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見王濤火兒了,拉著柳沉魚的手,穿過眾人來到門口。
“今天總能解決,著什麼急。”
說完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柳沉魚,“開門吧。”
柳沉魚沒好氣地晃了晃他的手,“鬆開,自己來。”
這又不是家裡的鑰匙,哪兒能讓她動,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再罰一篇思想報告。
秦淮瑾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的王濤,隻覺得他要是再把鑰匙塞給柳沉魚,王濤下一秒就能撲上來咬死他。
“哢噠”一聲,門鎖打開了,秦淮瑾推開門,扭身對王濤說:“王主任先請。”
王濤也沒客氣,他沒進去,先把點來的人讓進去了,“你們進去,自己找地方站著。”
眾人魚貫而入,各自找地方站好,把中間的一大片地方空出來。
胡劍雲和趙誌武架著柳滿倉站到空地處,直接把人放下。
柳滿倉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猛地被人放下沒站穩直接癱倒在地上。
“哎呦,你們找……”死字被他憋在嘴裡趕緊咽了下去。
因為秦淮瑾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灘爛肉。
柳滿倉這會兒感覺十分靈敏,察覺到身後有人,想也知道是誰啊,趕緊把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王濤坐在秦淮瑾的椅子上,點了點桌子,“小秦,我認為還是要通知地方,這件事不能輕輕放過。”
要說王濤最看不上什麼人,就是那種欺負婦女孩子的人!
這樣的人著實可恨,你有本事上戰場跟敵人拚命去,沒那個本事就在家好好生產,一天天的把眼睛盯在女同誌身上,真是他們男人的恥辱。
秦淮瑾點頭,按照柳沉魚的想法,這事兒肯定要經過地方,然後軍方再決定如何處理,這樣對兩邊都好。
柳滿倉快嚇死了,他原本以為就算柳沉魚不跟他回去,他也能全身而退。
怎麼現在還要報警呢。
“首長,首長,這媳婦兒我不要了,就當我沒來過成嗎?”
天知道他這會兒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
王濤皺眉看著他,不明白一個男人怎麼能如此沒有骨氣,“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隻要核實了真相,我們部隊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柳滿倉欲哭無淚,你們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啊。
不過他就說這麼幾句,公安應該也奈何不了他吧?
剛剛柳沉魚那個白眼狼和這個領導估計都是嚇唬他的。
他們生產隊嚼舌頭根子的多了,怎麼沒有公安把他們都抓起來。
“首長,我真不要媳婦兒了,我現在能走了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還是先走吧。
隻是他現在想走,不說柳沉魚同不同意,被王濤點來的孫秋陽第一個不乾了。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我們駐地是什麼地方了!你快說清楚跟柳沉魚什麼關係,部隊領導都是好人,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孫秋陽眼睛盯著柳沉魚,一字一句說道。
柳沉魚都要被這人蠢笑了,她歪頭問秦淮瑾:“這人誰啊?”
這個女人叫孫秋陽還是她從那個叫苗芳的護士嘴裡聽到的。
她不記得自己欺負過這人啊,孫秋陽怎麼就恨不得她跟柳滿倉有什麼呢。
秦淮瑾麵色不善地看了眼孫秋陽,低聲跟柳沉魚說:“這是獨立大隊大隊長李援朝的愛人孫秋陽。”
這人在縣裡機械廠上班,是個後勤主任。
柳沉魚點點頭,原來是獨立大隊啊。
他們這個駐地秦淮瑾大致跟她說過,駐紮了一個師一個旅。
獨立大隊是師部的團級單位。
大隊長李援朝跟秦淮瑾差不多的職位。
知道這人是誰之後,柳沉魚又問,這次聲音大了不少,至少整間辦公室裡,隻要耳朵不聾的都能聽到。
“我聽說她爸爸是省機械廠的廠長,是不是很厲害啊?比我們家老賀如何?”
嗯?
沒聽說柳沉魚的父親是什麼人啊,還能跟孫秋陽的父親比?
孫秋陽嗤笑一聲,“什麼人都拿來跟我爸爸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苗芳白了她一眼,怎麼的就她能有個好爹,彆人就不能有了,她爸還是衛生局小乾部呢,她說過麼。
你有個好爹又怎麼的,行事做派能讓你爹幫你?
不過她還是擔心,咽了口唾沫跟柳沉魚說:“小柳,彆跟她一般見識,她爸爸是國營廠的廠長有啥,也管不到咱們駐地來。”
柳沉魚笑著對她點了點頭,轉而拉了拉秦淮瑾的胳膊,“你還沒回答我。”
坐在椅子上的王濤看著柳沉魚這副扮豬吃老虎的模樣,忍不住閉上眼。
“國營廠廠長屬於16級地級市工業局管乾部,嶽父現在的職務領10級乾部工資。”
取消軍銜製度的同時,實行單一的軍隊乾部行政級彆工資製。
這話一出,屋裡的人都安靜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柳沉魚。
都是軍屬,彆的能不懂,自家男人的津貼工資可不能不懂。
10級工資標準比他們駐地的於師長都高一級!
柳沉魚的父親居然比於師長的職位還高,那豈不是……
弄明白的人已經同情地看著孫秋陽了,原本以為人家是個軟柿子,想隨便捏兩把,結果捏到鐵塊了。
這柳沉魚可以啊,家裡條件這麼好,也不見她見個人就炫耀。
孫秋陽臉色難看,柳沉魚的父親就算是轉業降級安排,也比她爸強多了。
以為到這兒就完事兒了,嗬,柳沉魚是什麼好人麼。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眨著眼睛又問:“那我大伯父呢?”
“大伯父領8級乾部工資。”
“謔。”
她居然還有個比她爹職位還高的伯父,這下孫秋陽算是涼了。
“原來大伯父工資這麼高啊,過年見麵可得讓三個小子多要點兒壓歲錢。”
柳沉魚今天就是要泡茶,還要茶香四溢才行。
“那我爺爺呢,他一個退休的老頭總比不過孫同誌的父親了吧?”
秦淮瑾歎氣,摸了摸她的頭發,剛要張嘴,就被王濤打斷了。
王濤臉色不好看,一臉不讚同的看著柳沉魚:“你就不能彆拿賀老出來開涮麼。”
殺雞焉用牛刀,賀世昌拎出來都已經降維打擊了,居然還要把賀老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