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刀福大命大,一刀不及要害,做了縫合後就隻需要靜養了。
本來他也在專注的看著電視,吃白人阿sir所爆的,陳柔的勁爆大瓜,但是扭頭一看到陳柔,也改稱呼了,親親熱熱來了一句:“阿柔姐,你來啦。”
今晚是胡勇在值班,因為屬於偵察科,一直在九龍重案組做機動的孫大河在病房裡,他年齡大,不好意思喊,笑著伸手:“阿柔,這麼晚了,你何必多跑一趟。”
陳柔黑人問號臉,這幫老前輩們,原來都是叫她牛夫人,怎麼突然變小甜甜了?
他們是怎麼回事,突然間怎麼就集體給她改了稱呼了,為什麼?
她是香江聶氏的太太誒,他們原來都喊她叫聶太的,今天晚上怎麼突然改口了?
對了,她還沒看電視呢,幾個小夥子看看電視再看看她,胡勇嗨嗨笑,但又有點苦惱:“阿柔姐,你的馬甲好像已經掉了,怎麼辦?”
陳柔回看電視機,電視機裡,白人老阿sir正在侃侃而談:“我曾經讀過一本名字叫《西花廳的海棠花又開了》的中文書籍,因為沒有翻譯版本,我是照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看的,我也推薦大家看一看,比如菊香書屋,西花廳,它們分彆是誰起居的地方,在大陸又意味著什麼,而在菊香書屋和西花廳做保衛工作的人,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他們就應該被稱之為……”
主持人想起來了,也脫口而出:“007,詹姆斯邦德,對嗎?”
鏡頭到爾爺和董爺,倆人一臉驕傲,得意洋洋,也同時豎起了大拇指。
導演在耳麥裡說:“繼續聊,就聊這個,大家愛聽。”
主持人小姐於是用自己淺薄的知識瘋狂發揮猜想:“所以聶氏那位女保鏢,根本就是從菊香書屋或者西花廳等地方來的,她曾經是大陸no1或者no2的貼身女保鏢,就好像詹姆斯邦德對於女王,我說的對嗎?”
不但爾爺和董爺點頭如搗蒜,白人老阿sir,r詹姆斯也在點頭,但這樣的猜想對於聶釗來說並不好,因為那意味著,他跟大陸政府之間的關係超乎尋常。
隻要這個論調被總督府認為是真的,對方就會跟他保持距離。
陳柔估計這個節目應該播不了多久,因為聶氏董事會的人隻要看到,就必定會給他打電話,他也必定會叫停節目,把這個消息給壓下去。
當然,這是野史,比將來流行的‘溝子文學’還要野的野史。
陳柔自己都驚呆了,甚至於,她都沒有看過《西花廳的海棠花又開了》,她都準備趕緊買一本來看,而她是沒有做過大內警衛工作的,就特警隊,也隻有陳恪一個人乾過,他也才是真正堪比詹姆斯邦德,007的人物。
但是鏡頭隨時切換,時不時來一段陳柔的飆車車技,還有她躍過高速公路,高下懸崖,單手吊崖壁,要不是陳柔就是女保鏢,女保鏢就是陳柔,她都要信了。
她也興致勃勃,想要聽白人老阿sir再爆點她都不知道的猛料出來。
但是很快記者看鏡頭,笑著說:“觀眾朋友們,阿公阿奶們,實在抱歉,因為時長關係,我們的訪談節目就進行到這裡,明晚同一時間,咱們再見。”
醫院不止一間病房,王寶刀的對麵病房裡也有電視機。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一幫特警看節目結束,鬆了一口氣,但對麵的病房裡卻傳來慘叫和怒吼:“是聶釗乾的,這是資本的力量。”
片刻後有人接茬,說:“消消氣啦,大富翁要壓新聞,很正常的啦。”
新聞當然是聶釗壓的,說大內給他了警衛員,那影響力可就大了,當然不能瘋傳。
香江市民們願意相信也很正常,畢竟隻要事涉富人,越是邪門的流言大家越愛聽,但外人信也就罷了,陳柔發現不太妙的是,王寶刀他們好像也相信了,信的很真。
看節目沒了,她轉頭看王寶刀,準備問一下傷情。
他噌的翻坐了起來,伸雙手來握:“柔姐,怪不得呢,原來咱是同誌呀。”
胡勇雙手搓了又搓,搶著過來握陳柔的手:“能不能透露一下,柔姐,你到底是在哪個單位工作過的,我猜是西花廳,你不需要回答,點點頭就行。”
這個不能亂說,陳柔當然得否認:“不是。”
孫大河當成了排除法,還想再試一個,但陳柔堅定否認:“沒有,我不是。”
但正所謂越描越黑,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好好好,事涉機密,我們不該問。”
可他們說不問,又忍不住八卦,畢竟一個來自大陸的密探,大陸密探007,誰不好奇?
