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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江的話不無道理,如今也隻能這樣。
他們要是繼續和裴宴之硬碰硬,魚死但網不一定破。
隻有避其鋒芒,才可以徐徐圖之。
路江從未像今日這樣渴望權勢,若是他有權勢,或許就不會這般被動了。
兩日後,裴宴之收到了路江的信。
信的內容倒是讓裴宴之有些意外。
路江說路家如今的事情還沒解決,此時讓香凝回去,無異於把人帶進火坑。
還說裴宴之說得對,香凝待在他身邊的確很安全。
待他解決了路家的事情,再來商議香凝的歸處。
這個意思便是說,短時間內,路江不會再來糾纏了。
裴宴之手中拿著路江的信,眸光晦暗不明。
路江究竟是如何在短短兩日的時間想通的,裴宴之不知道,不過,他能不糾纏,有些出乎意料。
莫非是緩兵之計?
“裴郎?”
香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裴宴之抬眼看向她,而後他將手中的信收起來。
“用完藥了?”
裴宴之起身朝著她走過去。
這兩日,裴宴之每日都差人給香凝送過去藥,說是養身的藥,不過卻是忘憂草。
香凝的記憶偶爾會出現一些混亂,裴宴之便會在她耳邊幫她去記一些事情。
久而久之,她發現,有些事在她腦海中變得很是模糊。
而裴宴之的話,她記得越來越清楚。
香凝微微點頭,目光落在裴宴之藏起信的手上,心中閃過一絲好奇,但見他不想多說,便也沒有追問。
“裴郎,這幾日你總是這般忙碌,可要多注意身體。”
她輕聲說道,眼中滿是關切,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裴宴之看著眼前溫柔的香凝,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用忘憂草控製她的記憶並非長久之計,可又害怕失去她。
他就像是一個藏在暗處,隻敢用這樣卑鄙手段去竊取她的小人。
“放心,我自有分寸。”
裴宴之微笑著安撫一句,伸手拉起她的手。
“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香凝蹙眉,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這處宅院,遠離喧鬨的人群,與世隔絕,很是安靜。
雖說這樣的地方能讓人靜心,可香凝卻感覺到了一種死一般的靜謐。
她在這裡,不知年月,不知時辰,有的隻是無限被拉長的時間。
時間久了,她甚至都在想,她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正因為這樣,香凝對裴宴之的依賴也越來越重。
見到他,她會歡喜,她的直覺告訴她,不應該這樣,可身體的本能卻對他產生了渴求。
就好似,他們本就應該這樣。
那是一種名為心悅喜歡的情緒,那不應該是她所擁有的東西,如今她有了。
“在這裡待的不開心嗎?”
裴宴之心中一緊,他握緊香凝的手問了句。
忘憂草的作用隻是會讓她忘記一些事情,劑量越大效果越好。
但陳太醫說過,用多了,她就會像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任由他操作。
損害的也會是她的身體,所以裴宴之不敢用太多。
隻能慢慢來,這才導致香凝的記憶偶爾會發生錯亂和偏差。
“我不喜歡這裡,這裡太安靜了。”
“之前不是說,等忙過這段時日就帶你去揚州嗎?”
裴宴之聽到香凝的話,鬆了口氣,他伸手將人攬進懷中道:“再等等好不好?”
幾乎哄騙的語氣,讓香凝沒法拒絕。
她隻好點頭,沒再多說。
可她的心中卻覺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自從那日暈倒之後,她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新年過後,裴宴之每日往返城郊和城中去上朝。
裴老夫人隱約察覺出什麼,裴宴之不能成為第二個裴峰。
所以她尋了二夫人董妍,提出要她去聯係林家,也就是林太傅的夫人,商議兩家的婚事。
裴老夫人與董妍商議婚事的消息,很快在裴府內傳開。
既然是裴宴之的婚事,董妍自然是要請裴宴之回府商議的。
是以,這日早朝過後,董妍身邊的春蘭便在宮門口等著裴宴之,請他回府。
“大哥的婚事,倒是要母親操勞了。”
許久沒出來的裴永成不滿的說了這句。
自從大房散了後,裴府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董妍。
董妍手握大權,騰出手來第一個處置的不是妾侍玉珍,而是裴永成。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紈絝,有幾斤幾兩,也沒想讓他取代裴宴之。
但是他不能做那個給裴府抹黑的人,所以她就將裴永成送進軍營幾日。
當初董妍摁著裴永成的頭讓他學,他也沒學進去,董妍便放棄了,知道他不是個讀書的料。
不如去當兵,省的在家裡丟人現眼。
“在李將軍手底下,還是沒學會謹言慎行?”
聽到董妍的話,裴永成默默低頭,不再多說。
“如今母親掌管裴家,大哥的婚事自然是要母親來盤算的。”
“不過大哥的那個妾侍……”
一旁的裴元容端起茶盞說了一句,眉眼間似乎有些擔憂。
“妾是妾,妻是妻,旁人如你們大哥這個年歲,早就娶妻了,現在都晚了。”
董妍沒什麼意見,她和裴宴之沒有利益衝突,再者,裴宴之如今也不需要裴家。
是裴家需要裴宴之來撐著裴家的門戶。
裴宴之跟著春蘭回到裴府,踏入大廳,便感受到了屋內有幾分凝重的氣氛。
董妍端坐在主位,裴永成和裴元容分坐兩旁,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宴之,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這婚事可不能再拖。林家小姐溫婉賢淑,與你門當戶對,老夫人的意思是,這幾日便上門提親,你看如何?”
董妍率先開口,溫和的笑著開口。
聞言,裴宴之微微皺眉,拱手說道:“二嬸,此事我已有思量,婚事,暫且作罷。”
“作罷?上次你不是說,全憑老夫人做主嗎?”
董妍聽到後,微微一愣,裴宴之這是改了主意?
“莫非大哥不願意娶妻,是因為香凝?”
裴永成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出這句,礙於裴宴之的威嚴,他說完後便不再多說。
“香凝?不過是個妾侍罷了,怎能與林家小姐相提並論。”
裴元容忍不住插話,語氣中滿是不屑。
裴宴之眼神一冷,看向裴元容:“香凝於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她的地位無可替代。”
“大哥的意思是,非她不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