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還有事,帶著阿遠離開了。
聶釗叫來一個小秘書,就把她要出席,並主持電子展的事情給安排下去了。
他也算是摸透透太太的性格了,想讓她出席公開場合,隻有一個辦法,說是有帥哥或者美女,而聶釗不但嫉妒太太在帥哥堆裡的好人緣,還嫉妒一點,她的性格屬於不但能吸引男性,更能吸女性的,她但凡出現在人群中,會是天然的焦點。
隻可惜一點,她不愛去,唯一表現過興趣的公開活動也隻有回歸觀禮。
這會兒聶釗也得出去一趟,去總督府彙報工作。
進了電梯,他突然問安秘書:“李爵士家,咱們好久沒聯絡過了吧?”
安秘書說:“他家三太問過好幾次,想約咱們太太見麵,但因為遠洋航運的事,太太比較忙,她也不太喜歡見彆家太太,所以在我這兒就給推拒掉了。”
聶釗點頭,可又說:“抽時間約個飯吧,讓帶上她家小女兒。”
安秘書很體貼的:“老板,他家三房的小女兒有點醜呢。”
他家老板想要閨女,總喜歡安排老板娘跟小女孩見麵,但安秘書覺得,小醜丫頭們會有相反的作用,見了不如不見。
但顯然,聶釗不是那個意思,他說:“以後他們跟阿遠都是朋友,大型典禮上都會見麵,阿遠大一點,就需要同齡的小朋友了,還是提前見一見的好。”
好吧,老板這彎彎繞的,安秘書越聽越糊塗,反而搞不懂他的心思了。
但其實聶釗想的是,等到回歸後,他太太是拿首枚勳章的,而當她走上獎台時,他兒子應該有四歲了,小家夥心裡會怎麼想,臉上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彆看大家前幾年全嚷嚷著要跑,但其實一個都沒跑。
而到那時,香江的富豪階層們當然都會到場。
阿遠有個特彆優秀的媽媽,他會想要炫耀的,但是沒朋友,沒地方炫也不行啊。
就好比錦衣夜行,他開心,但也難免落寞,所以他得讓兒子提前社交起來。
缺什麼就補什麼,聶釗小時候沒朋友,他就必須給兒子多找幾個朋友。
這邊安秘書開車出了聶氏大樓,走了幾步又一腳刹停車:“boss,有不對。”
就在前方街口,聚集了一大堆的人。
看樣子,似乎有古惑仔們在大規模的掐架。
古惑仔們怎麼就跑到中環來了,他們聚在這兒乾嘛?
安秘書怕堵車,一看不對就準備調頭。
副駕駛的hank也掏出了槍,幫老板拉上了簾子。
但隨著刺耳一聲刹車,安秘書回頭,又對老板說:“好像是董爺。”
在香江,古惑仔們聚集,鬨事什麼的還挺常見。
但因為平常大家都會吵吵嚷嚷,而且會堵車,離得很遠路過的人就會發現,也會繞行,可今天不太一樣,這幫古惑仔看起來很文明,也沒有影響交通,安秘書也就沒發現。
他們聚集在街上,也算貫徹了陳柔一直以來的教導,講文明講禮貌。
他們既沒有堵路也沒有大喊大叫,就隻是安靜的站在那兒。
安秘書想調頭,繞開麻煩,但沒來得及。
是董爺的老商務車,一停,下來的卻是爾爺,聶釗也就不得不放下窗戶。
後麵一台車上,三個保鏢也趕忙下車,護到了他的座駕旁。
爾爺示意聶釗不必下車,但說:“霍岐不可能殺人。”
董爺也下車來了,說:“雖然霍岐不是我堂口地盤下的人,但大家都知道的,我不會教育孩子,可爾爺會啊,他的堂口下,就不可能出拿核廢料殺人的人。”
阿威阿猛幾個也全湊了過來,說:“對,我們不相信林sir是霍岐殺的。”
還有人說:“他絕對是被人冤枉的,我們不服,我們要求他們給我們個解釋。”
另有人舉拳頭大喊:“我們需要問個明白。”
當然,他們現在是良民,喊口號也是非常文明的喊,禮貌的喊。
爾爺示意大家肅靜,又對聶釗說:“聶主席,我們需要一個答案,您作為香江舉足輕重的納稅人,我們也希望您能向區政府,各個議員們反應這件事,他們一天不給答複,我們就一天不撤,我們必須要一個答案。”
董爺氣的直跺腳:“他們是拿我們當傻子耍。”
爾爺示意他閉嘴,又低聲問聶釗:“你覺得呢,霍岐現在還活著嗎?”
