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璿兒臉色大變。
“你胡說什麼呢!”
這突然冒出的一女子看樣子跟瑾哥哥認識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冒充鶴神醫的徒弟,要知道,鶴神醫可是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
最關鍵的是,她敢質疑自己的醫術!說自己開的藥是毒藥!那可是瑾哥哥,自己怎麼可能害他?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本小姐今天高興,你若現在自行離開,本小姐就不追究你的失言之罪了!”
在蕭雲瑾麵前,葉璿兒表現得十分大度。
隻是薑傾雪早已不是上一世的軟弱女子,有了上一世記憶的依仗,薑傾雪十分自信蕭雲瑾會如何選擇。
“我離不離開,恐怕還不是由你說了算吧?”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事態恐即將升級之時,蕭雲瑾古樸的聲音驀地響起。
“白芒,你去護送葉小姐回都,務必親手將其交代葉太傅手裡,不得有誤!”
“是!”白芒拱手,同時向葉小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葉小姐,請吧?”
突然的局勢變化讓葉璿兒還未反應過來,隻能纖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腦門不可思議問道:“瑾哥哥是讓我走嗎?”
蕭雲瑾的麵色平淡如古井,緩緩點頭。
“瑾哥哥這是選擇了薑小姐的意思嗎?”葉璿兒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兩人認識十年有餘,蕭雲瑾居然選擇留下一個外人,“瑾哥哥懷疑我是假神醫?”
蕭雲瑾沒有說話,而青鋒則是趕忙接過話茬。
“殿下誰也沒有選,隻是葉小姐的藥方既已經留下,接下來由我替葉小姐煎藥即可,葉太傅在家早已想念多時,葉小姐還是儘快回都吧。”
說完之後青鋒總覺得不夠完美,於是立馬又補充道:“至於這個薑小姐,竟敢冒充神醫徒弟,身份實在可疑,我和殿下一會要好好審問她!”
“待會場麵可能會有些血腥,殿下此舉也是為葉小姐好啊。”
葉璿兒從小錦衣玉食,平生最見不得血腥,聽到這裡,也不知是信了沒信,反正說道:“既然瑾哥哥都這麼說了,我若不領情便顯得我的不是了。”
隨後又轉頭看向青鋒:“青鋒,這藥已經煎得差不多了,一會你務必叮囑瑾哥哥服下,這藥不苦的!”
青鋒抱拳行禮,而白芒則是繼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葉璿兒見留下無望,況且若是強硬不走,勢必會影響之後與瑾哥哥的見麵,所以乾脆順著台階下來,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說道。
“哼,瑾哥哥一定要好好審問此人!居然敢冒充師父的徒弟!不知道懷的什麼壞心思呢!”
蕭雲瑾聽罷,看了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的薑傾雪,隨後緩緩點頭:“快些回去吧!”
葉璿兒這才戀戀不舍地出門,而白芒則負責護送。
此時屋內隻留下了蕭雲瑾、薑傾雪、青鋒三人。
末了,蕭雲瑾再次開口:“青鋒,你去門口守著,不要再讓人闖進來了!”
而青鋒也學著剛才葉璿兒的動作,一臉不可思議,指著腦門:“殿下是讓我走嗎?”
這一幕看得薑傾雪連連偷笑,還沒等蕭雲瑾發火,青鋒便一溜煙跑了出去,反手帶上了門。
見屋內沒其他人了,薑傾雪這才笑意凜然:“殿下這麼信我?”
蕭雲瑾也輕笑一聲:“我不是信你,我是信我的病!你怎麼知道我是寒毒之症?”
他的病雖未治愈,但也找過不少人看過,其中最為權威的當屬當朝太醫院院首孫思景。
孫思景便曾說過他的病是體內陽元虧虛所致,與古書上所記載的寒毒之症十分相似,這天底下恐怕隻有鶴神醫能夠醫治。
而鶴神醫最後一次露麵傳言便是在新安縣中,於是蕭雲瑾這才來到了新安縣廣征神醫。
今日前前後後也來了不少郎中醫者,但其大多數還不如宮中禦醫,直到葉璿兒的到來,帶來了天王補心散,雖說診斷的症狀不符,但他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而薑傾雪的到來卻是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見殿下麵色不佳,眼白呈灰棕色,走路之時關節似乎不敢發力,由此判斷殿下可能是寒毒之症。”
還有一點薑傾雪沒說,那便是當她摸上蕭雲瑾的耳垂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紅腫、發熱跡象。
“你真會醫術,上次怎麼不直接為我診治?”不知為什麼,在薑傾雪麵前,蕭雲瑾總感覺十分放鬆。
薑傾雪撇了撇嘴,殿下要不想想上次自己是什麼態度?但嘴上卻沒這麼說。
“上次時間緊迫,再說殿下你也沒問我嘛。”
“行吧,那就開始治療吧。”蕭雲瑾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薑傾雪鶴神醫徒弟的身份提出質疑,一來,是他莫名相信薑傾雪,二來則是隻要能治好他的病,是不是神醫之徒又有何妨呢。
“彆急,我先給殿下把脈。”看著蕭雲瑾似有疑惑,薑傾雪解釋道:“我雖判斷出殿下是寒毒之症,但這寒毒具體深淺、方位我卻不知,因此還須把脈來確認。”
心思被看穿的蕭雲瑾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
良久,薑傾雪方才再次開口,臉上並無半點緊張之色。
“殿下的寒毒之症已經攻心,但未達最深處,我們先治其要緊,接下來我會用九陽金針打開殿下陽穴之位,隨後在心臟處放上吸附之物,將心臟中所含寒毒逼至其上。”
“薑小姐所說這吸附之物是何物?”
“吸附之物可以是質地較好的宣紙,也可以用布錦之物。”薑傾雪環顧房間,突然眼睛一亮,“這個東西甚好!”
蕭雲瑾隨薑傾雪的目光看去。
隻見薑傾雪看到的正是八仙桌上,青鋒剛才買回來的桃酥糕點。
那桃酥一袋四列,一列四個,每一列均用油紙包裹嚴實,油紙上此時已有幾處油點。
“油紙的透氣性,吸附性均為最佳,就用它了!”
話音剛剛落下,薑傾雪便兀自的拆開一包桃酥,隨後遞給蕭雲瑾兩塊。
“彆浪費了!”
而自己則拿著兩塊桃酥,大口地吃了起來。
今日早起她便趕路去往新安縣,到了新安縣又要準備金針,確實虧待了自己的肚子。
見薑傾雪吃得儘興,蕭雲瑾也並未掃興,麻利將桃酥塞進嘴裡。
吃著東西的薑傾雪也沒閒著,想起上一世蕭雲瑾曾在今日中毒,如今這天王補心散也沒讓他喝到,此事應該算是了了!
吃完的薑傾雪拍了拍手指的殘渣,嘟囔道:“這桃酥味道雖然有些怪,但總體還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