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北麵的木板被無聲無息的拿下,有壯丁依次鑽了出來貼在那板壁上,這無疑就是開始行動的桑震虎生牛景瑞他們。
“看到那條狗沒?”牛景瑞低聲問。
一共出來八個人,他們的目光都在看那兩道鐵絲網中間的空地。
日軍在工棚裝的這盞燈也並不是很明亮,想想也是,為了防止壯丁們逃跑夜間必須有亮光。
他們也不可能總用柴油機在那哼哼哼的有時便會使用蓄電池。
所以那燈泡不可能使用瓦數很高的。
八個人的目光在北麵的空地上搜尋,可是很遺憾他們並沒有發現那條大狼狗。
那麼那條狼狗也隻能在他們的左右或者是在南麵了而南麵偏偏就是日軍角樓所在的方向。
真的想逃跑毫無疑問現在是需要膽量的時候了。
“四個人一組分開。”商震低聲說道。
壯丁們依言而行,而就跟在了虎生的後麵,走在最前麵的則是牛景瑞。
胡生手裡拿著他偷來的那把撬棍,商震手裡拎著的則是那把乾活用的鐵鍬。
由於背對著光源處於陰影之中,牛景瑞手裡拿不拿東西商震不知道,但是他想牛景瑞手裡應當拿了一小坨虎糞吧,儘管拿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子他也沒有見過。
打仗就是這樣有時候充滿了未知,商震覺得牛景瑞用虎糞的氣味去嚇日本鬼子大狼狗的行為還是有其合理性的。
他的家鄉在東北,當然也聽過東北虎的傳說。
據說那東北虎是純陽之體,老虎一現百獸避讓,那老虎的糞便應當是讓所有其他動物忌諱的。
這種現象就像那小狗到了哪裡都撒泡尿來占地盤一般。
隻是這種傳說中的神奇商震到底是沒有見過,而現在就是檢驗這個的時候了。
如果成功,他們這些決定出逃的壯丁就恢複自由之身,如果失敗他們中間或者全部都要付出死亡的代價。
貼著那板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商震感受著風向,可是由於工棚的遮擋,他還不能確定準確的方向。
而當走在最前麵的牛景瑞在公棚的西北角露出頭去時,後麵他們幾個人就不能再動了。
那老虎的糞便說起來很神奇,可是是否真的是那樣神奇?萬一不好使呢,他們人出現的多了可能被那條大狼狗發現,那大狼狗就會狂叫出聲。
商震虎生後麵還有一個人,商震聽說叫三彩。
四個人都沉默著過了,片刻他們就聽到最前麵探出頭的牛景瑞低聲說道:“沒在這頭。”
牛景瑞在前虎生商震他們在後,四個人就又從那屋子的西北角,貼貼著那工棚的東麵的板壁往南麵轉。
當牛景瑞到達了西南角時探著頭看了片刻後,低聲說道:“我看到那個畜生了。”
由於不方便露頭虎生就問他:“在哪?”
“就在前麵在那個木樓子的左邊,在那兒趴著呢。”牛景瑞回答。
“那快試試,看好不好使。”虎生有些急切的說道。
商震就聽到牛景瑞那裡有了動靜,那是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應當是用黃紙包著的老虎的糞便。
可是商震卻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呢,偏偏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而接下來就在牛景瑞低聲叨咕“咋不好使呢?”的時候,商震忽然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了:“那狗本來就是不叫的,你這玩意好不好使根本就看不出來!”
商震這麼一說,牛景瑞、虎生、三彩才瞬間醒悟,是啊,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如果日本鬼子的那條大狼狗在汪汪的大叫著,你把虎糞掏出來那狗一下子不叫了證明虎糞好使的。
可是那條狗現在本來就不叫,你拿出老虎糞來又有什麼用?你就是把那東西挪到它嘴邊他也照樣不叫!
