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全體乾部紛紛在賓館的大禮堂列席落座。時間剛剛一到,台上的一眾領導,便在白萬江的帶領下出席。會議一直進行到中午才休會,下午又準時召開。直到下午的會議即將結束時,白萬江在講話中才提到桃林,雖說隻是一筆帶過的對桃林本年度的反腐鬥爭中擁有著卓越的表現一句,可卻也讓其他地市的乾部為之側目了。在淩遊和喬仁傑的身後,坐著的正是桃林各縣區的領導乾部,聽到此話時,眾人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微笑麵對眾人的目光。幾年來,桃林都沒有過這種榮耀了,桃林的乾部,在每次大會中,更多的是充當木頭,畢竟榮譽一直是彆人的,隻有批評屬於桃林乾部。次日下午是表彰大會,桃林市委獲得了一個反腐鬥爭先進單位的表彰,淩遊和喬仁傑上台領獎的時候,台下的桃林乾部也不自覺被這種集體榮譽感所感染了,以往的桃林,不說年年铩羽而歸,也可以說是多年來都無功而返了,這次的表彰,無疑是對桃林乾部打了一針興奮劑。會議結束之後,淩遊與相熟的一些乾部寒暄告彆後,便與喬仁傑一道,回往了桃林。而這兩天來,喬仁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他剛到賓館的時候,就去了他曾經工作的乾源市乾部們的房間敘舊,可這些乾部,肉眼可見,隻是對他表麵上的寒暄,幾乎每一個是真心實意對與他的重逢,表示歡喜的。喬仁傑一直都清楚,在自己曾經的工作生涯中,他並沒有交到朋友,反而更多的是質疑。回到桃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空中下著鵝毛大雪,沒多久,就給地麵上鋪了一層銀色。淩遊回到家脫下外套,隻覺得身上一陣溫暖,看著已經做了一桌子飯菜,等著自己回家的秦艽母子,淩遊卸下一身的疲憊,心裡暖洋洋的。“我還想著,讓薑姐晚點做飯,怕雪大,你回來菜涼了,你倒是還蠻快的。”秦艽抱著孩子笑道。淩遊去洗了個手,便來到秦艽身邊張開胳膊要抱抱孩子。可秦艽卻一扭身:“身上還有涼氣呢,等會兒再抱。”淩遊聞言一笑,便去茶幾前倒了杯溫水喝。沒一會的工夫,薑姐就將菜都上齊了,幾人落座吃飯的時候,淩遊問道:“薑姐今年回嘉南過年?”薑姐聞言便應道:“孩子放假補課呢,來年就高考了,這一考走啊,也就聚少離多了,回去多陪他幾天。”淩遊一點頭:“也好,反正就你們娘倆,實在不行,你就讓孩子來桃林,在這過年。”薑姐搖搖頭:“好意心領了,不過聽艽艽說,你們今年打算帶孩子回江寧,我帶著孩子在這常委大院過年,影響不好。”秦艽聞言便道:“瞧你說的,這有什麼的呀。”薑姐笑了笑:“可不給你們添麻煩,正好回家,還能給我爸媽上炷香。”淩遊聽薑姐提到他家老爺子,笑容凝住了,隨即點頭道:“也好,家畢竟是家。”薑姐吃了口菜,點頭笑道:“對唄,金窩銀窩啊,都不如自家狗窩。”三人笑了笑,秦艽便用公筷給薑姐夾了塊魚:“我現在啊,都依賴上你了,你隻要不在身邊,總覺得缺點什麼。”薑姐淡淡一笑:“可不嘛,前段時間回家那幾天,我就總想這小南燭,第一天回家,一宿都沒睡好覺,真是有感情了,突然離開幾天,還給我閃一下。”有說有笑的吃完飯,薑姐將餐盤都收拾好了之後,便回到了客廳,秦艽這時從樓下走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封紅包,來到薑姐麵前便說道:“一點小心意,我和淩遊給孩子的,你可得務必收下。”薑姐見狀連忙推辭:“你這是乾嘛呀,我不能要。”秦艽則是不容拒絕的說道:“必須收下,你不收,我不高興了。”說著,秦艽把紅包往薑姐的懷裡一塞,然後便說道:“這一年多,虧了有你了,淩遊整天忙的抓不到人影,孩子一大半的時間都在你身邊照看著,也真是辛苦你了。”薑姐知道再不收,真就惹的秦艽不開心了,而且反倒是讓彼此的距離拉遠了。彆看薑姐平時話不多,可她心裡最清楚,作為像淩遊秦艽家裡的保姆,就要懂規矩且守規矩,接觸這麼久,薑姐自然清楚淩遊家裡的長輩和秦家的長輩都是什麼人,所以現在對於她來說,多做事,少說話,才能讓雇主家放心,雇主給錢,自己必須接著,說難聽些,這錢對於她來說,也是讓她管好嘴巴的。薑姐雖然收下了,可還是說道:“乾了這麼多年保姆了,隻有在你們夫妻倆這,沒把我當保姆看待,拿我當家人交,工資不少給我發,還有紅包,怪讓我不好意思的,既然你拿我當家裡人,你說我咋好收嘛。”薑姐說話也很有深意,特地強調自己是淩遊和秦艽的家裡人,這也是在向夫妻倆說明,自己既然是你們的家裡人,什麼話該是和外人說的,什麼話不該和外人說的,自己清楚。秦艽聞言一笑:“就是家裡人才要發紅包的嘛,這是一種對未來一年美好的祝福,你就彆推辭了。”“那成,我可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啊。”薑姐笑著晃了晃紅包,然後便笑著進了衛生間,打算打掃一下餐廳的地麵衛生。走進衛生間,薑姐把紅包拆開看了看,見裡麵足足包了兩萬塊錢,於是趕忙收進了褲子口袋裡,準備找機會去銀行存起來,給孩子以後上大學用。而此時淩遊抱著孩子站在窗邊,用嘴巴在窗戶玻璃上哈氣,然後又拿起淩南燭的小手,在霧氣上畫五角星。就在此時,淩遊就發現自家斜對麵的喬仁傑家裡,隻有二樓書房的燈亮著,一樓客廳的燈壓根沒有開,淩遊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見時間還不到八點,心說喬仁傑家裡難不成隻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