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打不過我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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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秦山書院的孩童們來到書院之後便驚愕地發現,往日飄出飯香的夥房,竟已變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墟。

不僅如此,當早課開始時,他們還注意到課堂的角落裡,多了一位昨日不曾見過的大姐姐,正跟著他們一同坐在蒲團上。

這位姐姐手中倒捧著一本弟子規,眼神迷茫,表情呆滯。

顯然對書本上的內容一竅不通,滿臉都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的困惑。

何薇薇確實是一臉懵逼。

不是!?

我怎麼跟小孩坐一桌了!?

為什麼還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讀書識字!?

朗朗的讀書聲中,孩童們正搖頭晃腦地背誦著弟子規,聖人訓,那稚嫩的聲音傳入何薇薇耳中,卻如同魔音灌耳,讓她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殷先生手持那把令她心悸的烏黑戒尺,踱步走了過來,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儘管有些害怕,但她還是忍不住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問道:“殷叔叔,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他們一起看書啊?”

殷先生聞言,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瞪了何薇薇一眼,尋思著就你這明顯不太靈光的腦子,再不好好讀書補一補,豈不是徹底沒救了?

何薇薇被他那嚴厲的眼神一瞪,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手中那泛著冷光的戒尺,瞬間便將後麵的抱怨給咽了回去。

她癟了癟嘴,最終還是不敢再多言,隻能強迫自己拿起書本,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孩童們一起有氣無力地念起了首孝悌,次謹信。

這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何薇薇如蒙大赦,剛準備腳底抹油開溜,卻被眼尖的殷先生一聲喝住。

“站住!你要去哪裡?”

何薇薇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我出去溜達。”

殷先生眼睛一瞪,語氣嚴厲:“哪裡都不許去!今天讓你背的弟子規,你背下來多少了?”

何薇薇聞言,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連忙辯解道:“殷叔叔,我……我不是殺手嗎?殺手不是應該去練功修行嗎?背書做什麼?”

殷先生又是眼睛一瞪,不耐煩地說道:“少廢話!先給我把書背熟了!背不出來,不準修行!”

何薇薇頓時垮下臉來,苦著一張臉央求道:“不背行不行啊?我真的記不住……”

殷先生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冷聲道:“不行!”

在這種背書,聽課,偶爾還要被殷先生抽查功課的枯燥日子裡,僅僅過了不到兩天,何薇薇就徹底忍受不了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先潛伏下來,和這位殷先生搞好關係,然後想辦法打探羅刹堂總部的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機緣可以尋覓。

可她萬萬沒想到,打入敵人內部之後,竟然還要被迫接受文化教育,每天都要麵對這該死的弟子規!

老蘇上課我都聽不進去啊!

這簡直比麵對強敵廝殺還要折磨人!

何薇薇越想越覺得憋屈,心中萌生了退意。

不行,我得趕緊溜走,這地方待不下去了!

還是換個羅刹堂的據點試試運氣吧!

偌大的羅刹堂,總不可能就秦山書院這一個據點吧!

打定主意後,她便計劃著趁今天晚上殷先生入定打坐的時候,偷偷溜出書院。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到夜幕降臨,殷先生卻主動將她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何薇薇心中有些忐忑,不明所以地問道:“殷叔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殷先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牆邊的一個書櫃前,伸手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輕輕一按,又轉動了某個機關。

隻聽嘎吱一聲輕響,書櫃旁的地麵竟然無聲無息地向下沉陷,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地下通道入口。

何薇薇看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殷先生便指了指那通道,沉聲說道:“隨我來。”

何薇薇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緊隨殷先生之後,步入了那深邃的地下通道。

通道蜿蜒曲折,兩人在其中七拐八繞地走了許久,眼前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處頗為寬敞的地下石室。

石室中央,正有幾位身著黑衣,臉上戴著猙獰的半臉羅刹麵具之人,負手而立,靜靜地等候著。

何薇薇心中頓時一喜,暗道總算見到組織裡的人了!

她稍一感應,便察覺到這幾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都極為強橫,遠超尋常武尊,顯然都是羅刹堂中地位不低的地字級武王殺手!

那幾位戴著麵具的地字殺手見到殷先生進來,立刻齊齊躬身行禮,恭敬地喊道:“義父。”

何薇薇站在一旁,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又是一愣。

義父?

殷先生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上首的主座坐下,何薇薇則識趣地站在了他的身側。

那幾位地字殺手銳利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何薇薇這個陌生的麵孔上,充滿了審視與探究。

其中一位身材較為魁梧的麵具人率先開口問道:“義父,這位是?”

