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眼睜睜看著楊大爺倒下,仿佛身體被撕裂,淒厲尖叫:“楊大爺——!”
她衝過去跪倒在他身邊,顫抖地按住傷口:“你堅持住……我帶你走,楊大爺你彆睡,不許睡!”
楊瑞華唇邊泛起血沫,臉色迅速蒼白下去,勉強抬起手想要撫她的臉,卻終是無力地垂下,徹底陷入昏迷。
“怎麼會……”許至君瞳孔緊縮,渾身繃緊,目光死死鎖住郝諸,聲音低沉冰冷,“你竟然是……”
戈清榮臉色也在瞬間煞白,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胸腔被怒火點燃:“你騙了我們所有人?”
他本以為,他是老頭的的臥底。
看來……在他父親身邊臥底這些年,被他給收買了。
郝諸緩緩地收起槍,臉上竟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誰的人。”
他轉身看向戈海,嘴角緩緩揚起:“戈先生,我完成了約定。”
戈海此刻正靠著斷壁喘氣,嘴角滿是血跡,但那雙眼卻閃著嗜血的狂光。
他笑了,帶著瘋癲的得意:“乾得不錯,郝諸。”
“你早就背叛了大爺……你騙了他這麼多年……”司念渾身顫抖,眼中含淚,語氣中滿是痛恨與絕望,“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為什麼,人往高處走,不是嗎?”
郝諸冷冷吐出這句話,隨後抬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周圍悄無聲息地冒出數十個黑衣人,將許至君、司念和戈清榮三人層層包圍。
槍口一支支指向他們,寒意透骨。
戈清榮臉色鐵青:“你早就布好局了。”
“不錯。”郝諸走到戈海身邊,像個忠犬一般將他扶起,麵色恭敬,“我效忠的人,自始至終隻有家主一個。”
血色暮色之下,空氣凝固,仿佛連風都被這壓抑的氣息凍結。
“殺了他們。”戈雨蓮的聲音陰狠而張狂,她從滿是屍骸的地麵上踏過,一步步朝司念逼近。
眾人都在血泊之中掙紮,許至君腿上中彈,半跪在地,額角滴血,仍死死護著身後的司念。
戈清榮咬緊牙關靠著牆喘息,楊瑞華仍昏迷未醒,鮮血從指縫中滴落。
郝諸則冷眼旁觀,如同看一場死局戲。
“你知道嗎?”戈雨蓮舉起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司念的眉心,笑容仿佛浸了毒,“我做夢都在等這一天。”
她臉上濺著血跡,眼神瘋狂:“我恨你從出現的第一天起,就搶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現在,他護不住你了。”
而這個賤人,也要死在今天。
司念額角的汗水與血水交融,她沒有退,反而上前半步,眼神冷得如刀:“你以為就算你殺了我,就能得到許至君?你太天真了。”
她眼底滿是嘲諷和冰冷寒芒,眼底沒有半點溫度。
戈雨蓮的笑僵住了:“閉嘴!”
“你不敢聽,是因為你知道他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司念一步步靠近,聲音平穩,卻字字如刀,“你拚命想要的,從來對你都不屑一顧。”
“砰!”
槍響突然,震耳欲聾。
卻不是戈雨蓮開的,是許至君。
他強撐著身子,抓住了倒在一旁的槍,朝戈雨蓮的手腕開了一槍,槍脫手飛出。
“啊——!”戈雨蓮尖叫一聲,整條手臂麻木,狼狽後退幾步,臉色扭曲,“你就非要護著她?”
許至君咬緊牙關,冷聲低吼:“她,是我命。”
話音未落,司念猛地撲上前,一腳踹翻還未反應過來的戈雨蓮,順勢撿起她掉落的槍,反手指住她的頭。
“你最好閉嘴。”司念麵無表情,手卻不顫,“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殺了她!”戈雨蓮發瘋似地尖叫,“你們全都殺了她!”
郝諸卻沒有動,眼中露出一絲深意。
圍著他們的那些黑衣人,竟也沒有立刻動手。
氣氛,忽然詭異地靜了下來。
戈雨蓮愣了,聲音發顫:“你們還愣著乾什麼,我讓你們殺了她!我是戈海的女兒,你們都聽我的!”
“對不起大小姐。”郝諸終於開口,語氣冰冷,“我隻聽家主一個人的話。”
戈雨蓮臉色一黑,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還真是一條忠實的狗。”
“多謝大小姐誇獎。”郝諸眉毛都沒動一下,語氣十分淡定的承認了。
戈雨蓮反而更生氣了,怒斥道:“我爸肯定也不想讓他們活著,你還不趕緊動手?”
話音一落,她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她爸怎麼一直沒說話?
之前不還要收拾大哥和許至君他們?
戈雨蓮立即看向戈海的方向,發現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都是血跡。
她臉色頓時一變,“我爸怎麼了?”
“家主中了槍,我已經讓醫務人員過來了。”郝諸淡定的說道,似乎一點都不為戈海擔心。
“那你就快點把這群人全都解決了,就算我爸醒過來,肯定也會這麼吩咐。”戈雨蓮麵無表情的命令道。
郝諸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楊瑞華,和一群受傷嚴重的人,似笑非笑道:“是嗎?那好吧。”
他抬手,吩咐手下,“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送去地下室。”
戈家莊園的地下室是專門的裝修出來的地牢,專門用來關不聽話的人。
戈雨蓮本來還想把他們全都弄死,但現在怒火消減幾分。
她看了一眼受了傷,仍舊護在司念身前的許至君,眸光微暗。
不,她怎麼能讓許至君死?
她付出了那麼多,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輕易死掉?
就算得不到許至君的心,那也要得到他的人。
而且……她也不一定,就真的得不到他。
至於司念,她要讓她生不如死,然後在絕望中,自己去死,這才是最棒的答案。
想到這些,戈雨蓮的心臟都不由自主的興奮跳動起來。
她嘴角微勾,戈雨蓮冷哼一聲,“這樣也不錯,把他們全都關起來,司念和許至君留給我解決,剩下其他人等我爸醒了再說。”
郝諸的手下漸漸圍起所有人。
“至君,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司念小聲詢問許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