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向東,奔波一路,徐是非不知日夜黑白,困了就睡,睡醒依舊渾渾噩噩,前麵駕車車夫喊了一聲:“前麵就是雞鳴山了”
“羈命山?”徐是非身上一激靈,撩起簾子往外一看,原來隻是雞鳴山罷了。提著的心雖然放下了,可是心中更加悲痛,對前麵車夫喊道:“停車!!”
車夫停車,見徐是非出來,有些不解:“公子,此處山匪甚多,還是早早離去更好”
徐是非麵無表情,從車上下來:“你們先回去吧”
車夫不解:“公子,您這是?……”
徐是非道:“你們先回去吧,日後我自己回去”
車夫剛想開口再問,徐是非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口中大吼:“回去!!!”
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車夫趕緊駕車,繼續東行……
順著山路一路上山,徐是非心中空空蕩蕩,似孤魂野鬼飄到了山腰小路,坐在一塊青石上,徐是非看眼前隨風搖擺的野花,心中萬分悲切,眼淚終究是流了下來,雙手捂麵,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哭了半晌,徐是非這才止住,轉過身來,看那青石上有一橫枝,解開腰間腰帶,踏上青石,長長腰帶拋過橫枝,此生再無牽掛,徐是非打一死結,準備上吊而去。
踮起腳來,把頭伸到吊繩中,徐是非萬念俱灰,往前一蕩,滑落青石。
斷著氣息的徐是非在樹枝下掙紮不已,就在此時,一聲虎嘯從山中傳來,大風刮起,一道身影閃過,徐是非的腰帶斷成兩截。
“滴滴滴滴……”,腰帶中掉下一粒黑鐵粒,砸到青石上“滴滴”作響,北鬥真君被這黑鐵粒吸引,上前捏起黑鐵粒仔細端詳。
昏迷中的徐是非漸漸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看到眼前站著的北鬥真君,倏地爬起來,朝北鬥真君怒吼:“為何救我??”
北鬥真君倒是沒有搭理徐是非,看了手中黑鐵粒半天,拿著它問徐是非:“這是你的??”
了無生機的徐是非對他無感,也不回答北鬥真君,繼續走上那青石,卻發現樹枝上的腰帶已被斬成兩段。
北鬥真君哈哈大笑:“小子,你彆想死了,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為什麼?!”徐是非很是憤怒:“為什麼不讓我死??!!”
北鬥真君一臉輕鬆,聳聳肩:“隻因你我有因果未了”
“什麼因果?”徐是非一臉茫然。
北鬥真君嘴角一翹:“日後你自會知曉”
就當徐是非還想再問,山上衝下來一人,不是彆人正是楊伸,楊伸氣喘籲籲奔到北鬥真君麵前,嘴裡抱怨:“師傅,能不能慢一些,我都跟不上你”
楊伸如此厚臉皮,直到現在還纏著自己,北鬥真君也是無奈,指著徐是非道:“將他捆上山,他每想死時,就給他一大耳刮子,打得喊不出疼,就接著扇”
“是!!”楊伸屁顛屁顛跑過去,樂嗬嗬的將徐是非捆成粽子,反手扛在肩上,毫不費力。
三人風風火火上山而去,徐是非被扛回七星洞中,七星洞內已大變模樣,石床石椅石桌擺放整齊,洞內乾淨整潔,四角插有火把,石床床頭放一上鎖的大木箱。
北鬥真君坐在石床上,低頭看向扔在地上捆得結結實實的徐是非,樂嗬嗬的問他:“你可願拜我為師??”
“不願!!”徐是非隻當遇到了瘋子,在地上掙紮不已,扭來扭去。
吃了一癟,北鬥真君也不介意,打開床頭大木箱,從床頭掏出一本玉色封麵的書,給徐是非看:“我可是會仙術的,我能教你修仙!!”
徐是非惱怒萬分:“不學!不學!”
旁邊站著的楊伸倒是看得直流口水,隨即跪在徐是非旁邊,殷勤的看著北鬥真君,雙手示意自己:“師傅,我學我學,我願意學!”
北鬥真君皺了皺眉,一把搡開他扒拉過來的手:“滾一邊去,我能容你叫我師傅,已經足夠了,還想著什麼美事”說完,北鬥真君把手中玉書扔回木箱,反手鎖上箱子。
被推在地上的楊伸看著箱子裡滿滿當當的書籍,眼神中滿是貪婪之色。
“也罷,不學就不學,我就把你留在這裡,留到你願意拜我為師為止”說著,北鬥真君起身,指著地上像蚯蚓一樣拱來拱去的徐是非道:“給他鬆綁,但也不許他下山,遇到他下山一次,抓回來打一次”
……
從三月底,一直被北鬥真君扣留到四月底,在雞鳴山上待了一個多月,徐是非試圖逃跑過幾次,每次抓回來都被打得半死,也試圖自殺過,每次都被發現,耳光扇他臉腫得像豬頭。
走又走不得,死又死不得,徐是非反而更恨北鬥真君,雖然自己能在雞鳴山周圍往來自由,卻不敢再犯之前的錯了。
夏季多雨,山中剛下過雨,空氣清新,鳥叫悅耳,徐是非心情挺好,剛走到山腰,卻聽到山腳砍殺聲大作。
徐是非心中大驚,急奔山下,發現雞鳴山的山匪正與一行押送糧草的官兵廝殺。
徐是非高聲喊叫:“住手!!!”
