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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等何人?”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忍不住的簌簌發抖:“草民...下官...草民乃是龍潭安撫司的巡檢劉岩,他們都是草民的同僚,還有幾個衙吏。”
“嗯,衙吏雖不入流,但也是朝廷的吏員,還是稱臣吧。”
“是,是,臣遵旨。”
“既然是朕的官,那朕問什麼,你就如實答什麼,欺君之罪你可懂?”
“草...臣不敢欺君。”
“好,朕來問你”,朱棣眼睛毒辣的在他身上掃過:“劉愛卿說你們幾個親眼所見,是魏圭主使殺了吉潘阿木?”
劉岩咬咬牙,眼中儘是絕望,但隻能按照劉大人交代的回複:“是,是臣等幾人親眼所見。”
“那你說說,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魏圭是如何安排殺人的?他說了些什麼?”
“是。”
劉觀對此不可能不做準備,早就給他們串好了供,劉岩的說辭井井有條,毫無破綻。
具體到魏圭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沒有破綻。
然而,李仕魯卻忽然站了出來:“陛下,幾人的供述如出一轍,複述魏少卿的話也一模一樣,可亂軍之中,如何能記得這般清晰、一句無誤?臣請陛下明察。”
“李都台”,劉觀不屑反駁:“照你說來,人證複述無誤,反倒是假的了?”
“老夫沒說是假,隻說存疑。”
“存疑即假,那李都台可有證據,為魏圭洗清嫌疑?”
“哼,真正的人證早被人殺了滅口,老夫可不是閻王爺,沒本事讓那些死了的人證說話。”
“李都台,照您的意思,是劉某在欺君?你可知這是什麼指證!?”
“陛下”,劉觀轉身麵向朱棣,一臉的委屈:“李都台質疑臣,臣隻能自請卸職,靜待陛下查驗!”
然而,朱棣對兩人的針鋒相對似乎沒什麼興趣,聽完劉岩的供述,隻是淡淡問了一句:
“你可知你指認的,乃是朝廷要員,倘若言辭之間不儘不實又是什麼罪名?會有什麼後果?”
朱棣的語氣雖淡,但聽在他耳朵裡,卻無異於驚天霹靂。
但他也隻能咬著牙認下。
倘若不說實話,全家還有可能活下來,但若說了實話,隻怕一家老小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臣,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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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朕知道了,你先退到一邊去。”
“陛下”,劉岩小心觀察著朱棣的神色,希望看出一些端倪。
隻可惜朱棣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沒有露出絲毫的情緒。
“您看,魏圭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結了?”
“急什麼?”
朱棣笑了,隻是笑的有些陰森。
“等把所有案子的人證都問過了,百官自然有決斷,你說是吧,劉-愛-卿?”
劉觀打了個哆嗦,趕緊低下了頭:“陛下聖明。”
“魏圭的案子審完了,那就問問路確的案子吧”,朱棣森然一笑:“據你所報,路確半路上畏罪潛逃了?”
“是。”
截止到進宮之前,他的家仆還看到蘇家的人在尋人,看來這路確果然不是蘇謹救走的,倒讓他暫時鬆了口氣。
隻要今天能把蘇謹和他的學生徹底鬥倒,之後隻需要把路確找出來殺了滅口便是。
“劉卿”,就在他失神的瞬間,朱棣繼續問道:“開封的考卷、和陳州的李二河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
定了定神,劉觀趕緊回道:“開封府的事情臣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有人跑去燒了考卷。”
“你認為是何人所為?”
“這...”咬了咬牙,劉觀恨聲道:“臣以為,是路確擔心陛下重審陳州舞弊案,才命人燒了試卷,以防陛下看出端倪。”
“那李二河呢?”
“舉子李二河因不忿路確所為,帶人鬨事,卻被其勾結童福山,派家奴私捕羈押,後又刑訊致死。”
“好,還請劉卿拿出證據來吧。”
“是。”
路確的案子其實很好辦,最難的其實是銷毀證據,但這一步已經被李增枝辦了。
剩下的事,他隻需要安排幾個舉子和所謂的目擊者,就能把路確的罪名定了。
朱棣照例問過之後不發一言,淡淡的讓人證退到一邊:“宣童福山。”
“宣——罪臣童福山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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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福山笑眯眯的走進大殿,衝著朱棣施了一禮:“罪臣童福山,見過陛下,恭祝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饒是朱棣定力好,也被他刺撓的嘴角直抽抽,暗罵這小子跟著謹弟,好的不學,騷話倒是連篇。
“童福山!這裡是奉天殿,不是你家炕頭,注意你的身份!”
童福山斜睨著他:“劉都台,我什麼身份啊?”
“爾縱使家奴圍攻陳州,私捕舉子濫用私刑,實乃造反作亂!”
“我靠,這麼嚴重?”
童福山嚇了一跳,轉頭委屈巴巴的看著朱棣:“陛下,草民前些日子起了背瘡,聽聞陳州郊外有些草藥管用,才他們去幫著采點回來,這采藥也有罪啊?”
“一派胡言!”
劉觀大怒:“貳佰精兵攜槍帶炮去了陳州,是為采草藥?你是把陛下和這滿朝文武當愚夫嗎?”
“陛下,臣還要彈劾童福山大不敬之罪!”
“嘁,彈彈彈,彈你個大西瓜。”
不屑的撇撇嘴,懶得再搭理他:“陛下,臣有沒有罪得您說了算,臣聽您的。”
朱棣暗罵老子信了你的鬼,誰不知道你隻聽謹弟的?
嘴角抽抽兩下之後,朱棣決定還是少跟這小子說話為妙,免得被氣死。
“朕問你,李二河可是你所殺?”
“陛下”,童福山大驚失色:“李二河是個什麼東西?臣聞所未聞啊!再說了,臣在揚州,他在陳州,臣咋殺他?下降頭啊?”
“童福山!你不要避重就輕、轉移話題!陛下問的是,是不是你主使蘇家家奴去殺的人!”
“不是啊。”
童福山斜睨著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指使殺人了?還是你又編排了什麼人證?”
劉觀冷笑:“陳州數萬百姓,上千陳州衛的軍士,皆看到蘇家家奴布炮結陣,難道本官還能買通整個陳州軍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