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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夜
蕭然讓趙忠帶著東西先回府,自己則跟著大皇子去了宮廷花園。
“父皇這些日子天天叮囑我,讓我多同表哥學習交流,我看父皇真是恨不得你是他的兒子才是。”
厲無憂帶著絲玩笑,但卻打量著蕭然的神色。
蕭然沉聲道:“莫要妄自菲薄,天生我才必有用。”
厲無憂笑出聲:“我那些弟弟們但凡有這等自信,想來也能少挨些罵了。”
“表哥,你也知曉我朝製度,曆來是立賢不立長,你對此可有什麼看法?”
蕭然沉吟片刻,淡淡道:“祖宗法條不可違,立賢自有立賢之道。”
厲無憂隱晦地看了他一眼,帶著絲諱莫笑意:“未看出表哥是個看重禮法之人。”
蕭然也不解釋,知曉他約莫也是聽聞了些什麼。
“今晚陳家設宴,叫了不少青年才俊還有家世清白的姑娘,想來是要給年輕人牽一場姻緣,你可不能臨陣逃脫啊。”
蕭然看著眼前盛開一片的月見草,腦中又不自覺浮現出了她的模樣。
可現在他的確需要物色一位女主人,祖父同他雖說的隱晦,但蕭家傳承一事,也的確是迫在眉睫。
蕭家的傳遞,需要後人。
而且,他也想名正言順讓她孕育子嗣,讓她在蕭家未來有所依仗。
“自是不會。”
兩人邊說邊走,倒還真是閒聊逛園。
而甜鈺這邊,卻收到了程昱交給竹屋管事的釵子。
因說十萬火急,那管事隻得侯在蕭府門口,看到丫丫出來,便趕緊將此事稟告了。
甜鈺也隻得假借查看鋪子,出了府,靳雲山想要跟著,可甜鈺隻道這京都之中,哪裡會有什麼危險為由,打發了他。
甜鈺近幾次出門都未帶上他,靳雲山雖覺不好,但也隻得領命。
甜鈺在鋪子那裡兜了一圈,又朝著未央湖那秘密據點而去。
他要見麵,說有重要之事。
看來,今日在朝堂之上,是發生了什麼。
程昱已經等在湖邊,帶著沉思,聽到身後動靜,趕緊轉身看向她。
“是發生何事了?”
甜鈺見他神色不大好,心中也隱隱不安起來。
“那人,今日在朝堂上自行請罪了,因何耀一事。”
“朝中眾臣都在討論此事,何耀也已經被押入刑部大牢,聽候審判。”
甜鈺臉色一僵,聲音帶著些疑惑:“他...他竟絲毫沒有被牽連其中麼?”
程昱看著她這般模樣,歎了口氣:“他整理了半人大箱子的證據,敢這般公開將其呈給皇上,想來...就算有什麼瓜葛,也早被清理乾淨了。”
甜鈺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他竟這般公正無私...”
她帶著笑,帶著嘲諷道:“他竟這般公正無私?”
“還是說,他已經知曉有人在探查此事,所以...所以自己先動手了呢?”
“可就算如此,若他真與此事有瓜葛,也該先除掉知曉此事調查此事之人,比如,我...”
“可他卻並未如此,甜兒,也許這條路,本就不通。”
看著甜鈺愈發蒼白的臉色,他狠下心,繼續道:“連提攜他一路的親王,他的嶽父,在犯下罪行後,他都未求過情,甚至...甚至冷眼旁觀。”
“這般為了仕途,珍惜羽毛之人,甜兒,要在這上麵找文章,難也。”
“我不會就此作罷!這麼些年,我不信,我不信他身上就沒有什麼錯漏!”
甜鈺幾乎低吼出聲。
她想要靠自己挑起將軍府和丞相府的矛盾,卻未起什麼火花,丞相這個老狐狸,兒子被欺負成那樣,也未做什麼出格之事,甚至不如一個婦人。
現在,好不容易有關於他門生的罪證,可...可竟被他自己揭穿,還直接狀告至天聽。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若真是這般高潔之人,若真是品性極好之人,那當年...
當年又為何棄她們母女不顧,讓她們遭受那般的侮辱災難?
在她們找尋過來之際,又為何早已風光迎娶了那群主,全城的百姓都還會討論著那豪華的紅妝,那動人的愛情。
神仙眷侶,成了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美談。
而糟糠之妻和她的女兒卻生離死彆,再也無法重聚!
“我該怎麼做?我應該怎麼做?”
“他是當紅的朝臣,他是一人之下的丞相。”
“我...究竟應該怎麼做?”
甜鈺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掐住,她幾乎呼吸不了,臉色蒼白的猶如白紙。
她可以做任何犧牲,犧牲美色、犧牲青春甚至生命。
隻要能將那人拉下來,她可以付出一切。
“甜兒...你...你先彆急。”
“他自然不是白紙一張,你的存在就是證據,就是他汙點的證明。”
甜鈺漸漸回過神,不錯,就算他在朝堂之上再怎麼如履薄冰,克己複禮,可她的存在就是能證明他拋妻棄子的罪行。
程昱扶著她幾乎要摔倒的身子,冷靜道:“年宴。”
甜鈺抬著眸子,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每年宮中都會邀請眾臣舉辦年宴,三品以上的官員可入內席,還可攜夫人和側夫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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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鈺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道:“你是說,讓我去年宴,去告禦狀,當眾揭穿他虛偽的麵目?”
