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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揭密賬皆論道德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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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自鎮定精神,童福山無語開口:“既然如此,有什麼話你便說吧。”

“醜話在先,但凡你說的話不儘不實,彆說是拜入先生師門,我保證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是,是,師兄當麵,師弟又怎敢言語誆騙?”

林執因一口一個師兄,聽的童福山腦瓜子嗡嗡的:“彆廢話了,趕緊說吧。”

“是。”

清清嗓子,林執因的聲音刻意加大了幾分,好像生怕屏風後的那人聽不清:

“師兄,兩淮的密賬,實際上根本不止兩淮那麼簡單,涉及的行省多達數處!”

童福山眼睛一亮:“繼續說。”

“除直隸、浙江兩省外,江西、福建、山東、湖廣、河南、陝西等省均有涉及!”

“除貪墨所得銀兩外,直隸、浙江、山東等省,以鹽稅為重,

而江西、福建、湖廣諸省,又以走私瓷器、絲綢等物得利,

其中,大賬主要為直隸、浙江、江西、湖廣、福建、山東,至於陝西等省,因派係紛雜,故而牽扯不深。”

“有點意思。”

童福山微微點頭:“不過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要說點我不知道的,

比如,今年的賬什麼時候對,又在哪裡對?往年的那些銀兩,最終又流向何處?”

說道這些,林執因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非是師弟不願說,實在是不清楚啊。”

“往年的貪墨銀,一部分或用於買官鬻官,或為朋黨議罪,打點朝中要員,

另一部分被各地布政使、知府乃至知縣貪墨,借火耗之名藏匿。”

說著歎口氣:“隻有不足三成的銀兩,會最終交付京城,進入緱城先生府中。”

“方孝儒那老家夥?”

“是。”

林執因點點頭:“咱們都知道緱城,不,方孝儒此人素來清貧,不愛錢財,

他所得銀兩多用於資助清貧學子,建設學堂”

“屁的資助學子,不過是為他方黨培養官員、拉攏派係,好為他方孝儒揚名爭權罷了!”

“是,是,師兄說的是。”

童福山懶得和他爭論這些:“你們往年對賬,難道沒有固定的時日?”

“這個”

林執因苦笑:“往年雖沒有固定日子,但大約會在舊年方去,新年伊始這幾個月。”

“隻不過今年”

“哼。”

童福山冷笑:“我替你說了吧,是因為陛下和家師靖難成功,打了你們一個措手不及?”

“是,確實如此。”

“蘇不,老師靖難成功後,江南官員也有心銷毀密賬,今年不複對賬。”

“但方孝儒卻不同意,應是怕這筆銀子最終成了無頭賬。”

“他老人家拿著江南諸官的把柄,若是不照他的要求對賬,他就魚死網破,將大家夥手裡的把柄交給陛下,這才”

“嗯,倒像是他的風格,一如既往的老銀幣。”

林執因仿佛沒聽見,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但陛下派了兩位師兄下來辦差,

說是巡田和追繳鹽稅,但誰也不清楚二位師兄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所以今年馬大人說對賬推遲,等候機會。”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

“沒想到這一等,對賬的日子沒到,反而他馬祥先被‘等’進了詔獄吧?”

林執因麵露苦笑:“是啊,所以今年的對賬之日遙遙無期。”

“哼。”

童福山不滿的搖頭:“看似你說了很多,但我關心的東西,你卻給不了我,又讓我如何引薦你見家師?”

“林大人,請吧!”

“不不不!”

林執因本想賣個關子,順便向屏風後那位示好,誰知道這童福山一點不講究,話沒說完就要趕人走。

幸好今日遇到屏風後那位,不然光見到這童福山,恐怕自己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大人!不,師兄,我是有用的!”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少賣關子,直說你有什麼用。”

“若讓我察覺你偷奸耍滑,耍什麼小聰明,就彆怪我翻臉無情!”

“是,是,師弟絕不敢再犯!”

林執因老老實實的答道:“師兄,雖然馬祥被抓,但師弟早有察覺,今年主持對賬之人似乎已換了人。”

“哦?換了誰?”

林執因搖搖頭:“師弟不知。”

不過這次他學聰明了,沒等童福山發火就趕緊說道:

“不過師弟現乃淮安知府,師兄你也知道,淮安乃運鹽必經之道,故而師弟手中也有一本密賬!”

“哼,算你老實!繼續說!”

“是。”

林執因想了想:“雖然不知換了誰人主持今年的對賬,但這賬是一定會對的。”

“隻要耐心等待,定會有人來通知師弟去對賬!

屆時隻要恩師,不,隻要師兄提前埋伏,必能為恩師立下大功!”

林執因左一句師兄,右一句恩師,聽得童福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掉在地上都硌腳。

他無心與其廢話:“說出你知道的,今年參與對賬的有多少人,賬本又有多少?”

林執因不敢隱瞞,仔細在心中過了一遍:“具體參與對賬的人,每年都不一樣,”

“不過大致江西、福建、直隸、浙江、山東、湖廣這幾省的首官是都在的,

其餘的州府,或是臨海,或者處於要道,

比如賬目比較重要的鬆江、寧波、福州、饒州這些州府,嗯,還有師弟的淮安府,也在其列。”

童福山抬頭瞥他一眼:“那陝西、河南、開封這些地方呢?”

林執因討好的訕笑:“相較於其他地方,這些地方窮得很,也沒什麼油水,

一般都由那幾處提前對好賬,再派個人來參加江南對賬即可。”

“你方才說,對賬需要密語,那今年對賬的密語你可知曉?”

童福山說完,忍不住提醒他一句:“我提醒你,小心的答。”

“是。”

林執因亦小心答道:“每年錄賬之前,密語就由京中提前定下,對賬亦用此密語,

如果沒什麼變數的話,密語是不會變的,師弟自然知曉。”

“很好,現在就給我寫出來。”

“是。”

林執因樣貌猥瑣,但性情果斷,既然決定納投名狀,也沒什麼好含糊的。

他立即將密語謄寫在紙上,遞給童福山。

“嗯,《道德經》四,象帝之先,道衝而用之,或不盈,似萬物(之)宗。”

“代月之數,一至十二。”

“《道德經》五,天地不仁,其橐(tuo)籥(yue)呼”

“《道德經》六,玄牝()之門,穀神(不)死,(侍)謂玄牝”

“《道德經》九,功遂身退”

“以上皆代日之數,一至卅一”

“萬千百十,皆以‘上善若水’代之哼哼。”

童福山放下手中黃紙,拿起一邊的賬冊,按照上麵一句‘杭洪武成勁而道動神上正’套用,

很快得出一句:“杭州洪武二十五年三月存銀,五十萬兩正”的細賬。

“設計此賬的人,倒是有幾分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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