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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蘇謹送彆朱允熥的時候,還給他調了幾條福船。
鐵甲艦實在太紮眼,一旦出現在月港,恐怕得嚇死漳州那邊的市舶海防。
按照蘇謹的囑托,朱允熥準備將鐵甲艦藏在澎湖嶼那邊,然後再乘福船扮成商賈登港。
至於身份,那是最好解決的。
朱允熞那小子現在還是永寧守將,做個假身份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到了那邊,你去聯係陳雍,他是我安排保護你姐姐的人。”
“嗯,姐夫你放心,我知道了。”
陳雍是馬三的徒弟,也是蘇家家丁,原本被蘇謹安插在永寧衛,負責保護小小朱。
朱靈萱南下之後,才又把他調去漳州,帶著百人秘密衛護朱靈萱母子。
在泉州的時候,陳雍還是蘇家的護衛,朱允熥和他也算熟悉。
和朱允熥依依惜彆,蘇謹帶著艦隊再次返回對馬島。
丘福接到蘇謹的傳訊,立即火速趕來交割。
再見蘇謹,丘福的表情難免有些尷尬。
靖難之役後,和蘇謹最不對付的就是他,恨蘇謹部下砍了他的手下,一點情麵沒給他留。
但沒想到,李景隆出事之後,唯一願意在陛下麵前保他的人,居然是蘇謹。
看著丘福恭恭敬敬站在自己麵前,蘇謹輕聲笑道:“丘將軍,過去的事就不必提了。”
旋即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回京之後,我自然會在陛下麵前為你分說,但有一點。”
他指了指這座島嶼:‘對馬島的位置,關係到日後對倭作戰,萬萬不可有絲毫閃失,你明白嗎?’
“福,謹遵蘇公囑托,不敢有負。”
“言重了”,蘇謹笑笑:“我不擔心大軍會遭遇什麼敵人,唯一擔心的,就是本地土著難馴,萬不能再出現當初進京的故案。”
聞言,丘福忍不住老臉一紅:“是,福知錯了,回去之後一定嚴肅軍紀,絕不再犯。”
“嗯。”
蘇謹也相信丘福就算再沒腦子,也不至於再縱容手下,乾出燒殺搶掠的事來。
“宗家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蘇謹不是下令之後什麼都不管的人:
“他們在這片土地生存了幾百年,很多事情你可以和他們商量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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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但他們畢竟不是咱們大明的子民,非我族人,其心必異,若是有什麼不老實的,也不必和他們客氣。”
“末將明白了!”
麵對蘇謹事無巨細的囑咐,丘福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甚至口氣都慢慢變了,
從平起平坐的國公,變成了末將,但他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除了感激蘇謹願意幫他之外,這次在戰場上,蘇家軍展現出來的實力,才是讓他最敬畏的。
“行了,再說下去倒顯得我囉嗦了。”
蘇謹哈哈一笑,拱手抱拳:“丘公,我這就走了。”
“啊?”
丘福一愣,臉上帶著不舍:“蘇公要去哪,不進營坐坐?將士們還想見您一麵呢。”
“下次有機會吧。”
蘇謹苦笑一聲:“回京的奏疏已經遞上去了,陛下命我儘快扶靈歸京。”
聞言,丘福臉色有些黯淡:“都怪末將,要不是末將救援不及,曹國公也不會...”
“這事不能怪你。”
蘇謹溫言撫慰:“當時曹國公已有了以身殉國,為李家洗脫汙名的念頭,任誰也救不下他。”
“是,可是末將擔心陛下那邊...畢竟,曹國公和陛下打小一起長大,手足連心。”
“不必擔憂。”
站在碼頭上,蘇謹遙遙望著對麵若隱若現的島嶼:“此戰若成,當立不世之功,足以洗脫你的罪名,運氣好的話,史書上也當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啊?”
“哈哈哈哈哈,誰知道呢?”
隨手抱了抱拳,蘇謹轉身踏上戰艦,迎風而去。
丘福怔怔望著他的背影,默默感歎,好一位翩翩玉將軍。
對朝半島的戰事還在繼續,徐輝祖部在打通忠州、尚州、大丘這條生命線後,已經調軍回頭,和徐增壽一起圍攻漢城。
最近的一條軍情通報,安氏叛主安載孝,疑似已經從漢城逃走。
若真是這樣,沒有了主人的漢城,對明軍來說不過是一座空城,指日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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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軍艦隊亡的亡、降的降,海上已經被明軍徹底掌控,剩下的戰略重心,已經從攻堅轉為緝匪,
以收複城池、清除隱患、保障輜重安全為主。
前段時間李朝腦殘的那些舉動,也傳到蘇謹耳朵裡,失笑過後,卻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能發明出‘部隊火鍋’這種美食的國度,做出拿泡菜換軍糧的事來,有啥好稀奇的?
本想囑咐徐輝祖一聲,千萬不能用這些李朝士兵,破城之後也一定要用自己的部隊駐守。
但轉念一想,人老徐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這種事還用他囑咐?
現在的戰場,已經和他蘇謹沒有關係。
“走吧。”
躬著身子趴在甲板的扶欄,遙望著海鷗於天際翱翔,享受著海風靜靜吹拂,對於他來說,這是難得能享受寧靜的時刻。
等他回到京城,將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這次離京之時,他不止一次在心裡起過直接離開的念頭,可又一次次的被內心駁回。
他不能為了與妻兒團聚,就不管那些為了理想,猶在奮戰的學生。
“老爺。”
馬三的聲音,不合時宜打斷了蘇謹的思緒,後者回過頭,略帶不滿看向這個擾亂者。
沒注意到老爺的目光,馬三遞上一封密報:
“幾位公子最近的被彈劾的案宗,小的都收集在這裡了,不過,陛下這次的態度有點曖昧,他們被咬的很慘。”
蘇謹眼睛一眯,射出一道寒光:“念!”
清新微拂過的海風,不知從何時漸漸凜冽。
慎海衛的艦隊,緊緊擁著正中的旗艦,迎著凜冽的海風,踏著湛藍色的波濤,向著遼東駛去。
曹國公李景隆的靈柩,已經被運送到金州衛,慎海衛要在那裡接到他,然後再次調頭,至鬆江登岸。
遙遠帝國的那位皇帝,也正靜靜等待他的弟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