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邊軍不退》轉載請注明來源:思兔閱讀sto.ist
京城說小不小,但是說大,卻也不太大,京城之中,大事都是沒有秘密可言的,昨夜動靜這般大,各種消息現在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天剛亮,午門之外已經被官員和百姓圍的嚴嚴實實了,周琦害怕出問題,連忙調了禦馬監兵馬過來。
午門之前,連夜搭了一個高台,幾十名劊子手,抱著大刀,光著膀子,看著甚是威風。
“監斬官朱威朱大人到!”
人群聽到這句話,讓開一條道路,朱威等人走到一半,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大罵:“亂臣賊子,我呸…”
一口黃痰吐到了朱威靴子上,朱威並未看那人是誰,無所謂了,今日這場麵就是針對朱威的,出現什麼事情,朱威都不會意外。
而這口黃痰,好似是個引子,無數臭雞蛋菜葉子,朝著朱威砸去,更有甚者,想要衝破錦衣衛,對朱威動手。
“佞臣…該死!”
“朱威不死,天理不容!”
“朝有佞臣,大明之禍!”
“朱威亂朝,罪無可恕,打死他!”
“打死他…”
聽這些話,也知道都是些讀書人或者文臣的口氣。
有高台之上等待行刑之人的親朋好友,也有他們的同窗師生,讀書人的嘴不毒,或者說他們在麵子上,並不會說的太過分。
但是這群讀書人帶來的影響,卻是很大的,老百姓都覺得讀書人通道理,讀書人都說眼前這個穿著大紅官袍的大官是奸臣,那就肯定是了。
於是很多不明所以的百姓,也加入進來,臭雞蛋菜葉子沒有了,那就撿起土塊甚至石頭。
“朱威,你要做嚴嵩,你要做王振,那也要看看我們同不同意,大明不可再有佞臣作祟…”
“我以我血染青天,日月山河不能容你這般小人!”
朱威頭上被砸了一下,一道鮮血順著眼角流下,烏紗帽也被人打掉,發髻脫落,這會兒已經披頭散發了,身上的官袍滿是汙穢之物,味道令人作嘔。
朱威卻是不管不顧,穩步朝前走去,眼睛並未看那午門之前的高台,而是盯著宮門,朱鎮在這宮中,是否安全?
和身上的痛苦還有遭到的辱罵拳腳相比,朱鎮的安危,明顯更加重要。
再說了,朱威知道自己是那些讀書人找的替罪羊而已,也是萬曆的替罪羊。
那些讀書人難道不知道這是萬曆的意思的嗎?高台之上的那些人,難道不是萬曆要殺的嗎?
他們自然知道,可是他們已經怕了,他們害怕自己也被綁著押上高台,成為待宰羔羊。
心中有氣,有驚,有怒,有怕,卻不敢朝著罪魁禍首發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海瑞。
所以,監斬官朱威,自然就成了發泄對象了,哪怕救不出高台之上的那些人,也能在此時讓士林中人看看自己的立場,看看自己是如何和奸臣強權鬥法的。
今日過後,這群讀書人的名聲,必然會上一個台階,他們會受人追捧,甚至因此爬上高位。
至於朱威是否是佞臣,他們不在乎的,反正朱威和他們也不是一路人,在這時候,不論哪個黨派,想法竟然都出奇的一致。
終於到了高台之上,有禦馬監把持,那些人是衝不上來的,不過禦馬監在朱威受難的時候,卻沒有出手,背後肯定有萬曆的意思了。
隨意將頭發全都撫到身後,從破損的官袍上撕下一道布條綁住。
這般雲淡風輕的姿態,倒是讓高台之下的那些人閉了嘴。
高台之上並沒有座位,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宣紙,其上自然就是昨夜被抓的那些人的名字和罪跡了。
還有有六個斷頭台,自然也有六個劊子手。
“咚咚咚…”
“時辰到…肅靜!”
一通鼓過後,有內監高聲通傳。
朱威瞥了一眼站在高台之下的毛紀,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麼,可是沒能遂願。
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朱威低頭看名單的時候,滴落到宣紙之上,瞬間浸染擴大,吞噬了好幾個名字。
見朱威沒反應,那內監上前催促:“朱大人,時辰到了,莫要錯過了,按著順序來就好,可不能亂了。”
朱威點了點頭,天知道這是什麼時辰?以往都是正午午時三刻行刑,今日倒好,大清早的就要殺人,再說了,都是要殺的,何必按什麼順序?
朱威拿起宣紙,朗聲道:“江北伯周力…私通女真,縱容家仆強搶民女,貪汙貴州軍備數萬兩,草菅人命數十人,今…據以查明,奪爵…斬立決。”
“巡鹽禦史李呈脊,夥同浙江鎮守太監,貪墨鹽三千斤,虛報產量八萬斤,據以查明,斬立決!”
“都察院禦史中丞楊濤,借禦史之權,顛倒黑白,與山西巡撫劉自寧同流合汙,瞞報流民之數,導致數萬流民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據以查明,斬立決!”
“順天府尹成輝…借京中便利,走售空印,據以查明,斬立決。”
“京城巡檢司千戶馮提…借流民入京,強擄民女十三人,折磨致死五人,據以查明,斬立決。”
“錦衣衛指揮僉事王磊…與叛國之人陳其辰內應外合,據以查明,斬立決!”
六個斷頭台,自然是六個一組了,朱威讀完之後,沒有停頓,抽出一根令牌扔下:“行刑!”
“吼…噗…”
烈酒噴刀,驗明正身,手起刀落,六顆人頭就這般滾落一地…
這幾人的罪行,朱威說一條,下麵百姓就是一陣驚呼,有人在反思這些人是不是真的該死!
趁著收拾的功夫,朱威再次拿起宣紙朗讀:“原戶部郎中阮曄,寵妾滅妻…”
朱威一頓,這等罪過也用得著殺?
台下眾人又懵了,要說前幾個是真的該死的話,這個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肅靜!”
“朱大人,繼續吧!”
朱威按下心頭的煩躁,接著開口:“主管戶部期間,國庫空虛,罪不容赦,斬立決…”
“原鴻臚寺卿李靜訓,貪墨朝堂撥付維修銀兩四百七十兩…斬立決?”
朱威讀不下去了,下麵的罪行,一個比一個小,幾百兩對於百姓來說,是天文數字,可是對於這些人來說,算的了什麼?
尤其是台下百姓,剛剛實實在在看到六顆頭顱落地,對這上麵說的那些,已經深信不疑,現在聽到後麵的官是這般罪過,都覺得有些重了。
“這李大人贍養城南多位孤寡老人,還時常布粥,貪墨一點銀子,罪不至死吧?”
“對呀,還有那阮大人,什麼寵妾滅妻啊,他那妻子是河東獅啊,打殺了好幾個小妾了,一不如意就鬨死鬨活的,都成了笑話了,這怎麼能怪阮大人呢?”
“就是…不會弄錯了吧?這點小事都要殺頭?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台下那些讀書人順勢蠱惑:“都是這奸臣朱威,阮大人和李大人不過是沒有給朱威好處而已,就被他懷恨在心,公報私仇,其心可誅,這是要斷我大明的根啊!”
“狗官…莫要殺了好人!”
“狗官,下台!”
“下台…”
“救人…”
表麵又是一陣混亂,禦馬監都差點擋不住了,那內監連忙去叫午門的那些大漢將軍過來幫忙,這才勉強維持秩序。
不過若再無援軍,被衝破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刀下留人…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