“方向也不對,今天這裡是東南風,你覺得風會把老虎粑粑的味兒吹到那條狗那裡去嗎?”就在牛景瑞虎生又在想招的時候商震忽然又說道。
商震的話讓那三個人一時之間傻了眼。
誰都知道,要用老虎糞便的氣味來製住那條瘋狂亂叫的大狼狗,那總是要在上風口才好。
平時由於打仗的原因商震也會注意到氣候的因素,正如評書中所說,指揮打仗的人不能說天文地理無所不曉可多少總是有些了解。
商震就曾經聽楚天說過,當然了,他也看到過全國地圖。
中國大陸的東麵是大海,日本鬼子就是從東麵大海的日本列島上來的。
大海上有水氣大陸比較乾燥,氣溫不一樣,水氣與乾燥的大陸上方的空氣形成對流,這便是季風。
這幾天這片區域天氣晴朗,那風都是從東南方向刮來的這都是正常的,可是以他們現在的位置,風從東南吹過來,他們是在工棚的西南角麵對著相當於他們正麵的那條大狼狗。
就這風向那狗能聞到老虎糞便的氣味嗎?
中國人有句老話叫“”迎風臭十裡”可那隻是誇張,牛景瑞拿著那塊都不會超過拳頭大的老虎的糞便,還不在他們下風口的那條狗能夠聞到嗎?
當然了狗這種畜生的嗅覺比人類靈敏的多,也許能夠聞到,可是問題是你如何能夠證明一條來就沒叫的狗受到了驚嚇而不再汪汪亂叫!
虎生、牛景瑞、三彩他們這些農家子弟終究還是嫩了一些,就在他們還在想辦法的時候商震便低聲說道:“老牛把你的那個老虎粑粑給我,你往後退,我去把那條狗引到西北角。
如果你這老虎粑粑不好使那就行動取消,咱們再想彆的辦法。”
一個老兵和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壯丁那還是有著天壤之彆的。
商震向前去了,他先掃了一眼角樓。
角樓上的日軍依舊坐在那裡打盹,並沒有發現什麼。
其實日軍現在就是看到他也沒有什麼的,畢竟是人基本都要起夜。
工棚門就在日軍的眼皮子底下,日軍的哨兵又怎麼可能看不到?半夜裡有壯丁起夜於哨兵來講那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商震眼見日軍的哨兵沒有什麼反應,卻是抬頭徑直奔著那條趴在角樓燈光下陰影中的大狼狗走去。
狗當然也是會睡覺的,當然了狗就是在睡覺當中,工棚裡如果有人起夜那狗也是會發現的,隻不過狗與日軍的哨兵一樣都習以為常了。
可商震這麼徑直的往南麵一走和往常起夜的人可就不一樣,也隻是才走了幾步他就注意到那條日軍的大狼狗站了起來。
毫無疑問自己被發現了。
商震又瞥了一眼角樓上的日軍依舊沒有發覺,就拿眼睛瞪那條大狼狗。
由於那天的大狼狗處於陰影之中,商震也不知道那大狼狗是個什麼表情,他嘗試著轉身往回走了兩步再回頭時眼前那大狼狗並沒有動地方。
就在工棚的側麵虎生、牛景瑞、三彩他們三個人看著商震那有些奇怪的動作,隨即就醒悟那是商震想逗著那條狗往下風口走。
可是那條狗偏偏就不走這又該怎麼辦才好呢?他們這才發現想要從這裡逃出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可是接下來商震的舉動讓他們再一次感覺到了奇怪。
他們就看到商震忽然把自己的左手拿了起來好像是放在臉的位置上,由於商震是背對著他們的他們,也不知道商震做了什麼。
可是當商震轉身往回走那左手還一甩一甩的時候他們就看到那條大狼狗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那大狼狗也是知道不可能跳過鐵絲網的所以就順著裡麵這層鐵絲網被商震追來!
這個瘦瘦的麻杆兒倒是用了什麼招,怎麼就把那條狗給勾過來了呢?一時之間牛景瑞虎生和三彩三個人心中已是充滿了疑問!
他們卻哪知道商震已經把自己的手咬出血了。
他那手一甩一甩的卻是往下甩水血滴呢!
這條大狼狗不是吃人嗎?那就用血腥味勾搭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