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赴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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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氏母女坐下後,有幾個婢女端了茶點進來,各自替張氏和徐婉斟滿茶水,兩人對著婢女道了謝。

薑側妃適時的開口:‘這是武夷山岩茶大紅袍,徐太太看合不合胃口。’

張氏端著茶盞淺嘗了一下,誇讚道:‘聞之清香,品之甘醇,回味更是馨甜無窮,屬烏龍茶中的極品,好茶。’

薑側妃笑道:‘徐老爺家裡是茶商大戶,徐太太都說是好茶了,那應該是不錯了。’

張氏奉承道:‘王府裡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周王妃笑著接過話題:‘好不好的也得合口味才是,我們王府的點心也還不錯,徐姑娘要不要嘗一嘗,看喜不喜歡吃?’

‘謝謝王妃娘娘…’民女暫時不餓,她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出口的話就成了‘那民女就不客氣了。’

徐婉大方的拿起桌上的一塊點心吃起來,豌豆黃,綠豆糕,各吃了一塊。

周王妃似乎很喜歡徐婉的爽快坦然,等徐婉明快的誇讚了糕點好吃後,又細細問了徐婉平時都讀了什麼書,在家裡空閒時都有什麼消遣,是更喜歡繡花,還是練字,薑側妃還問徐婉有沒有經常陪著母親打葉子牌。

都是些家長裡短的事,態度和藹可親,如鄰家長輩。

一會兒又有其他客人前來,周王妃就讓婢女先領了張氏母女倆去福鑲院坐,徐婉知道,那邊是接待廳,若不是周王妃有意召見,她們一進王府就應該被領去那裡。

踏出毓秀苑的院門,張氏和徐婉呼出一口氣,等在外麵的碧荷和燕兒迎上來。

小公公在前麵領路,張氏在後麵邊走邊低聲表揚徐婉,‘婉兒今日表現不錯,娘親原本還有些擔心,沒想到婉兒比母親還要大方淡定。’

徐婉笑得勉強,‘母親過獎了,在母親眼裡,女兒自然是哪裡都好。’

她哪裡想到,一旦不把周王妃當婆母,不去小心翼翼巴結,反而能得她另眼相看。

當然,也有可能是漢王府現在太需要徐家的財力,所以周王妃才放低了姿態。

福鑲院的花廳裡已經有十幾家官眷坐在一起聊天。

領張氏母女倆過來的小公公是周王妃身邊得力的心腹公公,這些官眷都是人精,一下子猜到張氏母女是被王妃單獨召見過的,頓時對母女倆熱情起來。

徐婉不免心下腹誹,果然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就說剛才那位拉著母親幫忙引薦給各位夫人太太的衛所指揮使鎮撫司夫人,夢裡自己都是王府兒媳婦了,可她都從未正眼看過自己一眼。

陸陸續續又到了許多官眷夫人小姐,徐婉也和同齡的一家布政司參議家的李姑娘聊在一起。

宴席開始小半個時辰前,周王妃帶著薑側妃並幾位三品以上大員的夫人到達福鑲院,一時間大家行禮問安、王妃賜座寒暄,好不熱鬨。

周王妃幾乎與每一位官眷都打了招呼,那些官眷家裡一些子女學了什麼,老太太身體如何,丈夫有沒有納妾等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幾乎都能如數家珍,薑側妃不時的在旁湊趣說笑。徐婉看著,一邊感歎周王妃的本事厲害,一邊也明白為什麼王府這麼多側妃侍妾,卻偏偏帶了薑側妃一道迎客。

說了會兒話,周王妃又笑著道:‘咱們大人說話,小孩子覺得無趣得很,芸兒你幫著招呼這些小姐妹到側廳玩去吧。’

沈芸應諾,領了小輩女孩子往旁邊的側廳走去。

沈芸今年十五歲,與沈珺是胞妹,同出章側妃,兩人性格卻大相徑庭,沈珺嚴肅冷凜,沈芸卻溫柔嫻靜。

跟著她一路去側廳的女孩都是些與她差不多大的,除了沈柔、沈琳,她們兩個才十二歲。

大家到了側廳,自有婢女上茶水點心,沈芸安排好茶水後就挨著徐婉身旁坐下,溫柔的與徐婉寒暄:‘徐姐姐腳傷好了嗎,上次不知道是徐姐姐,倒是冒犯了。’

徐婉笑道:‘讓沈妹妹掛心了,已經大好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

話畢,兩人相視一笑,沈芸知道,徐婉沒放在心上,徐婉也明白,馬場的事,與沈芸無關。

旁邊的容華縣主聽見兩人對話,好奇道:‘兩位姐姐在說什麼,什麼腳傷,什麼打架?’

