為在天空上，開始有大量的域外天魔彙聚到這裡來。
巫王和蠱王的行為，隻不過是在給域外天魔的到來拖延時間而已。
“你們是不良帥的人。”
林宇恍然大悟。
大量的域外天魔在靠近，將臣的表情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們是不良人，很久之前就是不良人。”
“這是不良帥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做出抉擇。”
巫王和蠱王的聲音低沉。
他們撩開自己的衣服，在他們的胸口上有黑色的印記。
他們無法逃脫不良帥的掌控，如果不按照不良帥所說的去做，那麼他們就會死去。
巫王和蠱王是不良人，或者應該說曾經是，不過在那天夜裡的時候，蠱王和巫王嘗試帶人去營救蚩夢的時候。
那天夜裡一團黑色的煙霧在他們的麵前升起，不良帥的聲音從中傳出。
如果巫王跟蠱王不按照他的命令去做，那麼所有的族人都要一並去死，整個苗疆會血染成河。
巫王和蠱王原本想要反抗，直到不良帥展現出了自己的力量。
在千裡之外的中原在他們的胸口上打上了印記。
巫王和蠱王就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
“父親……”
尤川在人群中叫喊，天空上驟然出現的那麼多的黑色煙霧，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危機逐漸浮現，尤川所想到的是逃跑，萬毒窟的兩個首領也都要逃跑。
那些黑色的煙霧無差彆攻擊，自由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生命。
尤川甚至親眼看著自己的族人化作灰燼。
距離最近的時候，這些黑影甚至貼著他的頭皮飛過。
尤川心裡懷著恐懼，但他依然在嘗試靠近。
他想要父親和叔叔一起離開，他們是萬毒窟的首領，隻要他們還活著，必然能夠重新創造新的萬毒窟。
可是他們好像並沒有離開的想法。
身後有人抓住了尤川的肩膀，把他往後麵拖。
巫王和蠱王聽見了尤川的聲音，他們同時回頭，朝著尤川揮手。
他們不會逃亡，因為他們已經做好了付出生命的準備和代價。
尤川被不斷地拖動，他混身上下每一個器官仿佛都在發出呐喊。
他起初以為自己是被犧牲的那個，被要求站在隊伍的前麵去挑釁林宇的時候。
他以為自己被放棄了，但實際上，巫王和蠱王是想要他離開。
在人群的最後麵，尤川見到了蚩夢。
她一樣被綁起來，被人往後拖。
域外天魔落入地麵，生命的血霧像是花朵一樣盛開綻放。
這是簡單而且高效的殺戮。
林宇沒有去理會大麵積的死亡，因為他看見了熟人。
白無常，她在高空上駐足，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宇，好像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在悄無聲息中完成了轉換。
那個任勞任怨的白無常早就已經徹底地消失在了記憶裡麵。
“你看起來過的還不錯，真令人感覺不舒服。”
白無常的眼神中閃爍著明顯的厭惡。
“拜你所賜，接下來也會過得很好。”
林宇聳聳肩。
“之前你跑掉了，但是現在，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白無常把手指放進嘴裡，吹出聲音。
所有的域外天魔都接受她的命令，這些域外天魔重新飛舞起來，飛到白無常的身邊。
像是軍隊一樣陣列，域外天魔會接受白無常的命令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白無常比他們所有都要強。
巫王和蠱王的生命已經被域外天魔所吞噬，目光所到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的生命。
域外天魔的身份徹底暴露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約束隻有殺戮。
白無常的身影在雷霆中閃爍。
聚集的域外天魔太多了，世界意誌由此想要降下懲罰，但雷霆蓄積，就是落不下來。
白無常的力量已經可以堵住世界意誌，這個世界上能夠對付她的人，多半就隻剩下一個了。
白無常比之前的時候還要更加強大，她幾乎無時不刻都在變強。
這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成為她的養分。
太多的域外天魔聚集在這裡了，深邃的黑暗甚至已經開始腐蝕地麵。
林宇高高躍起，衝上天空，跟白無常交戰在一起。
但林宇顯然不是白無常的對手。
這一次的戰鬥裡，林宇是明顯的弱勢，他身上的傷痕逐漸變得明顯起來。
就連將臣也不得不加入戰鬥，因為那些域外天魔也同樣把她跟螢勾當做食物。
林宇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墜落，他的嘴裡滲出鮮血。
“真讓我覺得奇怪，我是帶著複仇的心思來的，上一次你占了便宜，我想著要打回來。”
“但是你好像變弱了，比上一次的時候變弱了，你不能帶給我任何的興趣和愉悅。”
“如果你所能夠做到的隻有這些，那麼這個世界將歸我統治了。”
白無常把林宇按在地麵上。
林宇的身軀被嵌進了泥土裡，位置越來越深，黑暗在林宇的身體表麵遊走。
白無常的手無比堅硬，她扯開林宇的衣服，想要用手貫穿他的胸膛，從中汲取力量。
林宇就在眼前，那麼螢勾跟將臣身上的分身都不重要了。
隻要能夠吞噬林宇，白無常就會成為前所未有的那個最大的域外天魔。
“現在力量就在我的眼前，我不得不考慮，這會不會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
白無常的手逐漸用力。
林宇沉默不語。
而另一邊的螢勾的身體終於做出了反應。
自從白無常變成她不認識的樣子之後，她的性格就陡然發生了改變，她無時不刻都在認為自己是個累贅。
那身體裡的一半力量也從來都沒有發揮過作用。
但是她現在願意把那部分力量讓出來，對於她來說，這樣就是一種解脫。