緊接著又有記者把麥克風懟了過來,追著聶釗問:“他們會不會秘密抓捕霍sir並殺人滅口,然後再把核廢料的事栽贓他,聶主席,您覺得呢?”
聶釗看一眼hank,他中文不行,就隻打手勢,示意爾爺後退。
彆的保鏢們也跟他拉起人牆,步步向前推,就把圍起來的人群全部推開了。
安秘書一腳油門,開車就走。
剩下的保鏢們直到前車走遠,才飛速上了後車,追車離開。
聶釗回看黑鴉鴉但靜默的人群,意味深長:“霍岐倒把聲望炒起來了。”
安秘書說:“但七成的功勞可都是咱們太太的。”
聶釗深以為意,不屑的哼了一聲。
陳柔帶著兒子,其實也路過遊行現場,隻是她開的車比較普通,不像聶釗,又是b利還是防彈,那個標都是金色的,車太顯眼,一下就被古惑仔們給堵住了。
當然,她知道霍岐活著,也知道他很好,但是為了不走漏風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沒法告訴爾爺和董爺而已。
他們懂得文明處理事情了,倒是很不錯,有進步。
可他們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好端端的跟著一群年輕人鬨,不是 給她找麻煩?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把倆老頭哄回去才行。
阿遠看她開飛機看了一早晨,太困,這會兒已經睡著了,開著車,陳柔直殺九龍。
嶽中麒被調回去,無事不過來了,但是胡勇和季小鋒幾個還在。
今天因為大量的古惑仔去了中環,九龍詭異的安靜。
陳恪這會兒也在崗亭裡,正跟兩個值崗的下屬聊著什麼。
聽到外麵有喇叭聲,他抬頭一看,立刻撂下手頭的事兒,狂奔著出了崗亭。
先上下左右打量陳柔,看了半天眼睛紅了:“有多嚴重?”
毛子哥是真的嚴重,換了幾回血才把核輻射的數值降下來,但損害已經是不可逆的了,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得癌,又會得哪種癌。
陳恪特彆生氣,要不是因為詹姆斯爵士找了人盯著他,他要打電話狠狠臭罵嶽中麒一頓,因為是他沒有看好毛子哥,叫毛子哥自由發揮的。
不過他更氣詹姆斯爵士和林勇,玩不過就耍陰招。
知道聶釗難以靠近,防備又深,搞不了彆的手段,竟然上核輻射了。
而聶氏大樓裡多少人在上班,一旦聶釗無意識的情況下把核輻射帶回家呢?
這幾天裡,陳恪吃不香睡不著的,也一直在等結果呢。
事實勝於雄辯,而且從日本拿過來的各種單子都是中文的,陳柔把最重要的一項,血液檢測單遞給了陳恪:“中是略高於正常人,而且你應該知道的,大理石都有輻射,隻要它不超出某個範圍,其實就屬於正常情況。”
陳恪不太相信:“不可能吧,真的就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柔指單子,說:“您自己看看呢?”
是了,詹姆斯爵士安排了一個小雜種,也就是混血兒,一直寸步不離的盯著陳恪呢。
那家夥這會兒就站在不遠處,豎著耳朵在聽。
陳恪掃了一眼化驗結果,再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看上麵顯示的數值確實不高,稍微放心了一點,把單子揣了起來,這才看後麵正在呼呼大睡的阿遠。
他又問:“他沒事吧,去東京玩,他能開心?”
