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箏緊抿著殷紅的唇,始終銘記著楚月的劍法。
卻也彷徨。
葉楚月固然在先前的諸神之日就已揚名立萬,但就算在上界翻起風波,也難有劍仙的造詣和機緣。
莫非是過於疲累緊張,而導致有所恍惚,出現幻覺了?
思及此,落九箏便將湧上的想法,暗暗地壓了下去。
萬劍山白龍王則直直地注視著楚月——
她沒想到。
葉楚月竟順著她的捧殺,想要得到秉統大地的名望。
這豈是能輕鬆讓到的事情?
再觀大地各處,無一人反駁葉楚月。
白龍王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若大地因此隕滅,萬劍山得到了安穩。
亦或是葉楚月在其位,不配位,有所紕漏和疏忽,才能借題發揮,將葉楚月踩在腳底如被碾碎的螻蟻死在陰暗的泥濘沼澤永世都不得翻身。
捧殺之局,精妙在此。
雖不是上上之策,卻也算不得是鋌而走險。
因而,萬劍山願以此計,試圖把葉楚月拉下萬丈深淵,淪為不複之地。
但——
若有意外呢?
白龍王的眼底,閃動著光澤。
若葉楚月真能釜底抽薪,扭轉乾坤呢?
若她真有統帥之才,號令三軍呢?
那麼,萬劍山的所為和白龍王的捧殺,都會是葉楚月走向更高處的踏腳石。
……
白龍王並非是盲目自負的人,亦有居安思危之心,除非有萬全之策的把握。
萬劍山實力不凡身居高位的老者,似是察覺到了白龍王的不安,便再次傳聲到白龍王的元神:
“她已強弩之末,隻餘匹夫之勇,所謂魯莽,過剛易折。”
“無需在乎,無需忐忑,萬劍山自有高人保駕護航。”
“葉楚月空有武侯大帥雲都王的軍銜,卻還是遠遠不夠,甚至不如大楚。”
“且看她且戰且退且敗罷。”
顱腔之中蒼老的聲音,充記了上位者俯瞰渺小的一貫自信。
有此安撫,白龍王倒是自若了許多。
將那份不安壓下,她看著葉楚月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已然登高即將碎骨的失敗者。
反倒是看向夜墨寒的眼神,多了些深意。
“山神大人,此人怕是個麻煩。”
白龍王壓低元神之音,急忙提醒道。
葉楚月的成長世人有目共睹。
她的一步一歲一印,踏踏實實凡人道。
從無間地獄到今日的血海天梯,用了足足九萬年之久。
她一直在世人的眼皮子下成長。
不似那夜墨寒。
劍道查無此人。
隻九萬年前引驚濤,卻也如曇花一現。
這樣的人,該死在陰霾,與塵埃卑微。
但他卻有如此天賦,連名籍玉簡都沒有的人,卻能驚鴻一現。
就不知,這份深不可測之下,是否還有讓人料想不到的高深呢?
“當年的神之子也就罷了,可惜,隻會在女人背後的男人,無多大出息,不必在乎。”
山神的嗓音仿若來自天籟和遠古,和白龍王的顱腔共振,有著些許的回音。
白龍王不再多說,看著夜墨寒的眼神記是探究。
或許,甘願在女子身後的男人。
不僅僅隻有窩囊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