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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章 此身負天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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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朕的筆呢!”

雖然知道不會丟,明天再找也不遲,找不到總有點空落落的,

掖月宮內本是安靜,隻有劉據的自語聲,見陛下找得急,一道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陛下,是長公主殿下拿走了。”

“你看到了?”

“是。”

想到女兒在自己這受了氣,躡手躡腳的來宮內偷筆,還被隱藏在暗處的霍老四瞧個正著,劉據是又好氣又好笑,

“罷了,明日我再找她。”

“哇!阿母!我再也不和二姐玩了!她每次打我都下死手!嗚嗚嗚嗚!”

二皇子劉弗頭腫得像個豬頭,白天惹了劉鯉兒,被劉鯉兒騎在身上一頓暴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在小時候同齡的女孩比男孩強壯,更何況劉鯉兒還比劉弗大上幾歲,

劉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趙鉤弋用劉鯉兒母義妁賠禮送來的藥膏,幫劉弗抹在傷口上,藥膏本來就刺痛,再加上眼淚一刺激,劉弗臉上是又腫又癢,

“彆動!”

趙鉤弋嬌喝一聲,嚇得劉弗再不敢動,

“彆打成這樣,隻敢在我麵前哭嚎?為何又把你打了?”

劉弗強忍臉上刺痛,嘟囔道,

“孩兒和大哥下棋,二姐非在旁邊指點,孩兒說以後要上戰場帶軍殺敵,二姐說她也要去,我說女人上不了戰場,她非說能,鬨著鬨著我們就打起來了。

說是打,其實都是孩兒在挨揍,哼,等我長大些,多吃肉,我也要揍她!”

二皇子劉弗捏著小拳頭,明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目標,吃肉長肉,打過二姐!

沒注意到阿母手抖了一下,趙鉤弋看向兒子,認真問道,

“你說你要做什麼?”

“孩兒要揍二姐!”

“不是這句,之前說了什麼?”

“孩兒說孩兒說女人上不了戰場。”

“再前!”

劉弗咽了口唾沫,心中怪自己嘴快,“孩兒說,以後要上戰場殺敵。”

“不行!”

趙鉤弋斷然拒絕。

“阿母,為何不行啊。”

趙鉤弋一時難以回答,她不許兒子上戰場,並非是一個理由就能說清的,其中關係著太多利害,

從母親的角度來看,哪個母親願意讓兒子上戰場出生入死,留在家中苦等,收到一封來信心都要顫一下,生怕是得到兒子戰死的消息,

再者,從皇妃的角度,趙鉤弋更不可能讓兒子上戰場,上戰場意味著離開京城,離開京城就意味著退出了對太子位的角逐,

趙鉤弋對劉據很有感情,同樣,她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這兩者並不衝突,她兒子是二皇子,是競爭太子位的第一選擇,她憑什麼沒有想法?

她不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就是人比人,貨比貨,讓兒子成長為更好的皇儲,

這一切的前提,是二皇子留在京城。

晉國大子申生的故事,就說明太多了,晉獻公派大子申生去帶兵打仗,謀臣勸諫,被晉獻公怒罵,謀臣走出隻能自語“大子位懸”。

二皇子早慧,也隱隱猜出了阿母的想法,

似覺得自己話重了,趙鉤弋輕撫兒子的頭,趙鉤弋也很矛盾,不知心中該把什麼放得更重些,她就是暗恨自己要是年長幾歲,恐怕就不會生出這麼多麻煩事,

“虎兒,你是皇子,哪有皇子上戰場的道理,你大父一輩子都想上戰場殺敵,何故卻從沒去過,你可知道?”

劉弗搖搖頭,他是幾個皇子中,和劉徹接觸最多的,沒事劉徹就拉過孫兒講戰陣軍略,他是最想上戰場的,他也極有才能,雖和那兩位比不了,但其領兵之能排在中上是綽綽有餘,

就連以享受嘗試為目的的玩家劉徹,長生都折騰了,卻自始至終沒敢跨過這條線,

趙鉤弋美眸一閃,說道,

“一手握社稷之圖,一手握刃,何故不裁?”

