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意誌，還是不錯的。”江定看著這些，微微點頭，也不怎麼在意。這種犧牲，奉獻，在黑氏的旁係看來，自豪，自信，有我無敵，至少在此時，這種精神甚至超越了大日宗和大日劍宗，他們隻有在兩百餘年前才常有這種現象。經過內部分裂，元嬰真君瓜分利益之後，就極少有了。這是隻有在一個組織的上升期才會出現的事情。然而，這些東西，對於仙門來說，隻是日常，理所當然的東西。為戰友遮蔽阻擋不是正常的嗎？戰友也是這樣對自己的。“……不過爾爾。”江定想了想，又做出一個判斷。他注意到，那些奮勇爭殺的人，隻有黑氏旁係，至於那些被裹挾而來的散修金丹，附庸金丹則是謹小慎微，保留五成以上的實力，隨時後退的樣子。“無法吸收新鮮血液，隻局限於黑氏旁係，這個團體有所進步，但也就是那樣。”“並且，即使他們成功，應該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分化出類似旁係嫡係宗親之類的東西，保障自己和後代的利益，這種無私奉獻的犧牲精神很快會失去。”考察一番，江定轉身離開。又行過千餘公裡，一座直插天際的八角高塔出現在眼簾。落虛宗，藏書閣。這種地方，自然是必爭之地。事實上，血雲十八騎原先的第一目標就是這裡，他們都是散修出身，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傳承，落虛宗的藏書閣對他們而言簡直是無上的誘惑，不惜舍身忘死。現在，這種誘惑被克製了。因為這裡靠近弟子峰，血手人魔黎途曾經去過的弟子峰。血流雲和一乾幕僚將佐沉默思考了很久，將這個事先就已經劃定的目的完全劃去，選擇了另一個方向。即使血雲十八騎沒有來，這裡依舊很熱鬨。江定掃了一眼在自己個人圖書館門前亂逛的人群。廝殺不斷，大體分為三方勢力。第一方，是由黑氏嫡係，金丹巔峰修士黑天瀾率領四十餘位金丹修士，結成黑氏的軍陣，煞氣橫生。第二方，黑氏旁係，由在情報之中，黑氏旁係最強的兩個人之一，金丹巔峰修士黑樓兮統帥，六十餘人。最後一方，就是散修了，他們的人數最多，百餘人，比任何一方都要多，但沒有組織，也沒有軍陣，力量分散，實力反而是最弱的。卻不肯放棄，鬣狗一樣遊蕩在周圍，對黑氏的旁係和嫡係軍團虎視眈眈。一旦有人驅趕，他們不敢抵抗，立刻遠遁，等過一段時間後，又再度隱藏蹤跡，潛行回來。照理說，這種有外敵的情況下，兩方應該聯合起來，先清除中立勢力，然後再一分生死。可黑氏的旁係和嫡係矛盾積累到了極限，連這種默契都沒有，一見麵就廝殺起來。各種軍陣黑雲煞氣向四方彌漫，陣紋擴散，靈光碰撞和崩潰。數十位金丹修士組成軍陣，聯合起來的力量不容小覷，已經達到了準元嬰階的標準。除了移動速度緩慢外，幾乎沒有什麼缺點。“殺！”黑樓兮禦使一口漆黑的大劍法寶，帶頭衝鋒，背後根根鴉羽在臉頰上生出，蔓延到脖頸，胸口，身體，每一根鴉羽都是金屬的光澤，碰撞之間鏗鏘作響。最後，根根黑羽在背後生出，形成一對數丈長的華麗黑翼，披散在身後，滾滾黑炎自羽翼之中生出，可怕的氣息向外擴散。神鴉軍陣之力加身，但凡她的漆黑大劍和黑翼所到之處，陣紋破碎，金丹修士被攔腰斬斷，中品法寶，上品法寶被黑炎沾染上一點，靈光暗淡的熄滅。勢不可擋！明明黑氏嫡係金丹修士的修為更強，金丹巔峰修士有十位之多，而旁係金丹巔峰修士隻有兩人。這是他們主動踏入落虛宗，要一勞永逸的原因。修仙界，人數都是虛的，隻有修為最高的修士才是真正的戰鬥力。“賤種，死！”金丹巔峰修士，黑天瀾麵目猙獰地殺上來，同樣是軍陣之力加身，手持一口祭煉層次達到了七十二層地煞禁製，地煞大圓滿的漆黑寶斧橫劈下來，氣勢如山。在四周，八位金丹嫡係的巔峰修士看出了危險，同樣各自施展手段，配合軍陣之力圍殺。這種軍陣之力下，即使準元嬰修士也要退避三舍！“你們……太弱。”黑樓兮麵色平靜。麵對八位金丹修士的圍攻，她不閃不避，禦使漆黑大劍橫斬，數丈長的黑翼交錯劈殺，滾滾黑炎席卷而上。轟！隻聽得一聲巨響，無數煙塵四起，周圍地麵被轟出一個大坑，八個人影吐血拋飛，完全不敵。數丈長的黑翼再閃。兩位金丹巔峰修士被攔腰斬斷，黑炎蔓延，將四截屍體變成灰燼。“不可能！”“你此前隱藏了實力？！”煙塵散去，黑天瀾大口吐血，臉色蒼白，不可置信道。明明隻是一個旁係的血脈低賤之徒，此前展露的力量已經足夠強。為何還隱藏如此多的實力？此前展露出的力量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這超出了他的想象。黑樓兮沒有回答他的話，緩步而行。她全身覆蓋精美華麗的羽甲，眼眸冰冷，鴉羽甲緊貼妖嬈的身體曲線，臀兒左右擺動。一對數丈長的黑翼在身後徐徐展開，黑炎燃燒。“自古以來，北原旁係之中，”“埋沒了多少原本能成就元嬰的人傑。”黑樓兮操控軍陣之力，落於雙翼上，隻見黑光一閃，又是兩位黑氏嫡係的金丹巔峰修士斬成兩半，焚燒成灰燼。而後輕聲一歎，聲音傳播四方。四周的旁係金丹眼眶發紅，感同身受。他們，在成年之後，就必須不斷為嫡係生兒育女，然後將其獻祭給嫡係修士，提升他們的靈根資質，又四處勞作，供養他們。且，旁係一旦有資質優異，出挑的人，立刻便會遭遇嚴厲地鎮壓，往往尋個借口就整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防內，甚於防外。“她好漂亮！”一直在一旁看著的江定雙眼放光。他看著場上身披羽甲，曲線妖嬈，背後漆黑雙翼緩緩展開，仿若死亡女神的女子，心中不知怎麼的，砰砰而動。“這個人，很適合成為我的侍女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