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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王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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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騫會殺了元老院的所有人。”

“包括你和我。”

龐培嘴角勾起笑意,好似在說“這不是一個高明的玩笑”,待雙眼適應黑暗,看到蘇拉臉上認真的表情後,龐培的嘴角弧度凍結在那,直到略微有些嘴角痙攣,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蘇拉大人,張騫不過是一個外國商人,他有這個能耐?嗬嗬,若他真能殺光元老院,我願意與那群老東西陪葬。”

“我覺得如此。”

蘇拉用詞還是很謹慎,哪怕龐培一次又一次發表對元老院不滿的言論,蘇拉都沒有搭茬,他知道龐培在向自己示好,但,蘇拉不會輕易上鉤,身處上位的人個個狡猾如狐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從嘴裡吐出來的事物才是最危險的,

龐培笑了笑,招手又要了兩大杯勞拉酒,同樣,又甩出了兩顆阿司銀幣,在老板娘花枝亂顫的笑聲中,龐培高舉酒杯,

“來,讓我們敬張騫!”

《三秦記》所載:

河津,又曰龍門,去長安九百裡。

水懸絕,

龜魚莫能上,

上則化為龍矣。

“二位先生,朕欲度田,處事不敏,還請先生指教。”

劉據麵前是二位帝師,

左為石健,右為東方朔。

石健和東方朔均是目視前方,但餘光卻是碰了一下,

聽聞皇後娘娘聽政,大鴻臚寺度田,劉據不是箭在弦上,這支箭早已離弦了,那麼,還找二人來問什麼呢?

二人均為天下名教之冠冕,

要做的無外乎兩個字。

正名。

用現在的話來說,是要主導輿論。

不要小看輿論的力量,人言可畏,從口中說出的話,是可以殺人的。

自古就對《詩經》是何人所作議論紛紛,目前有一種看法是,詩經並非一人所作,而是從宮廷走出去的采風官,來搜集民間的詩句,去搜集的就是輿論,皇帝也了解百姓對自己的看法。

石健喜後發,東方朔也知道其性格,挺身直言道,

“陛下,民不知義而教之義,昔年鄭國子產殖田,鄭百姓罵其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

政三年,我有子弟,子產悔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

度田一事,利天下百年。”

石健在旁微笑點頭,表示認同。

東方朔開口就定調,

度田不僅是好事,而且是大好事!

子產的故事在說,子產為政,百姓罵他,三年後,發現子產是對的,又都在誇子產。

其用子產為政舉例,就是要告訴劉據,

民眾因勢利導,目光必然有局限性,所以希望陛下到時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東方先生所言,朕記得了。”

劉據點頭。

他與東方朔英雄所見略同,這種風氣,讓劉據想到了現代網上的各種論壇,贏了吹,輸了罵,春秋時期也是如此,越身居上位越會明白一個道理,

萬事都是結果論。

特彆是為政者,結果遠比過程重要。

李廣厲害,誰都知道他厲害,可沒有對匈奴戰勝的結果,他就永遠會被人詬病,永遠會被拿出來討論,

高處不勝寒,身居高位,其實並沒有多少容錯,一個政策失敗了,其政治生涯也基本到頭了,哪怕出發點是好的,結果不行,就沒人會記得你的好意,王莽的事例還不夠教訓嗎。

而若是結果對了,哪怕其中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東方朔歎了口氣,好似胸膛中對陛下的敬佩,滿溢出來,東方朔深信,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所以他的前半生會因不被重用,鬱鬱不得誌,東方朔覺得自己能力夠大了,沒有能用到的地方啊,

度田這個大難題,當然由能力最大的陛下來,說句不好聽的,東方朔並不認為之後的後繼者,會有陛下這般手段和魄力,

但,當陛下真堅定要做此事時,東方朔還是隻有敬畏。

東方朔也不藏私,

“大漢天下,兼並之勢傾矣,不出百年,正如董先生所言,富者連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說著,東方朔忽然啞住,

說出此言的董仲舒早就看到了這一步?

董仲舒為帝師,一心求死,沒有選擇活著幫助陛下。

是對這個世道絕望了嗎?

當然不是,不,或許曾經是。

東方朔忽然想明白了,董仲舒為何走得如此灑脫,

他看向眼前的青年。

命運的鐘聲在東方朔腦中轟鳴,每一寸波紋回蕩在靈魂的每一處角落,

劉據沒有察覺到東方朔的異樣,提到先生,他也有些失神,

富者連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這句話就像預言,將曆史引到必經之處,董仲舒並非沒有抗爭,縱使他天縱英才,卻阻擋不了曆史大勢,他隻能稍加延緩,

漢代土地兼並根源於私有製的合法,再加上種種原因,中下級士大夫在家鄉都有著地方勢力,他們不同於京中大官,可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要遠遠比世家大族還要大!

董仲舒開出的藥方是,用集權來壓製私有。

不斷加強中央集權,以皇帝的個人意誌,來對抗兼並。

延緩,卻不能阻止。

(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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