用手指輕點劉弗胸口,

一字一頓,

“此身負天下。”

二皇子劉弗怔住。

“君子尚不立於危牆之下,何況皇子乎?”

翌日不朝

朝會本三日一次小朝,月餘一次大朝,諸事繁多,劉據在位,朝會的頻率提高了許多,恨不得是七日五朝,總得留出兩日休沐,

可這次休沐趕得實在不巧,出資駐軍的事還懸而未決,在百官群臣最不想休沐時卻休沐了,弄得心裡癢癢的,

張賀起了個大早,可謂是神清氣爽,帶著殿下所送的毛筆,直奔太史院,

春夏秋冬,任何時節,司馬遷都在那坐著修書,就連意誌堅定的張賀見到他,都不由暗中敬佩,

二人因張賀要其修史結識,司馬遷將張賀弑諸皇子罪名安到了劉據身上,張賀不止一次去找他要個說法,司馬遷態度明確,

不改。

一字不改。

一來二去,二人反而成為了不像是朋友的朋友。

張賀曾問過司馬遷為何整日修史,不厭倦嗎?

司馬遷表示很奇怪,反問道為什麼會厭倦?

張賀更驚訝,司馬遷好似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困惑,在司馬遷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過去不會,未來更不會。

後來,張賀思考了很久,才隱約想明白,

這是司馬遷想要的人生。

有一句有些矯情的話也說過,

當你意識到要過怎樣的人生時,才算是真正的新生。

人生隻有一次,卻有太多的選擇,

一和無限,對撞在一起,碰撞出了痛苦和茫然,才顯得認識到要如何活更加彌足珍貴。

“你來了,旁邊有水,自己倒。”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司馬遷連頭都不用抬,就知道是張賀來了,

整日伏案寫書,讓司馬遷練出了這個有些雞肋的本事,聽腳步就知道是誰,

像陛下的腳步穩重有力,每一步都知道自己要走在哪裡,並且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去,

冠軍侯的腳步,像是恢宏浩大的樂曲,每一步都要比上一步更高亢,最後要高到哪裡司馬遷不知道,恐怕是要上天吧

張賀的腳步聲同樣與眾不同,跟他的走法有關,張賀先是用腳尖著地,踩實了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會把後腳跟緩緩放下,接著再下一步,周而複始,

“好。”

張賀也不和司馬遷客氣,裝作不經意,將毛筆放在桌案上,接著倒水喝水,司馬遷完全沉浸於文字之中,沒注意到桌案上多了支筆,

看向司馬遷手中握著的天子禦筆上下紛飛,張賀眼中現出羨慕的神色,

天子禦筆,俱是寶石金文,像是氪金裝備,一動起來珠光寶氣,帶特效的,

司馬遷本來也不舍得用,後來是聽陛下勸解,說,

“再好的筆,它也是個筆,若是不用的話,未免太可惜了。”

司馬遷想了想也對,聽令用筆。

“最近挺好的哈。”

“嗯,還可。”

“哈哈,你兒子呢?”

“不在。”

“都挺好就行,你這今日倒是整潔,不用我幫忙收拾了。”

“嗯,昨日有人收拾過。”

張賀咬牙,“最近挺好的哈。”

司馬遷再遲鈍,也聽出了不對勁,抬頭看向張賀,

“你有事?”

“沒事啊,就是來看看你。”

說著,手不小心把桌案上的毛筆碰掉,早在桌案下準備好的左手,順勢撈起,弄出這麼大動靜,司馬遷想看不見都難了,

“你的?”司馬遷表情古怪。

“是昨日公主殿下送我的,我可從沒見過殿下送過誰什麼,我是怎麼看怎麼喜歡,你說有時金銀財寶沒那麼好,反倒是這用禿的毛筆更顯真意。

你說呢?”

“我說這筆有點眼熟。”

開始是眼熟,司馬遷心中確定了,這筆是哪來的,

“殿下用過的,你能不眼熟嗎?”張賀嘲諷道,“你說你也是,用著陛下親賜的天子禦筆,天子禦筆可從沒賜給過哪位臣子,高皇帝時,功大如留侯,都沒得這賞賜,至於對皇室宗親,那就更沒有了。

這幾代幾朝過來了,天子禦筆一直是握在天子手中,唯獨是你。”

張賀手指著司馬遷,

“唯獨是你不同,陛下把天子禦筆賞賜給了你,助你做史,陛下豐功偉績,你卻要用陛下所賜之筆,為陛下畫一汙點,為臣,你行此舉,對嗎?”