“你若是想要毀了他,此法可行。”
甜鈺臉色漸漸緩了過來,她點著頭:“是呀,沒錯,這本就是他最想要抹去的罪行,我也已經掌握了所有的罪證。”
甜鈺腦中已經思考著要如何達成這一條件,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定是不能被帶進宮中的...
看著甜鈺已經恢複了一些的神色,他趕緊將扶著她的手,收了回來。
耳根泛著一些紅,有些難為情的提議道:
“我這品階雖是低了些,但我在聖上跟前任職,內席之中也有席位...”
甜鈺看著他,等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嫁給我。”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亦不在乎你現在是蕭府的姨娘,我也永遠不會在乎旁人的閒言碎語...”
程昱還想要剖白自己的心意,卻被甜鈺給製止了。
她淺灰的眸子,飽含著情緒,看著程昱,那般認真,可裡頭沒有所謂的情愛。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一個朋友。”
甜鈺說得十分鄭重:“我這般的人生,已經...再有,我是蕭家的姨娘,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程昱,謝謝。”
“若有來世...罷了...”
說著,她自己嘲諷地笑了笑,她這般卑劣惡心,還祈求什麼來世呢?
隻願在地獄之中,少受些刁難罷。
“程公子,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程昱的眸子浮上晦暗,他的喉結幾動,想要說出口的話,也再沒有勇氣說出。
如此單薄的身形,卻要承受這一切,他想要抱住她,拉住她。
可她卻那般拒人千裡。
她不要自由,不要幸福,她一心隻想同那人一起下地獄罷了。
等甜鈺回府,這才知曉將軍今晚又有宴請,恐怕要晚歸。
她坐在妝台麵前,看著銅鏡中自己,即便這般模糊扭曲的鏡麵,依舊無法掩蓋她精致的麵容。
她是生的極好的,她已經不記得母親的麵容,但那模糊回憶中,她的母親應也是極美的。
因為這張臉,柳媽花儘心思培養她,為柳媽帶來數不清的錢財。
因為這張臉,她勾住了蕭然蕭將軍的身和心,這般的高門竟也破例將自己納為了一房姨娘,還允許自己的孩子自己將養。
甜鈺輕撫著自己的臉頰,透過銅鏡,看著自己不同於眾人的瞳色,一時隻覺得自己像是隻怪物。
她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她要如何讓蕭然願意繼續提升她的位份呢?
她不禁想到了柳媽曾經教導她的話。
“男人分幾種,有的表麵看著多情,內心涼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女子視作衣物,不喜了便扔了,世上男子大多如此。”
“還有一種,是那種麵冷心熱之輩,說著冷冰的話,步步為營一般,可一旦動了情,愛入了骨,你就算是要他的命,他都乖乖給你。”
她還記得那時自己問了,蕭然是哪種。
柳媽隻笑著對她說:“珍品。”
“像將軍這般人物,你要得到他的心,也是需要付出一些的呢。”
“真心換真心,甜兒,這是不可缺的過程。”
甜鈺壓著自己莫名慌亂的心跳,腦中浮現出他強勢的模樣。
而正乘著大皇子車駕的蕭然,竟止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家中那位在想你吧。”大皇子打趣道。
蕭然怔愣了片刻,不自覺勾起了唇角笑意。
眼神也募的溫柔起來,心思早就飛了,哪裡還有什麼興趣見新的姑娘。
可禮部尚書陳老爺的這番好意,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
陳府之中,果然都請的京都各領域的傑出之輩,那些女眷也個頂個地貌美,優雅的、大方的,可謂百花齊放。
宴會廳內,一道熟悉身影也闖入了蕭然視線。
程昱。
兩人視線交彙,一瞬似有火花飛濺。
大皇子見狀,似有所覺,兩人又趕緊互相移開了視線。
晚宴豐盛,自然免不了被人勸酒。
蕭然海量,不過也架不住眾人輪番上陣。
程昱是新秀之輩,一群人也是圍著他不停敬酒。
程昱本就心事重重,此番,更是醉得快了。
陳家老爺盛情難卻,一個勁問他對哪家姑娘有意,蕭然根本都沒怎麼注意。
“顧家、陸家還有範家姑娘,看來都對將軍很是有意啊,將軍覺得她們如何?”陳家老爺撫著自己的胡須,言笑晏晏。
“自是極好的。”
蕭然都不記得這幾家姑娘的長相,隻得隨口敷衍道。
及至散了席,大皇子已經醉得不行,他讓宦官將人送回去之後,來到了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程昱身邊。
他身邊的小廝拖不動他,蕭然低著眸子看了他頭上的發釵一眼,眼中升起一絲陰霾:
“我送你們家大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