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種花家的女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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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淩晨三點鐘了。

阿明大臂被紮了一刀,而且那是個 開放性的傷口,其原因是,她在紮刀的同時,還以刀為支點蹬了張子強一腳,導致他的子彈全部打偏,沒一發射中的。

這會兒張子強撕了衣服在幫他做包紮,他騎著機車一邊狂奔,一邊大哭了起來:“大哥,那個女人好歹毒,好可怕啊,她到底是誰,哪裡來的?”

又說:“女人不都是雞婆,見了男人隻會發騷脫衣服的嗎,她怎麼不是呢?”

張子強邊回頭看邊咒罵:“你在九龍長大,見的當然都是雞婆,你給我專心點。”

又說:“他媽的,怎麼能是去東區呢,你瞎了嗎,給我拐彎,想辦法往銅鑼灣並。”

銅羅灣老外最多,再往前有條快車道可以直殺銅鑼灣,到了之後要能逮個老外,最好是米國人,他們就還能逃出生天,但往東區,可就是死胡同了。

阿明胳膊痛的厲害,也在賣力加速:“她到底哪裡來的,她太凶了,大哥我好怕。”

就剩一個手下了,張子強剛想安慰兩句又吼:“刹車,點地刹車!”

竟然又是那輛川崎,又是熟悉的身影,遙遙追了上來。

她後麵還有人,騎著哈雷的公安和保鏢們,再後麵竟然還有兩台賓利。

踏媽的,那一看就是幾個電視台,娛樂公司大佬的防彈車,跑得快,還有天窗,他們也是為了搶視頻不要命了,直接安排直接站在天窗上跟著拍。

不過當務之急是女保鏢,她身體最輕,機車也騎的最好,跑的最快。

但這回張子強可不會再放過了。

正好前麵是個u型彎道,阿明在彎道處點刹車,張子強瞄準就開槍。

可就在他扣扳機的那一刹那,遠處一個70度的斜坡,女保鏢方麵一打直接開了上去,另有一輛機車也跟著,兩台機車上了斜坡,張子強瞄空不說,一顆子彈呼嘯而來,也幸好他在扭頭看女保鏢,恰好從他的耳邊擦過。

是那個高大個,北方口音的公安吧,他媽的,還真是神槍手。

他坐的機車在飛馳中呢,可他差一點就爆了張子強的頭,他大叫:“跑,快跑!”

阿明回頭的瞬間愣了一下,因為這是蜒蜒在山半腰的快車道,而依附車道,還有一條水泥質的排水渠,他隱約看到一輛機車越過排水渠,卻又覺得應該是錯覺。

踩油就跑,寶馬26的加速,張子強要不是單手抱著阿明的腰,都得被甩出去。

阿明驚魂未定,但眼看後麵追的機車越來越遠,心懷僥幸:“那女的上山了。”

又大聲說:“強哥,她應該是車出事,摔出去了吧,她應該已經摔死了吧。”

張子強也覺得納悶,因為就在剛才女保鏢還緊咬不舍,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難道她是因為腦子抽瘋才上了山,摔出去,摔死了?

但管她去了哪裡,前方有30公裡的高速道,20分鐘通過,足夠紮好阿明胳膊上的傷口,也夠叫張子強換好個彈夾,70發子彈換罷,他看到一輛賓利疾馳而來,瞄準就是一梭子,當場打的天窗裡的攝影記者鬼哭狼嚎。

看再一輛又追了上來,他又是一梭子,哈哈大笑:“看我不殺你們!”

這時阿明跑了至少160邁,也怕錯過路口,眼看前方出現25k公裡的路標張子強就大叫:“減速減速,下岔路口,快下岔路口。”

在160邁的速度下,25公裡不過轉夜,今夜這路上也空無一車。

阿明減速變道,要直奔銅鑼灣,但距離還有500米呢,前方突然出現兩顆氙氣大燈,於半夜的夜空中照的阿明眼睛都睜不開,忙吼:“大哥,前方有人,開槍!”