王寶刀就問:“柔姐,你年齡又不大,幾歲參軍的呀?”
胡勇說:“寶刀因為當年太頑皮,14就被送部隊了,你總不會比他還小吧?”
倒是孫大河聽到陳柔肚子咕咕叫,笑著說:“我們都吃過了,但飯多得很,到了明天隻怕要壞掉,您想吃什麼,我來給您擺。”
又說:“這都貼著菜名呢,海參湯,豬肚湯,還是豬肚湯,咦,還是豬肚湯。”
因為新聞報道,說有大陸公安腹部被捅了一刀,香江的有錢人們紛紛送來慰問,又是花籃又是紅包,最多的就是飯了,飯也證明他們是真的想對公安好。
吃啥補啥,他們送來了有十幾份的豬肚湯。
陳柔都一天沒吃飯了,豬肚湯也行,但最好有一碗米飯,不然光喝湯她也喝不飽,她自己來翻,卻是發現沒有米飯,正在皺眉頭,孫大河突然說:“不好。”
王寶刀一陣緊張:“這都多晚了,還有人送飯來?”
門外傳來一陣飯香味,又是誰家啊,一來就要拉著手拍照,王寶刀的眼睛都要被閃光燈給閃瞎了,他也有點受不了了。
但這回是個驚喜,有人輕輕敲門。
是個戴著機車頭盔,進門就鞠躬,禮貌有加的年輕男孩子。
見有人看他,他說:“請問……細娘,你要的飯來了。”
是聶嘉峪,他來的有點晚,而之所以他來的晚,也是因為剛才偶然於街上,看到電視機裡的訪談,吃陳柔的瓜吃上癮,把送飯的事兒給忘了。
香江川菜館並不多,但銅鑼灣那家子算得上是最正宗的。
尤其是,聶老板今天晚上包場,隻做一桌,味道就不必說了,孫大河是四川人,也已經喝過三個豬湯了,搞了個水飽,但一看餐盒被打開,口水直流:“香。”
陳柔看外麵有人探頭探腦的,示意胡勇去關門,說:“來吧,大家一起吃。”
聶嘉峪也還沒吃飯,而他其實根本聽不懂,不懂什麼叫大陸的詹姆斯邦德,也隻覺得好笑,他也吃不了辣,不好掃陳柔的興,就專吃白米飯。
他笑著說:“細娘,那幫白人感覺要瘋了一樣,為了攻擊我小叔,他們胡說八道,全是癲話,你明明是在無線藝人班受的訓,他們卻說你是大陸來的詹姆斯邦德。”
從香豔女保鏢到大陸密探007,全都是胡扯,偏偏大愛還愛聽,真是氣人。
可他覺得憤怒,大陸公安們卻隻覺得好笑。
王寶刀剛做完手術不能吃辣,饞的直流口水,而在他看來,可笑的是聶嘉峪,首富家的少爺呢,據說身家幾十億,年紀輕輕的就傻了,也是可憐。
無線藝人班5個月,他怎麼能信那種謊言呢?
要知道,像他們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在部隊待了十年以上的,大內的警衛員,那不止要千軍萬馬,大領導還得親自來挑人,那就跟中七星彩一樣,是大獎。
但是聶嘉峪信的那麼真,就好像陳柔真是從無線藝人班出來的一樣。
好吧,他們知道真相,但他們不說,不笑,他們忍著。
可這時聶嘉峪又說:“你們不要信電視上的胡說八道,我細娘,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我最了解她了,等我大學畢業,我也會去無線藝人班培訓的。”
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幾個公安一臉正經的點頭,可背過身時,集體給陳柔豎拇指。
他們所認為的,陳柔應該是頂替了一個原本就有的人的身份,而作為偽裝者,能做到連身邊的人都無法識破,還能怎麼說呢,就一個字:牛!
大家都在賣力猜測,但都不是標準答案。
不過在今天,陳柔準備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要告訴陳恪真相。
她也必須得說了,而且到了現在,她說了之後,陳恪應該既能理解,也能接受。
他會知道她的身體雖然是他的表妹,但靈魂是他的女兒,而這兩者,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他可以像疼愛外孫一樣疼愛阿遠,但是,他和李霞也應該放下往事,調整好心情,也許再一個寶寶就會來,她就會多個妹妹或者弟弟。
她以為陳恪應該是在值班,下了班就會過來。
但吃完飯,遲遲不見陳恪來,她於是問王寶刀:“你們陳隊呢,不來看你?”
結果孫大河說:“他已經回大陸,上首都了呀。”
胡勇看表,說:“他和嶽隊要去彙報工作,現在飛機估計都已經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