這就是代溝了,阿遠雖然不願意學習空泥幾哇,但在迪士尼玩得可開心了。
而且他又不知道他外公的血海深仇,飯沒少吃,東西也沒少買。
陳柔笑著示意陳恪:“上車吧,咱們上馬場,看看旋風腿和牛魔王去。”
陳恪瞥了一眼身後:“那家夥肯定會跟著的,怎麼辦?”
陳柔說:“你是我表哥,咱們是正常的親屬見麵,他想跟就跟著唄。”
陳恪一想也是,上了車又說:“我給你辦了個大陸的電話號碼,就是要漫遊,比較費錢,但是香江這邊監聽不到,下回任務的時候,你拿它當對講機吧。”
倆人正說著呢,阿遠揉揉眼睛,醒來了。
但他再閉眼,不敢相信,還以為是幻覺呢。
但再睜開眼睛,哇,綠衣服,大簷帽,一看就親切,是他的伯伯呀。
而看到伯伯,阿遠就像他爸爸想的那樣,是有炫耀意識的,所以他一個機靈坐起來,手指媽媽:“寶寶的莽莽,會,會開……”
陳恪笑問:“會開什麼?”
阿遠本來想說他媽媽會開hui機,可是突然又想起來,爸爸說過,不能告訴彆人。
這下孩子犯難了,他的嘟嘟伯伯呢,算是彆人嗎?
陳恪一邊看著血檢報告,一邊搖阿遠的手,又問:“媽媽會開什麼呀?”
阿遠的cu跟他哥的電腦似的,被乾卡殼了。
孩子究竟搞不明白,伯伯算不算外人,不過在認真思考一番後,謹慎期間,他決定還是回家先問問爸爸再說,而直到碰到陳恪,他想起來一件事,好像沒有給伯伯和嬢嬢帶禮物。
這可怎麼辦呢,阿遠思索片刻,把手裡的小機車給了陳恪:“xun,xun伯伯噠!”
忍痛割愛吧,給伯伯送一輛心愛的小機車。
而與此同時,不論詹姆斯爵士還是蘭戈上校,日子都不好過。
詹姆斯爵士此刻在警署,跟一幫白人阿sir們在一起。
他們大家都很驚訝,驚訝於九龍那幫古惑仔的團結,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冷靜和克製。
還有就是,好多本地阿sir們也自發的擺爛,不上班,回家去了。
他們這種態度,擺明了就是要跟著古惑仔們站到了同一戰線上,要索要證據。
這可怎麼辦?
而另一邊,蘭戈上校同樣焦頭爛額,畢竟他們和香江市民和平共處多年,已經是最後一班崗了,要處理不好霍sir的事,他們口碑可就爛了,市民也就再也不信任他們了。
他隻差飆臟話,要求白人警司們站出去道歉,解釋情況。
可是詹姆斯爵士做不到啊,因為證據鏈並不完整,他們是在讓霍岐背黑鍋。
他也隻有一個目標,拖,拖時間,拖到電子展,並搞垮聶氏。
當然,他的腦袋也快要炸了,因為從林勇的身上,甚至是指頭縫裡,都沒有檢測到一丁點的,屬於彆人的人體組織或者毛發,現場的腳印也無法複原,幾個阿三法醫頂著巨量的輻射檢了又檢,完全查不到真正的凶手,不讓霍岐背黑鍋,他還能怎麼辦?
對了,其實要讓爾爺和董爺回家倒也不難。
那不,爾爺閉著眼睛,正坐在地上眼觀鼻觀心,坐著呢,就接到阿遠親自打來的電話,小家夥聲音奶奶的:“太,太公公,寶寶,等你。“
爾爺頓時眉開眼笑,顫聲問:”寶寶在哪裡呀?“
阿遠聲音奶奶的,說:”馬qiang呀,一起qi,qifanfan啦。”
所以小阿遠說要請他吃飯?
見董爺雖然肚子咕咕叫,但還是閉著眼睛盤著腿,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他歎了口氣,又笑著說:“霍岐的事咱們明天再說吧,今天阿遠請吃飯呢,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