摩托車配氙氣大燈,張子強想起來了,是跟著女保鏢一起上坡的那個保鏢。

這時他心裡已經覺得不好了,抬槍,朝著燈亮的方向就是一通輸出。

300米,200米,前方的機車被打翻在地,於高速路上翻滾,阿明繞開它,還是直奔路口而去,但他看到前方有個什麼障礙物,又好像是個人。

他趕忙繞開,張子強也還持槍瞄準路口,但就在經過的瞬間阿明看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個光頭大胖子,極靈活的一腳踹過來,阿明被生生踹回主車道。

張子強也是嗷的一聲,大吼:“老毛子,死毛子,看我不殺了你。”

是聶釗那個大胖保鏢毛子哥,他和女保鏢一起上了半山,然後從排水渠抄了近道,他在前方攔截,女保鏢應該就在後方堵人了,生生又把張子強逼回了主車道。

他回頭就射擊,想殺毛子哥,可是隻聽砰的一聲,張子強肩痛,槍差點丟手。

是女保鏢,不但追了上來,而且趁他不防備,一槍擊中他的後肩,然後追了上來。

踏媽的,她是人嗎,是女人嗎,怎麼就那麼強,又那麼狠。

張子強幾番抬槍想瞄,但肩骨儘碎,使不上力,他也抬不起槍來,他隻能徒勞的吼:“阿明,快點,再快一點。”

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時刻他們可以棄車的,還有30公裡這條快車道就結束了,張子強也又想到了一個辦法,關鍵時刻他和阿明分開,阿明往東區,而他跳車,翻越路障到下方的慢車道,然後去居民區,那是一片棚戶區,他可以躲起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可以死,但他不能被一個女人殺死。

他可是堂堂種花家的男兒,他不服!

……

三更半夜的,電視台的熱線電話都被打爆了,民眾也極度不滿。

每一通電話打過來都是在罵記者,罵狗仔,罵電視台工作人員的業務能力。

因為他們和香江阿sir,飛虎隊一樣拉垮,隻會追著匪徒的屁股跑,而大家提前開香檳,要看的可不是黑乎乎的高速公路上,一幫子追著匪徒屁股的阿sir們。

大家要看的是香車美人,是女保鏢,狗仔們都是吃屎的嗎,為什麼不拍她?

她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騎車上山了,記者們為什麼不跟著上山?

她去了哪裡,有受傷嗎,會不會死,如果不會呢?

有大把人竟然天真的認為,今天晚上這一出怕是一場節目,還在問,等到結束的時候,女保鏢會不會摘下她的頭盔,她又會在那個電視台亮相,出場費是多少?

就連聶嘉峪和聶涵都在大罵狗仔們:“平常牛吹的山響,我看他們也不怎麼樣。”

“細娘到底上哪裡了?”聶嘉峪撓頭。

聶涵歎氣:“不知道啊,這幫狗仔簡直了,慢的像蝸牛。”

小阿遠咕唧咕唧咬著甩瓶,水早就喝乾了,隻用那八顆牙,他甚至把乳膠奶嘴都給咬爆了,孩子需要睡眠的,他也半眯著眼睛一直在打盹。

不過雖然睡著了,可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電視機,聶涵嘩嘩的翻著電視,他也不停的上下闔著眼皮,時不時驚醒,又低頭在聶涵的懷裡。

但突然,孩子伸雙手,哇的大哭:“爸爸!”

聶釗得走了,也估計大半夜的,孩子又想媽媽又困,他再一走肯定要鬨,所以他是躡手躡腳,悄悄出的會議室,但還是被阿遠發現了。

真當小孩子不懂事?

他嘴巴一撇眼睛一皺,哭聲能震穿人的耳膜,在聶涵懷裡連拱帶翻,生生逼著她把他交給爸爸,手指門:“酒啦,酒啦,iiao媽媽,媽媽呀!”

他知道爸爸現在出門,是要去找媽媽的。

見爸爸不動,他掰爸爸的臉:“酒啦酒啦,媽媽呀。”

聶涵看小叔抱著孩子就走,忙攔人:“小叔,算了吧,還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呢。”

聶釗回身就走,其實是在安慰自己:“你細娘不會有事的。”

聶嘉峪也站了起來,怯怯的語氣:“小叔,真的嗎,我細娘不會有事嗎?”

