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撇下機車上前,一幫香江阿sir也圍了過來。
有人幫忙摘下頭盔,但不認識,不過陳恪一看,卻對陳柔說:“確實是郭小白。”
所有市民都已經緊急撤退了,現在還騎著機車在事故現場晃悠,簡直找死。
而身價幾十億的小老板郭小白,就在此刻,自己找死,並如願被殺掉。
陳恪放低聲音,對陳柔說:“確實是郭老板,可他是張子強的同謀啊,難道是誤殺?”
這時郭扶正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哭天搶地的在喊爸爸,喊救護車。
可是警員當然要核實身份,看這人到底是誰,是來乾嘛的。
然後還得遺憾的通知郭扶正:“rry,這位先生子彈封喉,已經死了。”
再追問:“你們是誰,來現場做什麼,為什麼警方喊一再警示,你們卻不肯撤離?”
而且警方甚至不允許郭扶正多看他老爹一眼。
有阿sir推他:“先生,隨時會有流彈,你也隨時可能受傷,請後退,立刻後退!”
……
郭扶正覺得他們父子好冤枉啊,因為他們純粹是被張子強強拉著上的賊船。
他爸跟另外幾個退伍兵來,是來送機車的,上好的機車,可以幫助張子強逃離。
可是張子強怎麼一槍開出來沒有打到任何一個警察,也沒有打到記者,就打到他爹了呢,還是一槍打上脖子,當場死亡。
他那麼智慧的,會賺錢的爹這就沒了?
他爹在大陸也是一號人物,認識好多首都的大領導呢。
在香江賬上也有幾十億的身家,就這麼死啦?
他覺得他爹好倒黴,也覺得自己特彆倒黴,他既不想再幫張子強,還恨透了張子強,恨他開槍的時候也不看著點兒,一槍就要了他爸的命。
他愣了會兒,轉身指另外幾台機車:“他們可都是張子強的同夥,是劫匪。”
又吼:“公安叔叔,快抓他們呀,他們是大陸來的,也是你們的戰友,但是壞人。”
可他人微言輕,現場又亂,沒有人理他,反而,大家都在把他往外推。
可憐的郭扶正,因為太蠢,張子強這回專門備注不要他參與。
他倒是平安躲過了,可是他爹就那麼慘死了。
郭扶正覺得自己好冤,比竇娥還冤。
說回陳恪,就在剛才他都覺得張子強一槍打中郭小白隻是偶然,是流彈。
但隨著被人推走的郭扶正連吼帶叫,他也反應過來了。
他說:“糟糕,張子強要針對的不是爾爺,而且他是故意殺的郭小白,他在誓師。”
又說:“如果他對爾爺隻是虛晃一槍,那他的最終目的地應該是中環。”
陳柔說:“你通知嶽隊他們,立刻去隧道口,劫人。”
再對講機呼宋援朝他們:“所有保鏢,立刻往回返,去中環隧道口,堵人。”
轉回來又對陳恪說:“但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不過隧道,要乘船隻過島,陳隊,你不要急著攔人,造成無謂的傷亡,立刻上重慶大廈,去找於光煦。”
重慶大廈每天的人流量超過10萬,常住人口都有1萬,怎麼才能找到於光煦?
陳恪正在想這件事,有人於身後拍他:“陳sir?”
陳恪回頭一看:“聶少爺?”
是聶嘉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可以聯網的地方。
但是,剛才聶嘉峪給他打了電話,說是於光煦的網絡id‘hot係禦姐’又上線了,倆人正在聊天中,查i,人在中環。
也就是說於光煦目前已經不在重慶大廈,而是跑到中環去了。
郭小白父子隻是炮灰,但於光煦是這場綁架案中的靈魂,聶嘉峻當然就得去找他。
但是他的好拍檔霍sir還在當人肉盾牌呢,他得找個人和他一起。
不過雖然他想跟陳恪一起,但陳恪轉身四顧,一把撈上了嶽中麒:“你倆一起去。”
嶽中麒大聲問:“去乾嘛?”
聶嘉峻上車就抱人:“快,會個美女,大美女,快走吧。”
嶽中麒覺得不對,彆人在抓悍匪,他去找美女,這合適嗎?
可是聶嘉峻機車一扭油門一轟,帶著他已經跑掉了。
同時霍岐他們高舉起了雙手,林一哥的後槽牙也要咬爛了,因為張子強真的開槍,而且打死人了,且不說死的是誰,自由和民主,人權的紅線是,不能死人!
張子強已經殺了路過的人了。
殺警察殺醫護也就隻在他的一念間。
為了不死人,這時就連霍岐都原地化身乖乖仔了。
張子強命令警察們把馬路中間,郭小白的那台機車扶過來,他親自扶。
張子強叫他踩油門,他乖乖踩油門,以檢查車的性能。
而這輛寶馬牌機車也要70多萬,跟陳柔那台川崎是同等價格,同等定位。
同時,它的百公裡加速能達到26,但川崎要29,性能甚至不如它。
但現在既有機車也有槍,霍岐扯了個小護士,槍抵著,大搖大擺的,要逃跑了。
但林一哥還能說什麼呢,他隻能說:“所有人後退,放強哥離開。”
而這,就是香江阿sir們造就的局麵了。
他們想出個大名,結果出了個大糗。
大批量的飛虎隊已經趕到現場了,可是一個市民橫屍在地,他們隻能放棄抵抗。
而張子強一槍殺掉郭小白,還有個極具智慧的意義是,那三個退伍兵,他們是郭小白帶來的人,隨著郭小白死,郭扶正就會倒戈向警方,勢必就會供出他們來。
所以他們已然無路可退了,此時張子強一舉槍,一聲吼,他們就從人群中竄出來了,裡應外合的匪徒們,隻當警察全是擺設,張子強挎上機車,他的手下們也紛紛挎上了退伍兵們的機車,而張子強極好心的,還讓手下押了兩個女護士上車。
警方節節後退,他們節節前行,有人負責開車有人負責開槍。
綁架案被迫提前了,甚至出門的計劃都改了,但是張子強依然牢牢握著主動權。
但當然,那隻是他以為的。
彆的記者們從樹上下來,因為張子強走的方向而判斷,都在說:“是忠義堂方向!”
