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晚剛做好早飯,兩口子約好吃過早飯就去招待所給兩家的父母餞行。
算著丈夫下訓的時間將早飯端進堂屋,再去拿碗的當口,牆頭上就多了一個眉眼帶笑的家夥。
嫂子啊,這話可不興說。
裴晚晚羞得滿臉通紅。
“嫂子,你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等我的舊新郎。”
謝臨推門進來,抽著嘴角拎下某個自封的舊新娘。
“今天不上課,小姨一會要回去,你想不想進城?我帶你們進城去玩。”
“要去,臭蛋,上次服務員姐姐的小妹妹約我們下次去找她玩,好久了。”
與5個月的女娃娃有約?
“嗯,好。”
韓淑雲看著車鬥空蕩蕩的軍卡,腦子有點木。
“小謝,咱們就5個人,也就多3隻雞,需要這麼大的車嗎?”
謝臨心說,小姨,人是不多,但動物多,還是大塊頭,隻是你沒看見而已。
答應空間裡的臭寶要帶它們出城,找著空就兌現吧,反正什麼時候都是玩。
“小姨,回來的時候我打算買點東西所以開這輛車。”
見此,韓淑雲也沒再說什麼,把自己的自行車放到車鬥。
就是覺得有點毛毛的,總感覺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而且風有點大,涼颼颼的,車鬥時不時晃一下。
涼,是因為調皮精老大撐著龐大的身軀在她耳邊吹氣,向來比較穩重的老二難得附和它的行為,夫唱婦隨。
車晃,是因為謝大一家四口在蹦躂,仗著韓淑雲看不到就在她麵前吐舌頭扮鬼臉,歡快得很。
韓淑雲搓了搓兩隻耳朵。
“小謝,這個車真的沒問題嗎,還沒開動,它怎麼在晃?”
她想說,這個車後麵是不是有臟東西,要不然怎麼離開車後鬥耳朵就不涼了,也不見車晃了。
又怕被人聽了去,隻得換個說法。
謝臨把幾個臭寶的惡作劇看在眼裡。
對於徹底放飛的搗蛋精,他能怎麼辦?
睜著眼睛說瞎話囉。
“小姨,車子沒問題的,隻是路不太平,那個輪子正好在坑上麵,四個輪不平衡車就晃了。”
韓淑雲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車輪確實是在停在一個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心裡的毛毛感消失了。
她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三隻雞和三隻蟋蟀被詩詩丟到車後鬥和夥伴們團聚。
在她的視覺裡是這樣的情景:
老大老二伸著大腦袋擱在車頂。
謝大和周二直著身子趴著,分彆馱著嘰嘰喳喳一起把腦袋疊在車頂。
周三周四周五各頂著一隻蟋蟀站在車頂。
呱呱也不例外,伸長腿跟老大它們同步。
總之,從前麵看去,一排腦袋,品種各不相同。
幸虧韓淑雲沒看到,否則能嚇出魂。
臭寶們太調皮,大家長不敢開快車,慢悠悠晃著進城,讓韓淑雲一度懷疑:“小謝,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白天要訓練,晚上又是帶娃又是帶雞,應該很辛苦吧,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大家長。
但是娃和雞都不願跟著自己,她也沒辦法分擔。
好,好得很。
謝臨笑道:“小姨,詩詩和醜醜小師難得出趟城,我走慢一點,就是想讓他們都認認路,哪天跑出來了也不會迷路。”
三寶很懂得配合,“對噠。”
把韓淑雲送回家,車乾脆停在醫院家屬樓,大家長帶著一大串去溜gai。
城裡其實也沒什麼玩的,能逛的就一個供銷社,於是呼啦啦一圈擠進了並不大的屋子裡。
見多識廣的臭寶對擺賣的產品沒有興趣,純粹好奇是怎麼個買賣方式。
明麵上是6雙眼睛,實際是13雙大大小小的眼睛在服務員和買方來回觀看,看的就是怎麼買,怎麼賣,怎樣收費。
老大和老二太大隻怕擠著人,就爬上房梁吊著。
“喲,快看,這裡有三隻雞,命真好啊,天涼了咱們人都不夠布票買布,雞都穿上衣服了,比咱們人還舒坦。”
“可不是,看著也不像瑕疵布,真浪費,雞就該下鍋煮熟填肚子,養雞當寵物人怕不是傻子。”
三隻雞今天穿的是灰撲撲的小布衫,沒有紅色顯眼,但也足夠羨煞旁人。
“就你們事多,閒吃蘿卜淡操心,誰家沒養兩隻雞,你家養的雞是吃的,就不興人家養雞當玩伴啊?”
“我剛才看到了,就是幾個孩子帶過來的,小孩子沒玩伴跟雞玩你們也能眼紅?一大把年紀也不嫌臊。”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小衣服是由碎布頭拚起來的,人家家裡布頭多給雞當衣服礙著你們什麼事,有那閒心還不如多糊幾個火柴盒改善自己的生活。”
說話的三個婦人是附近的住戶,前頭兩個都是嫉妒的嘴臉,後麵背著個小娃娃的婦人大概率跟她們不對付,所以嗆得毫不客氣。
可能是背孩子那個婦人底氣足,前麵兩個婦人聽到也不敢說她什麼,隻得訕訕閉嘴。
但看著三隻雞的眼神就不友好了,靠近時一踩踹過去,想把離她們最近周三周四給的踹翻。
結果伸出去的腳連碰都沒有碰到周三周四,就被老大的尾巴給掃翻了,齊齊摔了個屁股蹲。
謝大蹲在兩人中間,兩個肉呼呼的爪子左右開弓,一巴接一巴扇在她們臉上,啪啪啪的,頻率非常密集。
敢欺負它們的小夥伴,找屎。
沒有聲音,也看不見動作,偏生兩人的臉就這樣無緣無故腫了起來,痛得呲牙咧嘴的。
這還不是關鍵。
重點是她們的身邊並沒有人,挨的巴掌卻是實實在在的,想到什麼,兩人嚇得臉色煞白,腫起來的臉都掩蓋不住慘白的臉色。
鬼,有鬼啊。
兩人不敢聲張,也不敢鬼叫,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掉落的籃子都不敢撿,看得一旁的服務員莫名其妙。
服務員離得不遠,但背著光,沒看到她們的臉腫起來,隻當是她們自己摔跤怕丟臉才氣急敗壞地離開。
她不禁嘟囔,“平地都能摔,這兩人眼睛是有多瞎。”
那個幫腔的婦人在買紅糖,看她們摔倒後沒再關注就沒看到腫起來的臉,買完紅糖看到她們狼狽的背影嫌棄得很。
“長嘴巴光說廢話,活該。”
說完,她掂了掂手裡的紅糖,歎氣。
“票不夠,隻能等下個月領了糖票再來買了,兩個兒媳一同生孩子,給哪一個備少了都怕有意見,當婆婆也不容易啊。”
三隻雞老神在在,在彆人看不到的方向給謝大和老大投去“你們好樣”的眼神,然後扭著小肥臀昂首挺胸回到主人身邊。
大家長在買毛線,色樣不多,除了黑灰藍,就隻有軍綠和大紅,黑色不要,其他顏色都要了。
丈母娘手巧,買回去給她織毛衣,家裡每人兩身替換,多的就給小姨織。
他時刻盯著臭寶們,剛才的鬨劇看在眼裡,但沒有阻止。
老大和謝大不動手,他也打算讓那兩人付出點代價。
他的臭寶,無論哪一個都容不得他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