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是聶釗的,陳恪再看不上他的教育模式也隻能忍。
但陳柔當然不必忍,看聶釗追著阿遠忙個不亦樂乎,她攔住了他,並說:“你已經提醒過了,阿遠會注意,你就不要總追著他,惹他煩了。”
但還彆說,她話音才落,朝著她衝過來的阿遠嗖的一腳刹車。
聶釗伸手去拉,陳柔不許,倆人正較勁兒呢,阿遠停下了,撇著嘴巴一聲:“嗚~”
聶釗知道的,他又忘了手刹,拿腳去刹車,腳丫丫被腳蹬給打了。
聶老板趕忙蹲下來,捧起兒子的小腳丫:“痛壞了吧,都變紅色了。”
再看聶嘉峻:“他從你身邊經過,為什麼你不拉他一把?”
聶嘉峻攤手:“不應該是你拉他?”
聶釗再看兒子:“這個太危險了,我們不玩這個了,另選一輛車車。”
其實兒子比他老爹能想象到的皮得多,阿遠確實被腳蹬給打痛了,可要說換車吧,速度都已經提起來了,他當然不想換,掙開爸爸再跑一圈回來。
這一回他記著呢,小手就搭在刹車上,提前捏手刹,但是因為刹的太快,整個人差點翻出去,可是他退回來,默了一會兒再蹬,這回專門練手刹,輕輕的捏它,咦,車停的很穩,他自己也沒事,而且他漸漸的發現了,可以用手刹來控製車速,他還可以把車騎的跟小波浪一樣,一快一慢,再快再慢,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這個其實就是所謂的記吃不記打,人教人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
聶釗致力於讓兒子絕不踩坑,也絕不受磕磕絆絆。
但陳柔最知道了,不經挫折不吃虧,人是不會成長的,阿遠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小家夥的動手能力,總讓聶釗擔心,怕他因為擅長動手而遲滯了大腦的發育。
當意識到刹車的好玩,他就開始玩刺激的了。
在院子裡轉個大大的圈子,踩的小車車跟風火輪似的,他越蹬越快,並朝著陳柔飛快的騎了過來,這時陳柔在跟陳恪聊天,並沒有發現他。
他老爹一看他似乎有點刹不住,又忍不住想去抓人,可是這大自行車它跑得快,而且阿遠故意躲他,他一伸手沒撈到,兒子已經朝著他太太撞過去了。
聶釗忙喊:“阿柔,小心!”
應聲阿遠一個急刹,他自己也因為刹的太急而被顛下了車。
但這時陳柔回頭,眼裡確實有恐懼,因為聽聶釗那麼著急,她以為兒子這回不但又撞了,還撞的比較嚴重,但是她一回頭,就看到阿遠小米牙咬唇,似笑非笑的。
陳柔思索片刻,明白這小子的心思了。
她雙手歪到耳邊,側首:“阿遠剛才差點撞到媽媽,媽媽被嚇壞了。”
阿遠笑的更開心了,把著把手,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會噠。”
陳柔彎腰:“因為阿遠會在關鍵時刻用刹車,對不對?”
阿遠抬起兩隻小手手,再點頭:“嗯。”
他不是要撞媽媽,而是希望媽媽多注意他,多看看他。
畢竟爸爸是隻要在家,目光就永遠在阿遠身上,並不稀罕。
孩子也跟大人一樣,越是難以得到的,他越要努力,然後去爭取。
孩子那麼努力,陳柔當然也得給點回應。
把實心兒,瓷登登的兒子抱了起來,一口氣嘬了好久,她說:“阿遠真棒!”
雖然媽媽跟阿遠玩得比較少,但隻要玩兒,那情緒價值是給夠的。
何況媽媽穿著花花的裙子,柔軟烏黑的頭發像波浪一樣,是那麼的美呢。
阿遠玩了一整天,這會兒也累了,要睡覺了。
陳柔抱了一會兒,就交給奶媽,讓抱著孩子去洗澡,並哄睡覺了。
回頭,她才要跟剩下的人聊正事。
陳恪被請過來搞栽贓,當然不能住在聶家,他隻過來送個自行車,然後就要回警署,晚上他要宿在警署的單身宿舍,宿舍也有規定的,10:30之前必須回去。
陳柔還沒吃飯呢,安排傭人去給自己燒飯,就在聶釗的書房裡,要跟陳恪,聶釗,還有聶嘉峻幾個緊急開個會,商量一下林sir的事該怎麼處理。
聶釗剛才還在心疼他兒子被撞紅了腳丫丫,挨痛了呢。
這會兒又著急起自己來了。
他怕死,怕他死了太太要當寡,但也怕病。
而且林sir找到了問題的核心,那就是,哪怕他們殺了陳柔,根本問題不會解決,因為他背靠著南海軍方,而且總督對他的認可,是從對香江好的大局出發的。
或者說,總督其實才是正常人,知道把遠洋航運交給聶釗,香江的發展才會好。
而要沒了他,不論陳柔還是韋德,亦或者聶涵,其餘的董事們,全都不行。
總督不認可他們,就會轉而去找新的接手之一,那個人哪怕不是包家,而是丁家和李家,他們同樣,會給予林sir一大筆的辛苦費。
擒賊先擒王,林sir看似是在幫蘭戈上校和詹姆斯爵士,但最終幫的其實是他自己,因為在遠洋航運的大型收購中,他真正的角色是掮客,隻要最終買家不是聶釗,他就能拿到錢。
聶嘉峻最年輕,也最氣盛,說:“細娘,等宋哥來了讓他去辦,一槍蹦了他。”
但陳恪說:“那太冒險了,還是用迂回的方式吧,我們有化學品。”
聶釗是一聽到誰又盯上自己,就恨不能那個人趕緊原地消失,可他也最謹慎。
他說:“o記所掌握的,我們的各種內幕資料,以及應對偵查暗殺的經驗不輸南海軍方,而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完美的謀殺案,有的隻是,偵查方麵的疏漏。”
聶嘉峻不太相信,看陳柔:“細娘,你也不行嗎?”
