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快暈倒過去時,看見女孩手裡拎著塊搬磚,朝他輕蔑的笑了笑。
他心臟緊縮,眼睜睜看著女孩拿走了擺放在供桌上的骨灰盒……
她走到他身邊,蹲下來冷眼看向他:“陳昱,你知道麼,我死後一直在看著你,你帶女人回來的每一次,我都感到無比惡心。”
“我恨你,如果有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
這些話仿佛一記重錘錘在了陳昱心上,他目眥欲裂的看著女孩走到窗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他伸出手,努力的想要去抓她,可熬不住腦袋傳來的困意,隻能無奈的閉上眼睛。
南枝兌換了藥劑,可以保證跳樓的過程中不受傷。
她站起來,護著骨灰盒往外走。
【枝枝,時間快到了,趕緊離開陳府,彆被他們發現了。】
“我就不能再兌換一次藥劑?”
【一天隻能兌換一次。】
南枝看著隻剩十分鐘的倒計時,不得不加快速度。
可陳府實在是太大,太危險。
路上竟然還有巡邏的保鏢。
“喂,你拿著什麼東西?”
眼見他們發現了她,南枝趕緊開溜。
她跑得很快,那幾個保鏢沒有追上。
終於,在倒計時結束時,她逃出了陳府,於此同時,她的樣貌也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南枝抱著骨灰盒坐上車,在陳府的人追出來的時候,早已逃之夭夭。
……
雖然陳最已經和陳家斷絕了關係,可他並不放心。
陳昱那個人,陰險毒辣,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陳最心裡很不安,所以他不打算再演戲了,讓趙哥推掉了很多工作。
他打算辦完婚禮就帶南枝出國,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隻是在此之前,他必須拿回母親的骨灰,還母親生前想要的自由。
陳最怕南枝生氣自己的隱瞞,所以打算將所有的計劃告訴她。
隻是他還沒得及開口,南枝就用一塊黑色的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她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道:“彆掀開,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南枝牽住他的手,陳最放心的信任著她,跟著她來到了一個地方。
“三、二、”
女孩的在他耳邊倒數。
“一。”
陳最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期待,以為南枝隻是像往常一樣,給他一些生活上的驚喜。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黑布落下的那一刻,看到的會是母親的骨灰盒。
他僵滯了好久。
“過去看看。”
身後傳來南枝的催促聲。
陳最才艱難地走過去,動作僵硬的撫上盒子上麵母親的照片。
她那般陽光燦爛的笑著,仿佛永遠都沒離開過。
可明明記憶中,她大半的日子都那麼痛苦。
好幾次他都看見她在跟陳昱吵架。
母親崩潰的質問陳昱:“你既然已經不愛我了,為什麼不能放我和孩子走?”
“誰說我不愛你?”陳昱冷笑道,“紀棠,我有過這麼多女人,隻有你成為了陳太太,我怎麼可能不愛你?”
“可你答應過我,和我結婚以後,就不再拈花惹草的。”
陳昱一臉無奈的樣子,“紀棠,我每天都過著刀尖上行走的生活,很多時候也是沒辦法,可你放心,我沒有愛過她們……”
“沒有愛過她們,也可以zuo愛,陳昱,你們男人心和身體是分開的嗎?”
紀棠眼淚一直在流,“我也去找幾個男人約會,我也去試試你的被逼無奈,你也嘗嘗這種痛苦……”
紀棠要走,被陳昱一把拽了回去。
陳昱很生氣。
紀棠的一番話惹怒了他。
他太雙標,覺得男人可以有數不儘的女人,而紀棠隻能有他一個。
他將她鎖了起來,逼她學會乖順。
紀棠的確學乖了。
她不再過問陳昱的花心,甚至還會在他與彆的女人廝磨回來後,貼心的給他做夜宵。
隻是她不再讓陳昱碰她。
每次她都找了借口拒絕。
陳昱一開始隻以為她在賭氣,並沒有想太多。
他以為時間長了,紀棠就會習慣。
他不知道,她的抑鬱症越來越嚴重。
最後絕望的割腕自殺。
“陳最,你知道媽媽為什麼要給你取這個名字嗎?”
紀棠笑了笑,眼裡悲傷泛濫。
“一開始,媽媽以為你是媽媽和爸爸最重要的寶貝,可原來,你隻是媽媽的。”
“你以後,一定要潔身自好,不準學你爸爸,不可以欺負女孩子……”
記憶的最後,是母親一直在叮囑他。
隨後,她騙他說要去沐浴,讓保姆帶走了他,自己一個人遺憾離世。
明明是很遙遠的事情,陳最沒想到記憶還是如此清晰。
還好,她終於自由了。
“什麼也彆問我。”南枝從後麵抱著他,“你隻要知道,你現在自由了,可以開開心心的和我結婚了。”
陳最下意識想要問的問題隻能停留在口中,他不意外,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不同的。
隻是,他還是擔心。
“陳昱睚眥必報,我怕他報複你。”
南枝揚起小臉,炫耀似的看著他:“不會的,沒人知道是我。”
陳最揉了揉她的腦袋,心裡的不安壓下去了一些。
陳昱那邊的確是沒查出來是南枝。
那天陳府裡麵的監控全部被破壞了。
見到南枝的人都以為是紀棠,嚇得以為她鬼魂現身,鬨得惶恐不安。
陳昱查不到監控,漸漸以為自己遇見的是真的紀棠。
想到紀棠,陳昱思緒有些恍惚,最近總是做夢。
紀棠在最好的年紀闖入了陳昱的世界,她怕他懼他,他巧取豪奪,將她娶為妻子,發誓隻愛他一個人。
他對她千倍百倍的好,終於俘獲了她的芳心。
可他卻在她愛上他後,覺得沒了挑戰力。
他背著她找了很多女人。
想讓她慢慢屈服於他。
誰想她這麼倔強,竟然選擇了自儘。
她死後,他以為消失的愛意又重新複活,且比從前更甚。
可這麼多年,他都不肯承認是自己害死的紀棠,所以依舊我行我素,甚至當著紀棠的骨灰,與彆的女人……
他就是想氣氣她,想讓她知道,沒有她,他也可以活得很開心。
可南枝的話,仿佛一根刺一般鑽進了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