殷先生抬手示意了一下,解釋道:“她……應該是三年前梧州據點被圍剿時,僥幸存活下來的孩子。”

此言一出,那幾位地字殺手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一人失聲驚呼道:“梧州!?當年那般慘烈,竟然還有人能活下來?”

另一人也皺緊眉頭,語氣中充滿了質疑:“義父,此事非同小可!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梧州據點當時已被徹底肅清,按理說,絕不可能還有幸存者!”

殷先生歎了口氣,指了指何薇薇,說道:“她腦袋似乎受了重傷,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隻依稀記得自己是羅刹堂的人,不知怎地就摸索到我這裡來了。”

聽到這話,那幾位地字殺手臉色驟變,瞬間變得如臨大敵,身上不自覺地彌漫出冰冷的殺意。

先前那位魁梧的麵具人眼中寒光一閃,厲聲喝道:“朝廷派來的奸細!?”

何薇薇感受到那毫不掩飾的敵意和殺氣,心頭一緊,立刻暗自戒備起來,體內氣息悄然運轉。

就在這時,主座上的殷先生卻及時擺了擺手,沉聲說道:“都冷靜些,她不是朝廷的奸細。”

幾位地字殺手聞言,雖然殺意稍斂,但眉頭依舊緊鎖,顯然並未完全相信。

隻見殷先生用一種極其複雜,帶著幾分同情,幾分無奈,甚至還有幾分嫌棄的眼神瞥了何薇薇一眼,才繼續說道:“我確認過了,她不是奸細,確實是我羅刹堂的人,也會施展閻見喜。”

何薇薇敏銳地捕捉到了殷先生那古怪的眼神,感覺自己好像有被冒犯到。

但眼下情況不明,她還是強行忍住了沒有發作。

幾位地字殺手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交流片刻,其中一人還是謹慎地提醒道:“義父,三年前那個叛徒,同樣也會施展閻見喜!”

殷先生再次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放心,她絕對不是奸細,也不可能是奸細。”

見殷先生如此確信,那幾位地字殺手這才徹底放下了戒備,紛紛朝著何薇薇拱了拱手,歉意道:“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何薇薇故作大度地擺了擺手,說了聲沒事。

殷先生這才麵色一沉,語氣變得沉痛起來:“今日見到這孩子,更是讓我想起了梧州慘狀,我心中實在不是滋味!”

“梧州數百孩兒的血海深仇,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一位脾氣較為火爆的地字殺手猛地站起身來,激動地說道:“義父!梧州的弟兄姐妹不能白死!我願請命打頭陣,這就殺入那叛徒的府邸,取他狗命!”

其他幾人也紛紛起身,群情激奮,表示願意一同前往複仇。

殷先生卻是抬手壓了壓,歎了口氣,勸阻道:“都不要衝動!那叛徒如今身居高位,府邸必定是龍潭虎穴,防備森嚴!”

“我們若是貿然殺過去,定然會中了他的圈套,正中下懷,白白犧牲!”

眾人聞言,雖然也知道義父所言有理,但依舊是咬牙切齒,臉上充滿了不甘與憤恨。

殷先生沉吟片刻,又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已經傳訊給了七兒,等過些時日他過來之後,我們再一同商議複仇大計。”

聽到七兒這個名字,原本還有些沮喪的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其中一人興奮地說道:“義父英明!若是七哥肯出手,那把握可就大多了!”

殷先生點了點頭:“到時候再說吧。今日喊你們過來,除了此事,還有另外一件事。”

眾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看向殷先生。

殷先生又瞥了旁邊的何薇薇一眼,說道:“這孩子,名喚何薇薇,我觀她閻見喜的修為頗有根基,天賦也算不錯,隻是似乎無人指點。”

“你們幾個,平日裡抽空多指點她一下修行。”

“哦,對了。”殷先生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道:“我覺得她可能是小英帶的孩子,這脾氣倒是和小英有幾分相似。”

何薇薇聽到這話,先是一怔,隨即眉頭一挑,不等殷先生說完,便突然插話道:“殷叔叔,不用麻煩他們指點了。”

殷先生一怔:“為何?”

“他們幾個打不過我的。”

“要指點的話,還是讓武皇級彆的那種過來吧,他們幾個武王還差了點意思。”

此言一出,石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殷先生臉上的表情僵住,隨即化為一片難以言喻的苦澀,無力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

唉,看來這孩子的腦疾,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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