陳恪搖頭:“當然不可以,就好比當初項天戈的事,事後,要我記得沒錯,那把巴雷特被你們拆分成零件,並賣到了東南亞,可是在東南亞它會被人重新收集並組裝到一起,而在王猛位於首都的家裡,就搜到過一部分巴雷特的零件。”
這件事前段時間嶽中麒就跟陳柔聊過,聶釗也知道。
那把槍最終被大陸公安係統沒收,成為了死證,當然也不再流通,倒是不怕什麼。
但聶嘉峻是第一次聽說,也驚訝於一把槍的生命力:“它還能被重組?”
傳奇槍王巴雷特用的是高碳鋼材料,如果不是專業的軍工廠,槍身是毀不掉的,而有零件就可以組裝,它又不是人,分屍了就死了,隻要組到一起,就能還魂。
林勇可是大阿sir,還是搞反黑的,手下能人多得是,槍殺他就好比送分。
畢竟彆看市麵上到處都是槍,但槍都是有型號的,而且射擊範圍內,一旦大佬死了,o記會派出全員進行地毯式的搜查和核查,調查出現過的每一個人。
現在的香江又處處都有攝像頭,隻要時間夠,從車到人全都能查得出來。
那麼暗殺呢,聶嘉峻想起來了:“組合毒氣,那個不就很棒?”
那麼,新型的謀殺方式,毒氣呢?
聶嘉峻想起季小鋒教給他的涮口水和香水,一噴,林一哥不就完蛋了?
陳恪所設想的其實也是這個辦法,雖然繞一點,但更加隱蔽,也更加難查。
可相應的問題也來了,誰能把兩樣毒氣用到林勇身上?
陳恪搶著表態:“我這趟的工作正好是跟他交涉,我來吧。”
聶家叔侄當然開心,也樂意陳恪去冒險。
但陳柔卻斷然說:“不可以。”
再說:“你跟他見麵都是警署內部,監控下麵,會被整個兒拍下來,再說了,你也不可能戴口罩,而且那兩樣毒氣隻要吸入,損傷就是致命性的。”
聶嘉峻想起來了,當時嶽中麒反複叮囑他,如果要用毒氣,就一定要掩好自己的口鼻,謹防他自己也吸入,並且第一時間不是呼吸,而是找地方清洗自己。
要不然他殺了人,他自己也得完蛋。
當然,組合毒氣使用的最佳方式是兩個人,而且是兩人配合,一起來用。
他有經驗的,他笑著說:“我跟陳叔一起不就行了,我可以偽裝成清潔工。”
陳柔正想說什麼,但聶釗突然看聶嘉峻,卻問:“在電腦方麵,你和嘉峪跟於光煦的差距是不是非常大,如果是,陳隊,那我們可能要用到於光煦了。”
聶嘉峻當場應激:“不是小叔,你不可以長敵人誌氣,滅我威風吧?”
聶老板雖然不懂為警察的那一套,偵破或者開槍,可他懂得搞陰謀。
見妻子一直盯著聶嘉峻,一副無奈苦笑,他也立刻想到了。
要搞林sir,方式當然重要,就像曾經那把巴雷特一樣,能把證據消彌掉更重要,而於光煦是,就在去年,他都能用網絡虛擬號碼來跟聶釗battle,而且差點叫聶釗上當的,那麼如今的聶嘉峻呢,他行不行?
陳柔看聶嘉峻有點急眼,知道這孩子性格有點直,不像於光煦的腦子裡就好比盤著電路一樣可以彎彎繞,她解釋說:“在如今,想要讓o記那幫人破不了案,隻有一個辦法,使用網絡,而且我們要把罪名甩出去,栽贓給他們自己人,所以我們需要的是,你能像於光煦那樣,基於網絡上的虛擬號碼,把林sir從警署釣出來。”
虛擬號碼就是網絡黑客的領域了,哪怕聶釗,他隻知道於光煦能搞,他自己不行。
他也不可能讓電子公司的人去搞那個,因為那是違法的,他也犯不著。
陳恪就更加不懂了,因為他在電腦方麵比嶽中麒唯一的優秀的一點是,他可以用兩根指頭敲字,而嶽中麒隻能用一根,他的叫做二指禪功。
那麼,聶嘉峻能做到嗎,他在電腦方麵,有於光煦的優秀嗎?
該怎麼說呢,好幾雙眼睛一起盯著他呢。
聶家大少爺突然理解阿遠為什麼每天都有一種寸兮兮的幸福感了。
那種感覺就是,他是全香江豪門最優秀的闊少,也是香江這座城市唯一的希望。
而那種感覺,簡直美極了。
年輕人故作嚴肅,但見小叔眉頭一皺,似乎是準備去找於光煦,連忙說:“當然。”
其實蠻難的,但他故意又說:“對我來說不過小case,灑灑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