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遊放開王守輝的手之後,卻依舊始終站在王守輝的身邊,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村民群眾們說道:“大家,可能都不認得我,那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淩遊啊,是,咱們桃林市,新來沒多久的市長。”此時人群中傳出一個聲音說道:“那大市長我們上哪能認識去嘛。”馬聚才聞聲一瞪眼,心說誰又在胡說八道呢。可淩遊卻是嗬嗬一笑:“說的也不無道理,可這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啊,是我呀,和你們來往的太少了,以後啊,我多來上幾次,你們不就認識了嘛。”大家夥覺得這眼前的市長大乾部,笑容可掬的樣子和謙虛客氣的語氣,剛剛的那種火氣反倒是消減了不少,至少淩遊的做派,他們很接受,比起和他們耍官威,拿架子的領導,更讓他們覺得舒服,也願意聽淩遊說下去。就見淩遊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但話說回來,咱們桃林啊,有一百九十多萬人口,要是人人的家裡,我都能走到了,那不給腿都遛細了呀。”話音一落,人群裡紛紛笑了起來。淩遊隨即接著說道:“所以說呢,咱市裡一級有一級的領導,我下麵,有九慶縣的領導,九慶縣下麵,還有你們石鼓鎮的領導,石鼓鎮下麵呢,還有各村的書記村長”不等淩遊把話說完,人群裡又傳出了一個聲音:“問題是我們這鎮長村長,他也不乾實事兒啊。”此言一出,馬聚才先是出了一身冷汗,接著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在場的人今天可不怕這些,他們也清楚,事情已經鬨到這麼大了,趁著市長在,不使了勁的告馬聚才的狀,到時候,也得被馬聚才給穿小鞋。淩遊尋到了聲音的來源,那人與淩遊對視一眼,頓時一縮腦袋,躲在了人群裡。淩遊看著那人,然後笑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乾部從哪來的呀?也是從咱們人民群眾中走出來的嘛。”說著,淩遊一指馬聚才:“聊的通俗些,打比方說啊,大家夥要是覺得這個馬聚才,鎮長這個官乾的不好,隻要有憑有據的說清楚他到底哪裡乾的不好,或是貪汙腐敗了,或是違法亂紀了,那咱們,就摘了他的官帽子嘛。”頓了一下,淩遊又指了指自己:“換言之,我也一樣,我要是乾不好,咱們桃林人,也可以摘我的帽子。”說罷,淩遊笑著環視了一圈問道:“我都這麼講了,大家能寬心了不?”在場的人聞言連連發出了一陣喝彩,有甚者還帶頭鼓起掌來。可剛剛被打了比方的馬聚才,可不認為淩遊隻是在打比方,當下的他,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神閃閃躲躲的,沒了剛才的淡定。片刻後,就聽一陣警笛聲從不遠處由遠及近,一列車隊很快朝這裡駛了過來,打頭的是兩輛警車,後麵跟著五輛黑色的轎車,全是九慶縣縣委縣府的公務車牌,而車隊最後麵,則是較遠的跟著淩遊的那輛車。當車停下之後,就見車上的人都呼啦啦的開門走了下來,帶頭的正是九慶縣的書記傅國誠以及縣長莊全。二人帶著其他九慶縣的乾部,朝著淩遊而來,路過謝禿子那夥人的時候,傅國誠和莊全皆是皺緊了眉頭,沒好氣的瞥了他們一眼。“淩市長。”傅國誠遠遠就朝淩遊招著手,來到近前之後,傅國誠更是表現的氣喘籲籲的說道:“淩市長,我來晚了呀,您沒受傷吧?”說著,傅國誠連忙在淩遊的身上,一臉關切的左看看右看看。淩遊就這麼負手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傅國誠,連與對方握手的意思都沒有:“國誠書記的確是來晚了。”傅國誠聞言一愣,局促的看著淩遊。淩遊冷笑一聲:“剛剛那麼一出熱鬨的戲碼,你和莊縣長都沒看到,可惜了呀。”“戲碼?”莊全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可淩遊卻聽見了,於是便大聲的回答了他的疑惑,先是指了指謝禿子那夥人:“是啊,這兒,村民控訴的洗煤廠。”說著,淩遊又一指馬聚才:“還有罵不還口的馬鎮長。”接著,淩遊又指了指在場的石鼓鎮派出所民警:“穿著製服來站崗。”鐵山站在一旁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嗓子眼裡還跟著淩遊的話哼哼了兩句,季堯此時也下車趕了過來,穿過人群來到了鐵山的身邊。而此時淩遊又一指曆覺鳴說道:“還有這個連分管單位都指示不動的曆覺鳴。”聽了這句話,鐵山的表情頓時變的很痛苦,小聲嘀咕道:“倒是把韻給壓上啊,聽著咋這麼難受呢。”季堯此時看到鐵山的身上有些狼狽,手指上也出了血,於是便急忙問道:“鐵哥,你受傷了?”鐵山捂了捂心口:“讓領導給憋受傷了。”“憋受傷了?”季堯不解的看向了鐵山。而這時聽了淩遊所講的話,傅國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莊全更是躲在傅國誠的身後不敢露麵,打算讓傅國誠頂著壓力。“淩市長,這的確是我監管不到位,我向您檢討。”傅國誠的態度倒是還算誠懇,沒有推三阻四的擺脫責任。說罷,傅國誠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隨即對淩遊接著道:“我把紀委和公安的同誌也帶來了,向您保證,現在立馬就地辦公,追本溯源,嚴懲不貸。”淩遊聽後對傅國誠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不遠處的環保局局長張喜臣說道:“九慶縣環保局,是桃林市的垂直管理單位,我沒權現在就免了你,但我能停你的職,你既然乾不了,那就換人乾。”張喜臣聞言一臉苦色的上前兩步,可卻被傅國誠和莊全雙雙瞪了一眼,頓時他隻覺得兩腿發軟,停在了原地。而淩遊此時一指曆覺鳴說道:“既然要處理、能處理,那就嚴肅處理,立即成立關於石鼓鎮滴水河河體汙染聯合調查組,由曆覺鳴任組長,至於其他方麵的問題,我就給你們九慶縣三天時間,把我今天所見所聞的所有問題,都給我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說罷,淩遊眼神犀利的環視了一圈以傅國誠為首的九慶縣乾部們:“就三天,但凡晚一分晚一秒,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