林一哥也下令:“所有飛虎隊員,分兩列尾隨,目標,忠義堂方向。”
但是,有個記者騎著他的小電驢,卻是尾隨上一台逆車流而行,前往海邊的機車。
不過他也隻跟了一會會兒就被那輛輕盈無聲,疾馳中的機車給甩掉了。
各大電視台正在直播中,大批量的飛虎隊員從兩側的輔路跟著張子強跑,並通過喇叭疏散沿路不怕死,還在看熱鬨的市民,也一致認為他要去的會是忠義堂方向。
忠義堂的大會客廳裡,爾爺盯著電視機,手裡端著把老噴子。
董爺站在他身後,手裡提的也是噴子,狼蟲虎豹環伺周圍,磨拳擦掌。
他們等了太久,已經等不及,迫不及待要給張子強一個教訓了。
但是張子強的四台機車突然間,集體拐進一條小巷並衝向一排鋪麵,然後集體加速,衝過半開的鋪麵門,眼花繚亂之間,警察和記全部跟丟,他們則直奔港口。
在這一刻答案也終於揭曉了。
張子強就沒想在九龍盤桓,而是要登島。
剛才那虛晃的一招,也隻是為了甩開一路尾隨的飛虎隊。
而且他沒打算走隧道,因為在油麻地港口,之前於光煦就幫他雇好前往中環的船隻了,對了,還是一隻大遊艇,現在隻需登上遊艇,幾分鐘後,他就到對岸了。
這就是張子強的牛逼之處,轟動整座城,逗的所有阿sir團團轉。
可在虛晃一槍後,他殺向了目前防守最為鬆懈的中環。
但分明計劃那麼縝密,周密,甚至就連網絡詐騙都用上了,事情還是出意外了。
是ak,等槍聲響起的時候,子彈已經到目的地了。
而跑在最前麵的,正是張子強所有手下中最牛的一個,阿明。
上一回在馬場,陳柔他們幾方合圍都沒有乾掉,隻是讓他受了點傷。
他是負責在後麵開槍,聽到槍聲的瞬間下意識扭頭,但是騎機車的退伍兵已經甩出去了,阿明就地一滾的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因為他看到退伍兵的頭盔裡全是血,爆烈點在正中間,也就是說,子彈是正中了退伍兵的眉心。
這時大批量的追兵還沒到,阿明也迅速接管了機車,當然,張子強和另兩台機車也迅速後躲,月光清亮的碼頭上,被他們挾持的兩個女護士在小聲抽泣。
張子強出聲:“他媽的,你是誰?”
有個人比他們來的更早,而且就在遊艇上等著。
那會是誰?
他才問話,又是一槍,一個手下的腿被狙到了。
因為他們躲在高處的綠化帶後麵,可那手下腿不小心露在外麵,對方立刻一梭子。
那是誰,公安嗎,還是香江警察,槍法能那麼準。
張子強以為這還是自己的主場,當然,握著六架ak,他倒也不算太怕。
但飛虎隊員們馬上追來,那個人占著遊艇當然不行。
張子強就說:“兄弟,我不管你是哪條道上的,立刻給我下遊艇,否則我們……”
阿明打斷了他,說:“老大,遊艇在下沉!”
張子強下意識飆臟話:“你他媽的……”
兩個人質意識到可能還有救,也齊聲喊起了救命。
但當然,隻聽砰砰幾下,他們就被砸啞了。
但是遊艇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沉,就證明它的底子已經被打穿了。
遊艇都沉了,還怎麼乘著過海?
張子強還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呢,但是明白了,對方預判了他的預判,然後簡單粗暴的,直接把他的遊艇給乾沉了,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就隻能走隧道了。
目前的情況下多說也無益,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氣的說:“走隧道!”
有個退伍兵大聲問:“強哥,隧道安全嗎?”
張子強很篤定的提車頭調轉:“放心,你強哥我的計劃,一般人可猜不到。”
他們扭頭就走,但張子強也隱隱聽到後麵有機車聲在響。
回頭看不到人,不過張子強很熟悉那台機車的聲音。
要他記得沒錯,那就是聶釗的殺手鐧,那個神秘女保鏢的機車才會發出的聲音。
所以會是她嗎,她就那麼靈,能預判到他的預判?
……
今夜整個香江無人入眠。
聶釗站在落地窗前,舉著望遠鏡,看著遠方的隧道口。
他懷裡的小阿遠雖然很困,可是咕唧咕唧的啃著奶嘴,也盯著電視機在看。
今晚的電視機其實很好看,因為畫麵上放來放去,全是機車。
阿遠上回看到熟悉的,媽媽騎著機車的身影,也是在半年前了,那時候他才半歲。
可他哪怕忘記了半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忘了媽媽騎機車的樣子。
在他的潛意識裡,那台讓他一看就覺得親切的機車,他是烙印在心裡的。
直到現在,他最愛看的電視,還是tvb晚間新聞時段,陳柔騎機車的前影呢。
夜太深了,阿遠好困,好想睡覺。
他打個哈欠又揉揉眼睛,無味的吃著奶嘴,就在想,媽媽怎麼還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