“陛下聖恩,賜此筆與我,並非是為了讓我改史,而是讓我稟筆直書。”

司馬遷怎會被張賀三言兩語下注,若是能被說服,他早就改了,也不至於僵持到現在,

聞言,張賀有些泄氣,

司馬遷所言極是,最重要的是,張賀知道,陛下賜給司馬遷天子禦筆的用意,就是如司馬遷所言,

又辯贏張賀一次,司馬遷忍笑,托起手中天子禦筆,

“我這筆沒什麼問題,倒是你這支。”

張賀沒好氣道,

“我這支更沒問題。”

“年紀不大,為何就糊塗了?”

“你才糊塗了呢!”

“哈哈,”司馬遷問道,“殿下不過垂髫之年,觀此筆杆,被握得光滑,非用了幾年,不然何以能如此?兔毫最經用,禿成這樣了,要寫多少字?

殿下,寫過這麼多字了?還是說,殿下被陛下罰抄的書都幾百冊了。”

張賀越聽越心虛,殿下總被陛下罰書不假,但每次罰書都是由自己代抄,殿下都沒寫過幾次 ,司馬遷說得有理有據,都沒有用筆之處,此筆何以磨損成這樣?

隻有一種可能!

這就不是殿下的筆!

張賀繼續推理,忽然想到殿下說惹了陛下生氣,那這筆是從哪來的,就不用再想了吧

“這這”

司馬遷看向張賀身後,有些幸災樂禍,

“哈哈哈,有好戲看了。”

還沒轉過身,就聽到殿下的啜泣聲,

劉據領著淘氣包閨女,找到了太史院,早上打了劉鯉兒兩下手板,她才說把筆弄到哪去了,

“臣,參見陛下。”

張賀僵硬轉身,劉據從張賀手中拿走毛筆,這老物件,用得就是心安,

“走,回宮,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鯉兒知道少不了受罰,哭喊著,

“張叔叔,救我!”

張賀嘴唇發抖,在心中暗道,

殿下,你可太看得起微臣了!

害怕歸害怕,張賀還是鼓起勇氣,想替殿下求情,

“陛下”

張賀說完,被劉據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等著我再找你。”

說著,就把鯉兒抱回宮了,

張賀汗出如漿,喃喃道,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這有什麼的,這支筆也不是你偷的,是殿下給你了,你有些大驚小怪了。”

司馬遷隨意道。

這張賀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張賀搖頭,“殿下受罰的書,都是我抄的。”

司馬遷愣住,隨後埋頭寫字,再不理張賀了,

我沒見過他,他沒來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衛府

衛子夫、平陽公主、衛青,和衛青的三個兒子俱在,

平陽公主是急性子,什麼事想到了,就要馬上去做,熊兒都對建學宮的事點頭了,平陽公主恨不得第二日就把學宮建起來,

她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沒有做不成的事,

還特意把好姐妹衛子夫都找來了,

平陽公主臉上發紅,久違升起了操辦大事的心情,

事關天下名教是非,能不大嗎?

看向二子,

“不疑,許平來了嗎?”

許平就是平陽公主找來的伯樂,衛不疑回道,

“阿母,兩日前才送出去信,應是還沒收到信呢。

許先生沒準也是先回信。”

平陽公主霸氣道:“我給他寫信的意思,就是讓他親來,沒叫他給我回書。

他若是不來,我就再找人請他來。

他還把自己當成了商山四皓不成?”

平陽公主用詞犀利,很是好玩,一語雙關,

商山四皓就是高皇帝時的四位名士,這四位名士排麵之大,連劉邦都不能把他們請出來,後來劉邦不喜太子,呂氏聽從建議,幫助兒子請出四位名士,這才確定太子之位,

平陽公主是不讓許平擺譜,又說此非漢初之朝。

許平人還沒來呢,一口大鍋先背上了,

衛子夫在旁輕笑,“姐姐,他若是駁你麵子,我也不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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