聶釗機械的哆嗦了一下,柔聲說:“不會的。”

他轉身就走,樓下,聶涵開來的保姆車還在,安秘書就開這一台車了。

但他還得去找安全座椅,小少爺要坐車,他得去找安全座椅。

韋德一直在樓下,看阿遠趴在聶釗肩膀上睡的正香,低聲說:“孩子給我吧,不安全,再說了……”

他那個再說了還沒說完,嗖的,阿遠抬頭撇嘴,目光凶凶的。

聶釗拍兒子:“睡吧睡吧,爸爸抱著你。”

但阿遠不肯睡了,還是梗著脖子,聶釗隻好說:“等你醒來媽媽就回來了。”

再悠著兒子哄:“睡吧睡吧,等阿遠醒來,媽媽就回來了。”

保姆車大,可以坐的人多,韋德帶了保鏢,安秘書開車,但他不知道該去哪裡。

還是聶釗說:“既定目的地,東區港口,開車吧。”

sa傷的很重,因為頭盔碎裂,撞擊到了腦部,而他們戴的頭盔跟陳柔的都是一樣的,也不是說頭盔好,就一定能保住某個人的命。

陳柔的設想能實現嗎,聶釗自己其實並不知道。

他連她會不會沒事都不知道,也隻知道一點,今晚不讓阿遠看到媽媽,他是不可能睡著的,而如果從此以後他將永遠見不到媽媽,那小阿遠從今往後的人生都會像他一樣,閉上眼睛就是噩夢,那噩夢也隻有一個主題,找媽媽。

阿遠會像小時候的他,在夢裡爬上高山,跳進深海,遊過沙漠,跨過懸崖,不停的找媽媽,但阿遠跟他不一樣的是,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再有一個陳柔,來拯救他,而在這一刻,他自私的帶著兒子去涉險,隻是因為,他最理解兒子的痛苦。

開緩緩開行,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天要亮了,阿遠的媽媽,她在乾嘛呢?

……

陳柔沒有聶嘉峻所想象的那麼牛逼,無所不能,也沒張子強想象的那麼強悍。

她一路尾隨,也在猜張子強下一步的打算。

想乖乖讓他去東區港口當然也不容易,還有,陳恪他們沒有騎過好機車,技術不行是硬傷,落下的太多,就搞的她有點心急。

還有,她的耳朵掉了,但是跟後麵通話需要耳機,否則的話,140邁的高速下,哪怕手機就掛在她胸前,她也能在把槍背到身後後,抽空撥號,可她聽不到。

30k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張子強怕要弄死了死,自己逃不掉,暫時沒有開槍,可是阿明已經飆到近乎200邁了,陳柔緊咬其後,根本找不到時間調整耳機。

速度太快又離得太遠,對講機的信號也時斷時續,她跟後麵,失聯了。

而隨著阿明突然放慢速度,陳柔發現張子強的意圖了,他要跳車再跳崖去下方。

當然要追張子強,阿明不過個配角,小配角,抓他沒有意義。

她側首喊對講機:“陳隊陳隊,聽得到嗎?”

再喊:“陳隊陳隊,聽得到嗎?”

半晌無人應聲,隻有信號不良時所發出的嘈雜聲。

眼看前方機車速度變慢,陳柔也刹車,她目標明確,隻追張子強。

就算用生拖硬拽的,她也要他那個‘鐵骨錚錚的種花男兒’拽回大陸去。

她要提著他的狗頭,讓他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種花男兒。

也要讓他瞪大狗眼看看清楚楚,種花家的女兒又是什麼樣子。

但突然,隨著一陣槍聲,子彈劃破黎明前的黑暗,陳柔伏腰,阿明也重新加速。

陳柔肩上的對講機裡傳來一陣聲音:“我是霍岐,我是霍岐,陳小姐,聽得到嗎?”

又說:“我是飛虎隊,是大陸公安嗎,聽到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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