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傾雪故作疑惑。
“母親要徹查何事?我為何不知。”
柳湘茹洗腳的手一頓,小賤人你就裝吧!還不是你穿得一身破爛跑回來誤了大事!
隨後不動聲色繼續道:“還不是當年把你送去莊子那件事,你也知道,當年送你去莊子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將軍府好。”
“如今十年過去了,將軍府迎來了新的機遇,不是立馬就把你接回來了嗎?”
薑傾雪不由暗罵一聲,十年前明明是柳湘茹提出將軍府老將軍去世,父親母親又遠征邊關,將軍府沒落在即,可能是風水的原因。
後來請來了道士做法,風水沒問題,卻說是薑傾雪天生黑鴉相,影響了將軍府的氣運,因此,柳湘茹與老夫人合計之後,便把薑傾雪給送到了莊子上,這一去就是十年。
若不是薑宏遠夫婦倆勝仗歸來,薑傾雪還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呢。
“依嬸母的意思,我該怎麼做呢?”
聽到此話,柳湘茹眼睛一亮,這妮子果真乖巧聽話!
“你就跟你娘說,當年是你自願去莊子的,就行了!簡單吧!”
薑傾雪點點頭,“就此事?”
柳湘茹使勁點點頭,“就此事!”
薑傾雪一臉不諳世事模樣,“沒彆的了?”
柳湘茹臉上笑容凝固,小妮子這是什麼意思?
薑傾雪繼續說道:“薑家大小也是個將軍府,我去莊子十年,卻連一文錢,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未曾收到,這母親要問起來,我該如何解釋?”
聽完薑傾雪的話,柳湘茹恍然大悟,原來是擔心這個。
“雪兒考慮得甚是周到,你就說莊子上叔婆待你極好,從未虧待過你,自然也是不缺這些東西的,而你看二嬸娘家哥剛的幼子,所以自願把老夫人送來的衣物銀兩,全都轉贈給了二嬸娘家哥。”
柳湘茹越說臉上的笑意越盛,仿佛這件事就這樣解決了一樣。
床上坐著的薑傾雪聽得那叫內心翻湧,差點吐了出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關鍵即便是這樣,自己上一世還同意了這個說法,讓自己的母親想給自己站場都站不住。
薑傾雪沒有回答,這一世她斷然是不會讓這自私蠻橫的女人得逞的。
“嬸母,桌子上有娘這次帶回來的奶豆腐,說是漠北地區的特產,你嘗嘗。”
“還是雪兒好,處處想著嬸母!”柳湘茹正在興頭上,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正在給薑傾雪洗腳,拿起一塊奶豆腐就放進了嘴裡。
“真香!奶味十足,就是有點奇怪的味道......”
等到柳湘茹完全咽下去後,薑傾雪的聲音才幽幽響起。
“嬸母,你在家的時候也是洗完腳直接用手吃東西嗎?”
柳湘茹剛聽到洗腳兩個字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頓時一陣乾嘔,隨後一轉頭又看到了那洗腳的盆子,畫麵感更是湧入腦海,整個人癱爬在地上,想要把那塊奶豆腐給扣乾淨。
內心覺得這是薑傾雪故意在整她,但又不敢確認,於是忍著怒氣,獨自咳著。
“雪兒,二嬸剛才的建議你覺得可行嗎?就當你幫幫二嬸,二嬸這麼多年來也不容易......”
柳湘茹又要開始賣慘,薑傾雪直接打斷。
“嬸母,那邊還有肉乾,據說都是新鮮牛肉放在火上炙烤,脫油......”
“你彆說了!嘔~”
柳湘茹瞪著兩顆通紅的眼珠看著薑傾雪。
“二嬸跟你說正事呢,就先不吃東西了,你不出聲,二嬸就當你默認了啊。”
薑傾雪同樣一臉戲謔看著柳湘茹。
“除了肉乾,還有一種堅果,但是這種堅果十分堅硬,就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薑傾雪!”柳湘茹強硬打斷,聽到這裡,她也知道這薑傾雪並不是表麵那樣好說話了。
“行,我認栽了,這些年我拿走多少錢,我會如數奉還,此事咱們兩清!”
薑傾雪也不裝了,冷笑一聲道:“兩清?我這十年下人生活,你用簡單兩個字就想略過?”
“沒門!此事我定會如實告訴母親,讓她嚴查下去,還有你欠我們的,我定會讓你如數奉還!”
看著薑傾雪攤牌,柳湘茹先是愣了一下,畢竟在她印象中,薑傾雪還是十年前那個好說話的小女孩,自己隨便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如今這是怎麼了。
但她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身為嬸母竟被薑傾雪這麼指著腦門警告,頓時氣血上頭。
“好啊,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看我不替你娘好好教育一下你!”
說罷,便舉著巴掌往薑傾雪臉上扇去。
重活一世的薑傾雪自是沒有人能欺負的了,瞅準時機,一腳便將洗腳盆給送了出去。
洗腳盆質地結實,一下撞在了柳湘茹的腳踝之上,柳湘茹站立不穩,一屁股便坐在了腳盆裡!
與此同時,薑傾雪大喊。
“靈兒,快過來,二夫人掉腳盆裡了!”
聲音剛剛落下,靈兒便從屋外進來。
看著屋內的場景與薑傾雪的眼色,也學著薑傾雪的話喊起來。
“快來人啊,二夫人掉腳盆裡了!”
這兩人這樣一喊,坐盆裡的柳湘茹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也不敢在這屋多待,站起身後,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見柳湘茹狼狽逃跑的樣子,靈兒這才捂著嘴笑了起來。
“小姐,你可真厲害,能把二夫人氣成這樣!”
薑傾雪得意一聲,“是她自己犯賤!”
靈兒在將軍府十年過得也並不容易,自然知道柳湘茹的為人。
“嗯嗯,剛才我去看霜兒的時候,她說小姐與十年前不一樣了,我還不信,這麼一看,還真是!”
薑傾雪寵溺摸了摸靈兒的頭,“以後我都會如此的!”
“嗯!”
柳湘茹扯著裙子,一路跑回瓊華園,臉色愈發難看。
剛進園門就大罵道:“氣死我了,那個小賤蹄子,竟敢如此戲弄我!她眼裡還有沒有一點長幼尊卑!”
而剛回園子不久的薑傾月聽到母親的叫喊聲,從裡屋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