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還不能出院,不論他怎麼哀求,陸夏薇都不肯簽字。
她把秦陌不顧命的鬨騰又算到了我身上:“寧時淺到底給你下了什麼咒?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們?這裡哪一個人不為你難過?你養好身體,我陪你去她墳前,她要索命,索我的好了。”
“我比你更不希望她死,她如果還有一口氣在,心臟能救你,現在呢?”被怒氣衝昏頭的陸夏薇把心裡最邪惡的想法說了出來。
“媽!你太可怕了。”秦陌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我都是為你好。”陸夏薇去扯被角。
“哥哥,求你彆再傷害自己了。”梁慕昕上前幫忙。
“滾,都滾。”秦陌喊道,“你們再不走的話,信不信我不吃不喝。”
“哥哥,我不碰你,我走。”梁慕昕捂著嘴跑出去。
梁慕昕好心關心秦陌受了委屈,陸夏薇推搡了下他的肩膀說:“好,我們都走。”
她假裝不管秦陌,出了病房卻悄悄跟護工說照顧好秦陌,有事隨時打電話。
陸夏薇安慰了梁慕昕好一會兒,我聽到她說:“昕昕,理解下你哥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你嫂子去世,等他緩過來了,隨你怎麼懲罰他。”
“阿姨,我怎麼舍得怪哥哥呢?我隻想多陪陪他,陪他一起走過傷痛。”
“好孩子,阿姨心裡清楚,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不願意叫我媽,我也知道為什麼,阿姨不會讓你不明不白地跟著小陌,隻是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嗎?”陸夏薇拍了拍梁慕昕的後背。
“嗯。”梁慕昕抱著陸夏薇點頭。
她說這話什麼意思呢?她知道梁慕昕對秦陌的用心了?要幫她上位麼?
“昕昕,記住這事彆在其他人麵前說。”陸夏薇不忘提醒道。
“嗯,阿姨,你整晚沒睡,我送你回去吧,晚點我來照顧哥。”
秦家人全部回了家。
我在這裡看不到戲了,正準備走,卻發現秦陌偷偷出來了。
他走兩步躲一下,避過了醫生和護工的目光。
最後成功逃離醫院。
他打了輛車,目的地是我江城的房子,我記得我媽回去得匆忙,沒改密碼鎖。
房子前段時間空關著,我用過的東西還沒全部拿回去,可我媽被接到江城後,還去看過一次。
如果今天又去,會不會碰上秦陌?我心裡隱隱地擔憂著。
秦陌雖然懷疑我墜江並非意外,可他絕對不會想到凶手就是梁慕昕,要是遇到我媽,知道我媽的落腳地,告訴梁慕昕,我媽不就危險了。
我該怎麼辦呢?隻能先跟著秦陌。
他上樓的時候撐著電梯壁,體力有些不支,這會兒暈過去被送回醫院就好了。
可他爬都爬到了我房子裡。
一進門,她便看到了我的遺像。
他趴在地上,抬著頭看我,表情不似在醫院時,眸子裡居然有幾分柔情。
“淺淺,。”秦陌喊著我的名字,眼淚打濕了地板。
以前每一次吵架,他就這樣叫我,我總在他溫柔的呼喚中淪陷,而好了傷疤忘了痛,也忘了,口頭上的偽裝是最簡單的。
秦陌,我不會再信了,你無法接受的是一個深愛過你的人徹底離開了你。
他居然扒著入戶櫃站了起來,取下了我的遺像親了上去。
我下意識地去搶,身子直接穿到了另一邊。
“不要,我的靈魂都不乾淨了。”
秦陌沉浸在悲痛中,他抱了我的遺像很久才走進我生前住過的房間。
我床頭的結婚照不見了。
空氣突然凝滯,我能感受到秦陌身子也僵硬了一瞬。
“結婚照呢?”他回過神來,到處尋找。
我媽還原了我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除了那張照片。
她大概也恨死了秦陌。
我看著他翻著床單,我們的婚紗照何時變得這麼珍貴?
這套照片還是結婚前我硬拉著他拍的,我記得當時他說,稍微拍兩張婚禮上能放在外麵做迎賓海報就行,開始我以為他隻是怕麻煩。
我安排好了攝影師,準備好了衣服和場地,說不用他麻煩,連拖帶拽才把他拉過去,一共三套衣服。
我把鳳冠霞帔那套掛在客廳,白色婚紗那套掛在房間,紅色禮服那套掛在樓梯拐角處,結果除了房間的,其它幾個相框都被摘了下來。
我找秦陌問,他說梁慕昕半夜起床找吃的,被照片嚇壞了,紅衣服,臉煞白,像女鬼,後來我把白色婚紗照換到外麵,沒兩天,又被換成了全家福,這次是因為梁慕昕說看到白衣服的女人也害怕,被嚇得躺了幾天。
我知道她裝的,可所有人都不向著我,說不就兩張照片。
那時我們剛剛結婚一個月,我把這事告訴了子怡,子怡也說梁慕昕是故意的。
我房間的婚紗照應該是子怡讓我媽取走的。
秦陌把我房間翻得亂七八糟,什麼都沒找到,他接著去了我媽房間。
我在客廳,聽到了開門聲。
我媽難道來了?我擋著門,不能讓他們碰見,可我隻是鬼魂,怎麼擋得住呢。
“昱安,淺淺的東西我都放回來了。”我媽邊開門邊說。
“阿姨,彆出聲,家裡有聲音。”陸昱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在我放心了。
秦陌翻東西的動靜太過大,不停地有物品砸下來。
陸少安隨手拿了隻高跟鞋,躡手躡腳過去。
秦陌背對著臥室門。
陸昱安抄起鞋,朝他後腦勺砸過去。
慘叫聲伴隨著人倒地的聲音一起傳到外麵。
我媽拿了拖把過來:“抓住了嗎?”
“秦陌。”陸昱安準備把人綁起來時才發現小偷竟是自己的大外甥。
我媽扔下拖把:“他流血了,不會被打死了吧。”
秦陌三進醫院。
幸好鞋跟不尖,傷得不重。
我以為他要追究陸昱安的責任,沒想到包紮完後,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小舅,你果然和我嶽母認識,你帶我去淺淺墓前看看好不好?”
“卡裡有五十萬,我打你的賠償。”陸昱安答非所問。
“小舅,我不要賠償,我隻想知道她在哪裡。”
陸昱安目光冰冷地滑過秦陌的臉:“不知道。”
“我嶽母呢,我看到她了。”秦陌死死拽著陸昱安,不讓他離開。
我媽就在外麵,她聽到裡麵的聲音走過來:“我帶他去,他應該跪在淺淺墳前懺悔。”