容華縣主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姿嬌小,麵龐清秀,肌膚如羊脂般潔白,柳葉眉下,一雙大眼睛清澈如水,給人一種純真而可愛的感覺。

徐婉暗想,不知她的父母是如何的疼愛她,才能養出這麼單純的小女子。更加難以想象,多年後,她的父親會打著靖北王的旗號謀奪天下。

沈芸正愁要怎麼像容華縣主解釋,對麵的章韻瑤笑著接過話頭:‘她們在說上次徐姑娘受傷的事,當時若不是二表哥及時出手相救,徐姑娘可就危險了,徐姑娘該好好感謝二表哥才是,都說救人一命勝照七級浮屠。’說著章韻瑤捂著嘴笑起來。

這是要把沈珺和她關聯在一起啊,這章韻瑤對沈澈還真是情有獨鐘。徐婉心中這樣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淺笑著說道:‘章姑娘說得有理,沈二公子騎術好,那天的確是靠他才避過瘋馬襲擊,不過要說那天在馬場的眾人其實都應該感謝我這婢女才是。’徐婉說著,看向身後的燕兒,‘要不是燕兒一根紅纓槍製服瘋馬,說不定會傷及更多的人呢。’

章韻瑤說沈珺救了她,她就把燕兒推出來轉移注意力,果然沈柔疑惑的順著徐婉的目光也看向燕兒。

徐婉便笑著解釋:‘大家沒認出來吧,這是那天用紅纓槍製服瘋馬的馴馬女,她叫趙燕兒,以後專門保護我。’

燕兒被李媽媽訓練過一段時間,現如今,比起剛進徐家時的畏縮,行事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但大方了許多,皮膚也白了,臉上也有肉了,看著倒是俊了幾分。

燕兒心裡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麵對這多貴女的目光,不過想著以後跟在小姐身邊,這種情況也不會少,便強忍著緊張,得體的對著眾小姐屈膝行了一個禮。

沈琳忍不住羨慕,‘真的嗎,我記得她騎術好,身手也不錯,那豈不是以後你走到哪裡都不用擔心安危了。’

‘是啊,我準備讓燕兒空閒的時候把我身邊的婢女都訓練一下,等她們學到燕兒這樣的身手,以後就不用擔心出行危險了。’徐婉誇張的說道,這當然不可能,又不是人人都可以練武,趙燕兒有這樣的身手,一方麵是從小練習,另一方麵也有一定的天賦,不過哄哄這群不懂事的小姑娘倒是無傷大雅。

章韻瑤似笑非笑的看著徐婉道:‘早聽說徐家財大氣粗,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是諷刺徐婉說讓身邊人都學武。‘我記得後麵三表哥給徐姑娘送了些藥材賠禮,其中有一支二十年的人參,也不知道徐姑娘用不用得上。’

徐婉倒有些看不懂章韻瑤了,提沈珺救人,是想讓大家把她和沈珺聯想到一塊,現在又提起沈澈賠禮,這豈不是又把她和沈澈摁一起了?

‘這事關三公子什麼事,他為什麼要賠禮?’一直在旁邊嗑瓜子聽八卦的容華縣主突然發問,她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向徐婉。

徐婉心下漏跳了半拍,她收起笑容,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三公子待人比較熱情吧!’她故意這麼說,想看看容華縣主的態度。

熱情到送人參給女子?容華縣主鳳目圓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徐婉的眼神甚至略帶著幾分防備。

由此可見,她也不是真的單純無害,徐婉心下了然,容華縣主這是對沈澈有意啊!

看來章韻瑤是想把容華縣主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她瞟了一眼章韻瑤,又看向容華縣主,笑容真誠:‘三公子也是為了沈二小姐,當時我與沈二小姐有些誤會,三公子是為了幫沈二小姐化解誤會。’徐婉才不會讓人覺得沈澈對她有意,特彆是容華縣主,一個章韻瑤就已經讓她煩不勝煩了,再來一個容華縣主把她當假想敵,她還要不要活了。

‘這樣啊!’容華縣主將信將疑。

沈芸覺得自己真是不該問徐姑娘腳傷的事,畢竟徐姑娘腳傷是二姐姐造成的。韻瑤表姐也是,明明母親有意讓二哥哥娶她,她還提二哥哥救徐姑娘的事,就不怕引起彆人誤會麼?

