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儘快將李一鳴和江乘風這兩尊煞神送走,鄭慶咬了咬牙,果斷地做出了一個嚴重違背自身海盜職業操守的決定。
他陰沉著臉,心疼地盤算著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積攢下來,還未來得及出手換取修煉資源的那些珍稀貨物,如今為了保住小命,這些寶貝看樣子是不得不提前拿出來充當誘餌了。
於是,鄭慶強壓下心中的不舍與肉痛,對著屋外的心腹手下們沉聲下令,讓他們立刻將庫房中所有值錢的貨物都搬運出來。
緊接著將手下們分成了足足四批人馬,命令他們各自攜帶一批顯眼的貨物,刻意在飛流域外圍的四個不同方向大張旗鼓地來回晃悠。
手下們聽到這般離奇的命令,頓時都愣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不解與困惑。
其中一位小頭目遲疑地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當家的,您……您這是打算用這些貨物,把那個江白浪給引誘出來?”
另一位資格老些的手下也緊跟著附和道:“當家的,這招以前也不是沒人試過,可對那江白浪,根本就沒什麼用處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他們所言也的確是飛流域眾海盜們公認的事實。
因為其他幾位海盜武皇早就嘗試過類似的法子,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是白白損失了貨物,連江白浪的影子都沒摸著。
那個江白浪就算是真的被吸引現身,以他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尋常人等也根本就追不上他分毫。
那家夥在海中遊竄的速度簡直比那些天生水性的海中凶獸還要快上幾分。
更令人頭疼的是,武皇強者意念之力在這深海環境之中也會受到不小的乾擾與削弱,使得他們對江白浪更是束手無策。
因此,飛流域的幾位海盜武皇們,麵對來去如風的江白浪,當真是感到有些沒轍,隻能任由他時不時地前來騷擾劫掠。
鄭慶聽著手下們的議論,本就煩躁的心情更是火上澆油,他猛地將眼珠子一瞪,厲聲喝道:“廢什麼話!老子說的話就是命令!都給老子照辦去!”
眾人見當家的發了火,雖然心中依舊充滿了疑惑,卻也不敢再多言半句,隻得是喏喏連聲地領命退下,各自準備去了。
於是乎,沒過多久,鄭慶手下的四撥人馬便各自攜帶者大量的珍貴貨物,愁眉苦臉地在飛流域附近的海域之中,漫無目的地到處溜達起來,刻意製造出顯眼的目標。
這般反常的舉動,自然是立刻便被飛流域之中其他幾位耳目眾多的海盜武皇們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鄭慶的人馬吧?他們在搞什麼鬼?”
“看他們那副招搖的模樣,莫不是鄭慶那家夥想用貨物作餌,釣那江白浪出來?”
隻是,這種法子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江白浪就算是真的被吸引現身了,你鄭慶又能奈他何?到頭來還不是白白送了東西,純屬是給人家送菜啊!
當然,此刻飛流域的各大海盜武皇們,心中更為在意的,還是鄭慶先前從魏都統船上擄來的那兩個神秘的天魂武王。
不賣了!?
這可就由不得你鄭慶一個人說了算了!
倘若隻是些尋常的貨物,亦或是普通的武者,這些海盜武皇們或許還不會太過放在心上。
但是,這天魂武王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這等資質,那可是典籍之中都記載得極為罕見的絕世之才,其成長的潛力更是非同一般,難以估量。
一旦讓他們順利成長起來,將來若是能夠成功晉升武皇境界,那起步便至少是個尋常武皇難以企及的地武皇,甚至還有不小的可能直接問鼎天武皇之境!
雖然說這等天縱奇才若是買到手,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老實聽話,但對於這些心狠手辣的海盜武皇們而言,這倒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隻要想辦法在他們身上種下一些特殊的禁製,或是用些陰損的手段能夠牢牢控製住對方,那自然就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了。
畢竟,武皇強者想要在武王境界的晚輩身上暗中搞些小動作,那方法手段簡直是太多了,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壓箱底的秘法,實在不行的話,就直接搞些歹毒的蠱蟲之類種入其體內,不怕他們不就範。
就在鄭慶心神不寧地關注著飛流域外圍各處海域的動向,盼著江白浪能早點出現之時,很快便有一位氣息強橫的海盜武皇帶著幾名手下,徑直找上了他的門來。
那位海盜武皇臉上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開門見山地問道:“鄭當家的,那兩位天魂武王,怎麼突然又說不賣了?莫不是想藏私?”
鄭慶一看來人,心中便是一緊,想都沒想便板起臉,一口回絕道:“不賣!給多少奇珍異寶都不賣!此事免談!”
那海盜武皇見鄭慶這般乾脆利落地拒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眉頭微微一挑,試探著說道:“哦?鄭當家的口氣倒是不小,莫非你是打算將那兩個寶貝疙瘩一塊兒養在身邊?你怕是養不起哦!”