白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綻放，以極快的速度進入林宇的身體裡麵。
林宇的身體骨骼變得堅硬，林宇抓住白無常的手臂，強迫她一點一點抬起來。
“這不可能，半個分身而已，怎麼會帶來這麼大的提升。”
白無常覺得疑惑，
但在下一個瞬間裡她忽然想明白了。
“你裝作打不過我的樣子，就是為了讓她心甘情願地把力量給你。”
白無常猛地大叫起來。
林宇回收分身是需要時間的，但如果螢勾是心甘情願還給林宇地話，就不需要用時間去消化。
白無常以為自己可以那麼輕易地擊敗林宇，是因為自己變得強大了。
但實際上，林宇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跟她糾纏過長的時間。
可是在這個瞬間裡，林宇猛地將她踢開，林宇迅速飛到了螢勾跟將臣的麵前，拉著她們的手臂，想要帶著她們一起離開。
但是螢勾卻掙脫了林宇的手。
“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應該留在這裡。”
螢勾輕聲說。
將臣還想要說些什麼，林宇又一次嘗試去抓住螢勾的手臂，但是再一次被掙脫開。
更多的域外天魔在逼近，林宇隻能轉身，帶著將臣飛向天空。
域外天魔在螢勾的頭頂盤旋，域外天魔沒有將螢勾吞噬。
即便她身體裡的力量已經回收給了林宇，但是他本身也可以作為域外天魔的食物。
可大量的域外天魔就隻是在她的頭頂上盤旋。
直到白無常緩緩落地，螢勾的目光盯著白無常，好像要透過這張臉，直麵自己的責任。
白無常不介意螢勾的眼神，在她麵前幾米的地方站定。
域外天魔沒有吞噬螢勾，隻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白無常的授意。
“你走吧，你沒有價值，也就不值得我做任何事情。”
白無常輕聲說。
可螢勾沒有回答，也不轉身，她依然盯著白無常。
白無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深吸口氣，解開腰間的錢袋子。
丟給螢勾。
如今的白無常不需要這個，但螢勾隻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需要這東西。
“找個地方，好好地活下去，這是你需要做的，這筆錢不少。”
“如果沒有了，就再來找我吧。”
白無常的話說到這裡，她就要轉身離開。
但是偏偏螢勾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力氣不大，但竭儘全力，她的指甲嵌入白無常的血肉裡，白無常感受不到疼痛，手臂上也沒有流出鮮血。
“把……那個人還給我。”
螢勾一字一頓。
“那麼好，你去地獄找她吧。”
白無常的耐心終於被完全消磨了，她一把掐住螢勾的咽喉，看著她的眼睛，猛地扭斷。
白無常並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大事，螢勾的命簡直不值一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錢袋子丟過去甚至要放她一馬。
好像螢勾這個人對於她來說顯得多麼重要一樣。
但實際上從來都不，白無常不斷地在內心深處提醒自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不自覺地從她的臉上滑落。
白無常猛地一驚，她用手去觸摸自己的臉，把眼淚抹掉，她下意識地抬頭看著天空。
無邊無際的黑暗即將吞噬大地，她忽然心生彷徨，好像一具身體裡的兩個靈魂在這個瞬間裡融為一體。
將臣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隻知道飛在天上也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古往今來多少人想要飛上天空，但從來都沒有人做到過，可是在這段時間裡，將臣不止體會過一次了。
但不管是哪一次，她都說不上有多麼興奮。
螢勾留在那裡的結果是什麼，根本不需要多說。
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應該是中原，路程還有多遠，時間還要多久，將臣已經不願意去考慮了。
她忽然覺得疲憊，隻是想要找個地方休息。
但風太大了，吹得她睜不開眼睛，也張不開嘴。
直到林宇覺得距離差不多了，速度才慢下來，落在地麵上，兩側都是山巒。
中原遼闊，人跡罕至的地方太多了。
食物跟水都缺少，他們甚至連個睡覺的地方都難找。
在落地的瞬間，將臣就把林宇的手掙脫開。
甚至比螢勾更加用力。
“我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做，你原本可以跟白無常鬥個平分秋色，甚至能夠占據優勢，但是你沒有那麼做。”
“因為你希望可以讓螢勾看見，你希望她可以順理成章地把力量還給你。”
“是不是所有人都在你的算計裡麵，所有人對於你來說都不重要。”
“我們這樣的人，在你眼裡就都隻是玩具和工具，隨時都可以丟棄。”
將臣的嘴說個不停，她不斷地用語言對林宇發起攻擊。
借此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如果是這樣地話，那麼你就彆想著我的那份力量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你的。”
將臣又說。
“一切都會恢複原樣，一切都不會改變，域外天魔的全麵降臨，我的腳步要加快了。”
“如果我失敗了，螢勾活著也沒有意義，但如果我成功了，螢勾可以複活。”
林宇直截了當地告訴將臣。
“複活？你真的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你真的願意複活我們？”
將臣微微一怔，然後迫切地求證，她無比希望能夠從林宇的嘴裡得到確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