又把三哥哥扯進來,再說下去,說不定二姐姐欺負徐姑娘的事就掩不住了,這事說起來,對二姐姐和漢王府的名聲可都不好。

沈芸心下著急,忙轉移話題,‘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乾嘛,不說這些了,鄭姐姐,你今日頭上帶的這隻鎏金鑲寶石彩蝶釵是在哪裡定做的,色澤光亮,款式新穎,與鄭姐姐這件粉藍繡彩蝶飛舞襦裙倒是相得益彰。’

鄭姑娘父親是布政司左布政使,正二品大員,她長相端莊秀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笑起來非常明亮,‘是我姑母從京城帶回來送給我的。’

另一位提刑按察使家的黃姑娘笑道:‘難怪造型彆致,我自問將漢城都首飾店都逛了個遍,也沒見到這麼漂亮的發釵。’

鄭姑娘謙虛道:‘哪裡有黃妹妹說得這麼漂亮,我看就在座的各位姐姐妹妹們發髻上的金釵玉簪都比不了。’說著指了徐婉頭上珍珠玲瓏八寶簪,又指了容華縣主頭上的雲鳳紋玉簪。

徐婉今日的裝扮隻能說中規中矩,因為她向母親建議,第一次正式麵見漢王府女眷,打扮太過豔麗,怕被視為輕佻張揚,張氏想著也有些道理,所以聽從了女兒建議。

其實徐婉是不想太過矚目,專門打扮低調,發髻衣裳都隻是漢城閨閣女子常見的款式,飾品佩戴也很簡單,不過她自身容貌出眾,儘管做平常打扮,在一眾女子中也毫不遜色。

反而是容華縣主,衣衫發飾都很華麗明豔,左邊發髻上卻又插了一根款式簡單的玉簪,讓人不注意都難。

容華縣主聽了鄭姑娘誇獎她的玉簪,她忍不住從頭上取下來,‘鄭姑娘好眼力,這玉簪雖然樣式簡單,卻是我最心愛的一根簪子,所以就算與今日的發飾有些不配,我也忍不住戴了出來。’

玉簪通身碧色,隻簪尾雕刻了雲鳳紋,簡單裡又透著精致。

徐婉瞳孔微振,袖子裡的手掌緊緊握成了拳頭,她飛快了看了章韻瑤一眼,隻見章韻瑤神情淡淡,看著容華縣主手裡的玉簪,原本美麗的鳳眼卻有一絲陰冷閃過。

徐婉收回視線,又看向容華縣主手裡的玉簪,直到她把玉簪重新插回發間。

大家又從玉簪聊到胭脂水粉,畢竟這些話題才是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所喜歡的。

徐婉斂下眼眸,端起旁邊的茶盞掩飾性的喝了一口,這才漸漸平複下心底的震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容華縣主頭上那根玉簪,曾經是她的——在夢裡。

夢裡,沈澈送給她的及笄禮就是這根雲鳳紋玉簪,他說是他親自設計,找人專門定製。

夢裡,她鎖在箱子裡八年,原本早就忘了有這麼一根簪子,直到沈澈複生的消息傳來,她拿出與沈澈有關的所有東西,裡麵就有這根雲鳳紋玉簪。

顯然,看章韻瑤的神色,也知道這根玉簪出自沈澈之手。

當然,讓她震驚的遠不止這些,現實裡,她與沈澈的親事還未定下,沈澈將此物送給她人無可厚非,但是這個簪子的用料和風格與她的堂妹徐芳手裡那根玉簪同出一轍,隻不過一個簪尾雕雲鳳紋,一個簪尾雕桃花狀。

難怪她當日看著眼熟。

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徐婉來不及細想,午時已至,膳廳開飯。

婢女們領著眾人魚貫而入福鑲院裡麵的膳廳,福鑲院後庭的膳廳宛如一個四方合院,橫廳有五間房,豎廳左右各四間房,每間房的隔斷拆開,整個膳廳竟可以擺下三十來桌宴席。

男客們在左邊,女眷們在右邊,中間用屏風隔斷,猶如一道屏障,將男女隔開。張氏和夫人輩的被安排在右邊豎廳的第一張桌,徐婉作為小輩,則被安排在第三張桌,與剛才側廳裡的姑娘們同坐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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