鄭慶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道:“我養不養得起,那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見鄭慶這般油鹽不進的態度,那前來試探的海盜武皇眼中疑惑之色更濃,他深深地看了鄭慶一眼,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鄭當家好自為之,便轉身帶著手下離開了。
這武皇回去之後,立刻便與其他幾位交好的海盜武皇碰了頭,將方才鄭慶那反常的態度原原本本地述說了一遍,語氣凝重地說道:“鄭慶那家夥今日的態度很不對勁,跟平日裡那個唯利是圖的性子完全是兩碼事,依我看,他定然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一群海盜武皇聽聞之後,皆是麵露沉吟之色,心中充滿了疑惑不解,一時間也想不通鄭慶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就在這時,其中一位先前在廣場上親眼目睹了拍賣會變故的武皇突然開口說道:“當時那鄭慶在看到那兩個天魂武王把外衣掀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之後,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然後立刻就改口說不賣了!”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道:“依我看,那兩個小子身上定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來曆憑證,否則的話,那鄭慶不至於表現得如此驚慌失措,態度轉變如此之快!”
此言一出,另一位心思較為縝密的海盜武皇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我記得,這次鄭慶帶人出去,劫的不是大齊朝廷魏老頭押運的那艘九裡香貨船麼?”
“如此說來,那兩個天魂武王,十有八九便是跟那魏老頭一路的!那麼他們的身份,便隻剩下兩種可能了!”
他緩緩掃視了一眼眾人,語氣帶著幾分凝重地繼續說道:“這要麼,他們是大齊朝廷的人,要麼……他們就是永夜商會的人!”
“咱們這些人,平日裡本就是跟大齊朝廷勢不兩立,打打殺殺更是家常便飯,鄭慶那家夥就算膽子再小,也不可能僅僅因為對方是朝廷的人,就會露出那般驚恐畏懼的神色。”
“那麼,排除掉這個可能之後,剩下的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他們是永夜商會的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海盜武皇們聽罷,頓時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頭皮都有些發麻!
一位脾氣火爆的武皇失聲驚呼道:“鄭慶那廝,竟然連永夜商會的人都敢綁回來!?”
另一位武皇氣得破口大罵:“他娘的!那家夥不是在害人麼!?這不是把我們整個飛流域都往火坑裡推嗎!?”
到時候永夜商會若是真的追查下來,派高手殺上門來,這飛流域之中,又有誰能頂得住那等龐然大物的雷霆怒火啊!
一群平日裡作威作福,天不怕地不怕的海盜武皇們,此刻心中皆是升起了濃濃的懼意,當即便有人提議道:“走!我們現在就過去找鄭慶那廝當麵對質!這家夥要是不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咱們就聯起手來先收拾了他!免得到時候永夜商會怪罪下來,把咱們所有人都給拖下水!”
其餘眾人紛紛點頭應和,表示讚同。
於是,一群怒氣衝衝的海盜武皇,便氣勢洶洶地朝著鄭慶圍了過去。
鄭慶此刻正心急如焚地關注著飛流域外圍海域的動向,突然臉色猛地微微一變,心中警兆頓生,連忙將意念之力擴散開來,環顧四周,便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數位氣息強橫的海盜武皇們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鄭慶見狀,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但表麵上卻強作鎮定,厲聲喝問道:“諸位這是要作甚?莫非是想仗著人多,強買強賣不成?這可是要壞了飛流域曆來的規矩!”
其中一位與鄭慶素來不和的武皇當即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喝道:“鄭慶,少跟我們扯這些沒用的!此事跟買賣無關!我且問你,你擄來的那兩個小子,可是永夜商會的人!?”
鄭慶聽到這話,心裡麵又是咯噔一聲,暗道要遭殃,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知道此事遲早會暴露,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家夥竟然這麼快就猜出了李一鳴和江乘風的真實身份!
為了防止這些平日裡便與自己麵和心不和的家夥們,現在就把自己五花大綁了送去永夜商會邀功請賞,鄭慶眼珠一轉,急中生智,連忙沉聲說道:“不錯!那兩位正是永夜商會的銀牌!但……現在咱們可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誰也彆想置身事外!”
一位脾氣暴躁的武皇聞言,當即勃然大怒,指著鄭慶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放你娘的屁!誰他媽跟你是他娘的一條船上的螞蚱!?鄭慶!你要死就自己死去!彆拉著我們大家夥兒跟你一塊兒陪葬!”
鄭慶見狀,也是將眼珠子一瞪,索性徹底撕破了臉皮,忙不迭地威脅道:“就算是你們現在抓了我,把我綁了送過去也沒用!我告訴你們,那兩位銀牌閣下現在很不高興!後果很嚴重!要是不把他們二位給哄高興了,今日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到時候永夜商會的人問起來,老子就一口咬定,說這主意都是你們出的!是你們慫恿我帶人去劫船的!到時候看誰能跑得了!”
所有在場的海盜武皇們聽到鄭慶這番無恥至極的威脅,都是氣得火冒三丈,渾身發抖。
“臥槽!鄭慶!你這家夥簡直就是個卑鄙無恥的王八蛋啊!”
“畜生啊!”
“彼此彼此!”鄭慶一臉不屑:“大家都一個德行。”
“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兩位銀牌此番主要便是衝著那個江白浪來的!隻要咱們能想辦法找到江白浪,把他交給那兩個銀牌處置,這件事情自然也就翻篇了!大家都能平安無事!”
“此話當真!?”
鄭慶一瞪眼:“廢話!沒看見我連家當都給掏出來了當誘餌了麼?”
……
晃眼便是過了三日。
一道身影在海底高速遊動,等來到了飛流域附近卻是急忙扯住了身形。
在他視線之中,大量的飛流域海盜就帶著防水木箱子到處亂晃,數量多得有些可怕。
?
不是!?
你擱這打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