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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行?”
“是”,蘇謹笑著望向朱棣:“臣前些日子身體不適,故而遲遲未能赴任,如今身子見好,自然不能再在京裡賴著不走,您說是吧,蹇~部~堂?”
蹇義乾笑一聲,什麼話都沒說,暗罵你個孫賊沒事cue我乾嘛,我又沒攆你去上任。
煩死啦,彆理我!
看著朱棣皺眉的表情,蘇謹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要是敢再用萱兒威脅自己,下朝之後就再去找他打一架。
反正腿長在老子身上,有本事你就派錦衣衛來拿我。
哪知朱棣嘿嘿一笑:“也好,龍溪縣空任已久,百姓確實需要父母官來治理地方,蘇卿準備何時啟程啊?”
咦?不攔我?
蘇謹狐疑的看著朱棣,暗道朱老四今兒變性啦?還是被人奪了魄,鬼上身啦?
朱棣不滿的瞪著他:“朕問你話呢,什麼時候走!”
“陛下...你不攔我?”
“朕攔你乾嘛?”
朱棣嘿嘿一笑,旋即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快滾快滾,正好朕看見你就煩!”
“那臣明日一早可就出發了。”
“嗯,慢走不送,趕緊上路。”
“陛下,你彆說上路這個詞行不?臣聽得心裡有點慌...”
朱棣胡子一吹,不耐煩的斥道:“那朕祝你一路平安,順風順水,開門大吉,財源滾滾行了吧?”
“那臣就多謝陛下了。”
群臣看著這倆君臣,就像小孩子一般吵架,無不緊緊閉住了嘴。
經過劉觀一案,他們算是徹底老實了,下次就算陛下把刀架在蘇謹腦袋上,也決不能相信兩人相惡。
娘的,蘇賊要是換個性彆,這倆人和兩口子還有啥區彆?
你倆倒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了,卻可憐劉觀和江南士族像床板一樣,被你倆拆的渣都不剩...
“今日朝會,主要議一議劉觀一案後續,該如何處置。”
不再搭理蘇謹的朱棣,冷冷的開了口:“蹇卿,你來說說。”
蹇義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臣以為,首犯必究,餘從從輕發落為宜,不如...罷黜?”
“僅僅是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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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冷笑:“再過幾年,等朕龍馭賓天之後,再回來繼續當太子的官?”
“這個,臣以為永黜其為官之路即可。”
朱棣冷笑:“那他的後世子孫呢?他的兒子、孫子,是不是可以繼續當官?
然後找個機會替他祖宗平反,順便再給朕甩個黑鍋,潑點臟水?
反正朕那時已是一堆白骨,也拿這些人無可奈何,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啊,珠子都快崩到朕的臉上了!”
蘇謹心中大呼臥槽,朱老四可以啊,雖然沒全中,但後世的這些騷操作,他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啊這個...”
蹇義想說不可能,但他心知陛下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本就出身士大夫之家,自然十分了解這些人的尿性和打算。
言罷,朱棣也不理蹇義,轉向任亨泰:“任老以為呢?”
任亨泰歎口氣,從朝班之中邁步而出:“臣以為蹇部堂所言有理,首惡嚴處,一些牽連不深的...陛下仁慈。”
“仁慈?”
朱棣耳朵一豎:“朕對此等賊人仁慈,就是對百姓和那些無辜官員的不仁慈!
他們掠奪百姓土地,放授高利貸、逼人粥兒賣女的時候,可曾想過仁慈?”
再次歎口氣,任亨泰生出深深的無力之感:“想來陛下已有決斷,何必再為難老臣?臣恭聽陛下聖裁。”
朱棣本想聽到的,是有人附和的聲音。
隻可惜除了李至剛這等阿諛站隊之徒,這樣的聲音少之又少。
甚至原本站在蘇謹一方的任亨泰、李仕魯,都對自己的旨意不大樂意。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大家出身都差不多,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但朱棣是行事果決之人,能睡豬圈、當街發瘋砍人,掀彆人媳婦裙子的主,能被這一點點情緒左右?
“小鼻涕,宣旨吧。”
“奴婢遵旨。”
代替了黃儼的小鼻涕,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替皇爺朗讀聖旨,難免有些緊張。
但他仍強行控製住顫抖的聲線,用尖銳的嗓音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掌神器以來,日日省問吾身,儘心竭力,然亦有佞賊如劉觀耳,不思報效聖恩,枉自...”
對於陛下的前段旨意,百官充耳不聞,注意力全在最後的處置上。
可真當狗兒念出朱棣最後的決斷時,無不深吸一口氣。
哪怕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可仍舊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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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觀夷九族,又是夷九族!
上次和上上次受到如此對待的,還是方孝儒和景清。
在他們看來,陛下唯一留存人性的一點,就是沒有把人的祖墳給掘了。
至於首惡孫健震等人,也是夷三族的下場,就連已經死在亂軍之中的元騰平都沒放過,牽連三族。
而那些確有實證,被牽扯到此案中的官員,參與程度高的,獲取夷三族套餐一份。
參與程度低的,菜市場去玩腦瓜子消消樂。
隻有不到一成的官員,削官罷職、永不錄用,且三代五服之內,不得參加科舉,不得進入書院學習,甚至不許家中藏書。
一經發現,立即由罷改斬。
看得出來,朱棣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整頓吏治,
三代五服如果僅僅不能為官、不能參加科舉還好,至少還保留一些希望。
可這連讀書的權利都被剝奪,足見其心之狠。
三代之內不需讀書,那三代之後還認字嗎?
這樣的人家,又與尋常百姓有何區彆,甚至都不能算之寒門。
這次被推出去斬的官員及家眷,幾達七百多人,僅次於方孝儒一案。
而被株連抄家、流放的家眷,更是多達數千!
監斬那日,被定在南海艦隊更名儀式,並出海遠洋的那天,看樣子朱棣是準備拿他們來祭旗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百官隻能默默認下,無力反駁。
陛下已經殺瘋了,如果反抗再激烈一點,誰也保證不了會不會激怒這頭獅子,將處置往狠了改。
彆問,問就是陛下這個武夫,指定能乾出這事。
這裡麵唯一算逃過一劫的,是李增枝。
朱棣還是看在李景隆和他爹李文忠的麵子,以‘貪汙行賄並吞並田地,圖謀鍵奔不軌’的罪名,賜下毒鳩,給他留了個全屍。
而李景隆曹國公的爵位,也一並宣布由其長子繼承,並令李增枝子,即日搬出曹國公府,貶為庶民。
雖然尊貴的身份沒有了,但至少小命保住了,也不知是該恨朱棣心狠,還是該謝他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