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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魏忠賢這一路翻山越嶺,可是不好走啊,全身上下都是泥垢,頭發亂糟糟的,雙目通紅,整個人顯得很是狼狽。
聽到朱威的話,魏忠賢苦笑:“奴才也沒想到。”
朱威細細盯著魏忠賢看了一會兒,他是真的不知道魏忠賢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
“有什麼事,直說吧。”
魏忠賢拱手:“大人,前方富錦城有埋伏。”
朱威並不覺得詫異,這一路過來,那些可以埋伏的地點,都沒有任何異常,剩下的地方也就隻有這富錦城最有可能了。
朱威點了點頭:“我大概知道,這其中也有你的布置吧?”
不容魏忠賢反駁,朱威緊接著說道:“那你為何要告訴我?你不怕死?”
魏忠賢搖頭:“大人不會殺我的。”
朱威挑眉:“哦?這麼自信嗎?”
“朱大人,奴才以前也想過,以奴才做的那些事,死個十來次都不為過,也想過大人為何不殺奴才,可是想不明白,但是奴才知道,若是大人真的想殺奴才,奴才早都死了,哪怕現在奴才已經是大金的貝勒,也不能避免。”
朱威點頭:“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將你壓在遼東,是不想讓你影響陛下而已,你這張嘴還有你這拍馬屁的技能,天下少有人能夠比得過,陛下與你在一起,難免會受些影響。畢竟移宮案和紅丸案,你都是幕後黑手!”
魏忠賢一驚,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朱威又提起這兩大案,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魏忠賢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朱大人既然為何會放過奴才?是因為奴才乾爹?”
朱威擺了擺手:“你說周琦?他是你乾爹,但是對我而言不算什麼,他對我也算是有些恩惠,不過他是他,你是你,我不會為了他放過你的,而是你做的這兩件事,對當時的我而言,是好事,對大明而言,也不算壞,若是真的論起來,也正是因為你做了這些事,才讓我有喘息的機會。”
魏忠賢眼睛瞪得老大了,在他心裡,朱威雖說是朱由校的人,但是對神宗皇帝還有光宗皇帝,也都是忠心的啊,現在說出這些話,明顯有些大逆不道了。
朱威看到魏忠賢的表情,輕笑一聲:“怎麼?覺得我並不忠心?嗬嗬…什麼是忠?吳官那樣的才是忠,張居正那樣的,才是忠,葉向高那樣的,也是忠,可我不是,我一直被人推著往前走,我隻是為了活命而已。魏忠賢,我們兩個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這兒了,你是賭徒,你想收益更大才會進入這個名利場,而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魏忠賢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朱大人說的是。”
朱威說完之後,頓時覺得胸口都順暢許多,他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和魏忠賢說這些話,可能是因為兩人最終的下場都差不多吧,身為棋子都想要逆天改命,下場自然也就差不多了。
“說吧,你們怎麼布置的?”
魏忠賢好似又變成了紫禁城的太監,腰彎的很低,表情異常恭敬:“回稟大人,李琿在富錦城外窪地處,埋放數千斤火藥,邊上河堤並不太牢固,這火藥一炸,必定決堤,若是大人在窪地之中,將無處可逃,另外附近山林也都有兵馬控製。”
朱威眉頭緊皺:“炸堤?李琿不要他的百姓了嗎?”
魏忠賢搖了搖頭:“李琿此人,心狠手辣至極!”
朱威冷哼一聲:“魏忠賢,就算是炸堤,那死的也是朝鮮百姓,你為何要過來告知於我?我要是死了,你不就真的安全了嗎?”
魏忠賢腰彎的更低了:“奴才從來沒有想過與大人為敵。”
朱威冷笑:“行了,你這話還是去哄騙皇太極吧,我不吃這套,不過你這性子,也該改一改了,你縱橫賭場三十年,有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賭徒兩頭下注,沒什麼好下場的。”
魏忠賢苦笑:“大人,奴才隻是賭徒,但不是叛徒,奴才也是漢人,更不能當漢奸走狗。”
朱威深深看了魏忠賢一眼,他不知道魏忠賢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很希望魏忠賢說的這些是真的,若真是真的,範文程這個文正公之子孫,成了漢奸走狗,細算下來,還不如魏忠賢活的透徹,可是,賭徒說的話能信嗎?
朱威擺擺手:“行了,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你該走了。”
魏忠賢對著朱威深深一禮,而後轉身離去,步履輕快,好似放下了什麼心事一般。
就在此時朱威突然開口:“魏忠賢,你這個計策很好,但是沒有下次了,要讓我知道你再對我用計,我可就真的殺你了。”
魏忠賢腳步一頓,轉身時,表情有些不自然:“朱大人說的話,奴才聽不懂。”
朱威冷笑:“在我跟前,彆玩這種把戲了,你鼓動皇太極和朝鮮聯合殺我,這是女真和朝鮮兩利的事情,兩方都不會有太多的反對,而後你又過來告密,讓我和朝鮮拚一波,朝鮮輸了,實力大減,這對女真是好事,當然了,我的實力也會受損,從始至終,真正站在局外的人,是女真一族,魏忠賢,你剛剛說你不會做漢奸走狗,我可是真的信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好好摸摸自己的腦袋吧,省得一覺醒來,腦袋就掉下來了。”
魏忠賢沒有回話,低頭想了許久,而後跪下磕了兩個頭,這才起身離開。
朱威眉頭緊皺,看著魏忠賢的背影,心中思緒翻滾,若是魏忠賢不是一個賭徒,和這樣的人合作,想必會很輕鬆吧?
魏忠賢這人,可用,但是不可信。
直到再也看不到魏忠賢的身影,朱威這才轉身回營。躲在山林之中的魏忠賢看到朱威離去,也是鬆了一口氣。
“貝勒,如何?”
魏忠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知道,朱威與他人不同,大明這麼多聰明人,有勳貴,有大臣,有皇親國戚,好似一個個都與朱威關係不錯,但是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得到過朱威信任的,朱威將自己藏的太深了。”
“哎…算了吧,儘人事聽天命吧,反正咱們的目標,本來就是李琿。隻是可憐了那些窮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