兩方聽了一愣,暫時停手,徐是非疾步上前喝問匪首:“你不知道這是官兵嗎?”
那匪首疑惑不解:“知道呀,怎麼了?”
“知道你還敢劫官兵糧草!”徐是非氣得火冒三丈。
匪首聳聳肩,一臉輕鬆:“那又如何?就算來了再厲害的,主人白虎也能輕鬆搞定”
徐是非知道白虎是北鬥真君花名,被眼前土匪氣得半死,剛想發作,山上喊聲大作,一百多號山匪衝下山來。
原本與山匪勢均力敵的二三十官兵,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發抖。
山上下來的山匪正是侯三領頭,這一百多人把這二三十官兵團團圍在中間,侯三旁邊一匪來到馬車旁,打開瞅了瞅,激動萬分:“侯爺,裡麵是糧食!!”
侯三大喜,大手一揮:“通通殺光,糧食帶回去”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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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是非上前一步,嗬斥那些山匪:“平日作惡也就算了,今天竟然連官府也搶,你們想找死嗎?”
有山匪聽不下去,想上前教訓徐是非,侯三皺著眉頭,攔下旁邊幾人,他深知徐是非對北鬥真君的重要性,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與主人起了瓜葛。
侯三往山上大手一揮:“回山寨”
“大當家!……”旁邊還有山匪想勸。
“嗯??”侯三發怒,扭過頭不可質疑的眼神盯著眾人,看得眾人直打寒顫。
見侯三如此態度,眾人也就不再勉強,趕緊跟在後麵,匆匆回去山寨。
雖是入夏,被救的官兵卻一身冷汗,官兵為首的那名老軍官上前,對徐是非拱手施禮:“多謝小兄弟舍命相救!”
徐是非趕緊上前扶起老軍,疑惑他們:“你們是哪裡來的官兵?這是要去哪裡?”
老軍官指著東方道:“我等是大陳東海監軍的糧草押運官兵,我姓夏,小兄弟叫我老夏就行”說著,這老軍又要稽首再拜。
徐是非連連擺手:“不不不不,彆這樣,彆這樣”說著,趕緊扶住老軍官。
老夏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一塊令牌:“我雖年邁,但在東海監軍中多少還認識一些熟人,如果日後小兄弟遇到難處,可拿這令牌到東海監軍”說著,老夏將這令牌塞到徐是非手裡。
徐是非再三推辭,也是沒有推辭掉,一行官兵不敢再多耽擱,與徐是非匆匆告彆,趕路東去。
目送車隊遠去,徐是非翻看手中黑色令牌,正麵“東海監軍”四字,背麵一個大大的“餘”字。
徐是非心中疑惑“這爺爺不是說他姓夏嗎?”,翻看一番,徐是非也沒多想,將令牌揣進懷中,轉身打算回山。
誰知他剛轉過頭,便與北鬥真君撞了個滿懷,徐是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北鬥真君巍然不動。
“為什麼要攔我的人搶劫?”北鬥真君喝問徐是非。
這不問還好,徐是非“蹭”的站起來,責問北鬥真君:“山匪搶劫,還有理了?”
北鬥真君微微一笑:“何謂理?是何理?理從何來?”
被他問的一愣,徐是非皺眉道:“天理循環,自是有理。搶劫財物,也算有理?”
北鬥真君背手走過徐是非身側,反問道:“你怎知今日這些人搶劫,不是順應天理?”
徐是非聽得心驚肉跳,隻覺得這人似是瘋了,整個三觀都是錯的,徐是非皺眉走到北鬥真君旁邊:“他人財物,有所歸屬,以暴劫掠,也算有理?”
北鬥真君嗬嗬一笑,指著西南京都方向,譏諷道:“我未曾逼迫這些人上山為匪,這些人上山,皆是自願,我能稱之為暴?那京都中人,鞭撻百姓,榨骨吸髓,究竟誰更應該稱為匪?”
徐是非肅然皺眉:“詭辯而已,朝堂腐敗,自應治理,不扶大廈,反縱火其中,豈不是小人作風?”
北鬥真君拂袖道:“辯經我不屑與你爭論,我隻知我順應民意,也許你自以為此處匪患如同毒瘡,日後怕不是此處還是海嘯中避難孤島呢”
說罷,北鬥真君拂袖歸山而去,留下滿是疑惑的徐是非淩亂風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